康熙剛走進承乾宮的大門,佟貴妃就撲上去跪在他腳邊,哭訴起來:“皇上,求皇上給臣妾做主,有人陷害臣妾。”
她嘴上說著有人,目光隱晦的看向皇後,意思不言而喻。
到了這個時候,佟貴妃還不收斂,想借由此事倒打一耙。
皇後並不在意,她擦擦嘴角站起來。
與眾人一起給皇帝行了禮,之後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佟貴妃,“看來貴妃沒少給皇上吹枕頭風,瞧瞧做的這叫一個順手。我說呢,十六年的時候,皇上說好的封蘊貴人、端貴人為嬪,為何最後成了貴人。感情都是貴妃的功勞。”
“要我說這繼後之位讓給你做的了,也省的你吹個風名不正言不順。”她眼裡帶著冷意,嘴上嘖嘖出聲。
賊喊捉賊,佟貴妃可真有一套。
感受抓著自己衣角的手僵硬,康熙臉黑。鈕祜祿氏自當上皇後越發不給他麵子了,這種話是能當著眾人的麵說的?
他道:“皇後莫要胡說,你是後宮之主,這後宮之事自然是你說了算。彆說貴妃,就是皇貴妃她也不能僭越。再則封貴人是朕深思熟慮過後的決定,跟貴妃無關。都是多年的老黃曆了,你怎麼今兒翻起舊賬來。”
皇後看了他一眼,嘴角掛著笑,“皇上這話說的有意思。我翻舊賬?剛剛佟貴妃看著我說有人陷害她,您怎麼不說她以下犯上,陷害一國之母?”
鈕祜祿皇後雙手背負身後,冷冽的笑容一如既往。
“貴妃這栽贓嫁禍的計策運用的可真是爐火純青。”
佟貴妃想說她沒有,端貴人走上前,“卑妾可以給皇後娘娘作證,卑妾看到貴妃主子看娘娘了。”
端貴人也是後來才知道她的貴人之位全是因為董氏一族。
皇上征討吳三桂,她董氏一族應招去往前線,族中成年男丁幾乎全部陣亡。到現在所剩無幾仍舊在堅持著。
嬪位與其說是給她的,不如說是嘉獎寬慰董家。可這個嘉獎,竟被佟貴妃三言兩語給攪合沒了。
端貴人她氣的生吃了佟貴妃的心都有。
這麼多年無寵,她早就不在乎了,能給佟貴妃使點絆子,她是很樂意的。
而且她是真的看見佟貴妃撇皇後那一眼,並不是隨口胡謅。
僖嬪深呼吸,她用力的握下拳,走到端貴人身邊跪下,“回皇上,臣妾也看到了。”
僖嬪代表的是赫舍裡氏一族,佟貴妃的目的昭然若揭。若佟貴妃有了皇阿哥,損害的是太子的利益。
赫舍裡氏與太子一損俱損。
她們與佟貴妃注定是對立的。
更彆說前些時日額娘入宮告訴她,元後的死很可能跟佟貴妃有關。如此更不能放過佟貴妃。
佟貴妃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們,她顫抖著手,“你,你們?”她沒想到端貴人與僖嬪那麼大膽居然敢指責她。
抬頭看到挺著肚子站在人群中的蘊和,她脫口而出,“蘊貴人,你怎麼沒出來?”
蘊貴人不是恨她麼,不是投靠了皇後麼,如今僖嬪、端貴人都出來了,她怎麼能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裡看熱鬨。
被點名,蘊和驚訝的抬頭,她裝作不解,“不知貴妃主子讓卑妾出來做什麼?”
“若貴妃主子說的是烏雅貴人這事兒,對不起卑妾不住承乾宮不清楚。倘若貴妃主子說的是您有沒有瞪皇後主子,”她呲了呲牙,“卑妾站在後麵沒看清。”
一個不清楚一個沒看清,差點讓皇後笑出來。
蘊和說的是實話,皇上來了,宮裡的女人恨不得立馬衝到皇上懷裡,蘊和懷著孕,可不敢跟這群瘋女人爭,她自覺地站在最後麵。
後妃喜歡穿花盆底,蘊和今日穿的是平底鞋,她們站在前麵可不就把目光當了個嚴實。
一番話下來讓康熙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糟糕,他抬腳甩開佟貴妃的手就往前走。
“皇後,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昨個兒起烏雅貴人就進了產房,他最近很忙,勉勵幾句就去辦差了。本打算等忙完再過來,忽聽來報烏雅貴人被害了。
他哪裡還坐得住,著急慌忙趕了來。
皇後給烏雅貴人的嬤嬤使了個眼色,讓她把事情給皇上說清楚。
聽聞嬤嬤的話,康熙氣的直哆嗦。
“後宮竟然發生這樣的事,皇、貴妃這是你的失職。”他想說皇後失職,對上皇後的眼睛,到嘴的話說不出口,隻好改成貴妃。
佟貴妃趕緊過來跪在地上認錯。
她的態度讓康熙心情好了一些,康熙轉頭去看那個接生嬤嬤。他剛準備開口,那嬤嬤忽然掙脫束縛,往柱子上碰去。
“攔住她。”
康熙的話終究是晚了,接生嬤嬤軟倒在地上。
太醫上前探了探鼻息,搖搖頭。
院子裡的奴才當即跪了一地,“奴才該死。”
最後這件事具體怎麼處理的蘊和並不清楚,因為郭絡羅庶妃吐了。郭絡羅庶妃與她一樣都懷孕了,看到這場麵被嚇的不輕。皇後擔心孩子有閃失,便讓她們先行離開。
她隻知道烏雅貴人生的小阿哥最終還是抱到佟貴妃身邊養著,不過佟貴妃身邊伺候的朱嬤嬤還有兩個慣用的大宮女沒了。
皇後告訴她,是朱嬤嬤把一切都擔了下來。
她輕笑,語氣裡帶著幸災樂禍。“我聽說佟貴妃是朱嬤嬤奶大的,兩人感情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