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錯字)(2 / 2)

萬一被旁人知道,那就是明晃晃的把柄。

如今三藩未儘,還有前朝餘孽興風作浪。

他賭不起。

太皇太後伸手按住他,“皇上,你身體不好就躺著吧,咱們祖孫倆還用得著這種虛禮。”

康熙順勢躺在床上,太皇太後又道:“哀家知道皇上政務繁忙,但也要顧及自己的身體才是。你是大清的皇帝,若你有個什麼,哀家怎麼跟愛新覺羅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好端端的病倒,在太皇太後看來康熙這就是累的。

太皇太後欣慰的同時,不免有些心疼。

麵對太皇太後的關心,康熙心虛了。

若真是勞累還好了。他這分明不是。

抬頭間發現站在人群中的德嬪,想著他昏迷前是被德嬪所救,康熙的眼神緩和下來。

他道:“老祖宗說得對,我是應該放鬆放鬆了。若我沒記錯的話,再過幾日就是十四的百日宴了吧,要不然大辦一場熱鬨熱鬨。”

十四阿哥是德嬪生的第二個兒子,他生於十九年二月,目前還沒有取名字。

德嬪救他於水火,他理應給對方獎勵。

“還有一個事兒,孫兒想重新修玉碟改排行。”

如今他兒子生了十四個,女兒也有好幾個,實際上活著的孩子根本沒那麼多,好幾個兒子都不滿一歲便夭折了。

重新排輩這件事他早就在盤算了,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這兩年事情多,就給耽擱下來。

現在,吳三桂已死,區區一個吳世璠不足為據,大軍馬上就能班師回朝。

他覺得也是時候了。

對這件事,太皇太後並不反對,她道:“皇上你決定就好。”

“皇上你身體不好,還是需要人伺候的,這件事就交給皇後安排吧。”

康熙:“老祖宗,孫兒沒事,這裡還有梁九功呢,不需要她們照顧。”

他現在身上有秘密了,身邊的人越多,越有暴露的危險。如果可以他一個都不想留。

太皇太後麵露不讚同,皇後直接說道:“皇上莫要任性,您現在生著病,怎麼沒人照顧。我看不如這樣,皇上剛才提了德嬪,看樣子對德嬪很是滿意,不如就讓德嬪伺候皇上吧。”

給皇上生阿哥的妃嬪不少,十四阿哥是皇上頭一個開口要大辦的皇阿哥。

子憑母貴,想來皇上對德嬪是滿意的。

而所謂的伺候,就是給他端茶倒水,這種事兒皇後可不願意乾。

誰讓皇上自己提了十四阿哥,那就讓德嬪乾吧。

彆人不願意乾的事,她瞧著德嬪很樂意呢。

佟貴妃眼中嫉妒的神色一閃而過,她道:“臣妾也願意留下來照顧皇上。”

她們平日裡想見皇上一麵都難,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她可不想給德嬪。

佟貴妃開口,宜嬪、那拉庶妃也都站了出來,“臣妾(卑妾)也願意留下來。”

她們都是同年入宮的宮女,宜嬪最先封嬪,原本誌得意滿,誰知半路殺出個德嬪。如今兩人隱隱成抗衡之態,爭的你死我活。

宜嬪生的十三阿哥胤祺隻比十四阿哥大三個月,當時地龍剛過去沒多久,京中一片慘淡,十三阿哥洗三、滿月都是能簡就簡。

都是皇上的兒子,她的兒子還被抱給太後撫養,憑什麼德嬪的兒子百日就能大辦,她兒子就不行?

伺候皇上好啊,這樣才能讓皇上記住她。

就算沒有德嬪,她也很樂意。

宜嬪與佟貴妃相爭,蘊和不覺得意外。這幾個本就是爭寵爭的最厲害的。

此時她正饒有興趣的看著那拉庶妃。

當日她大鬨一場,都把人打發到偏僻的景陽宮偏殿了,還以為這位就此失寵。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個月功夫,這位又讓皇上記起了她,把人調到了翊坤宮。

翊坤宮跟永壽宮一樣都是距離養心殿、乾清宮最近的宮殿。這兩處宮殿一般住的都是皇帝的寵妃,宜嬪住翊坤宮可以理解,讓人側目的是那拉庶妃。

蘊和撇撇嘴,皇上的口味還真獨特,喜歡的都是這種虛假、有心機的女人。

隻是,那拉庶妃在這個檔口說話,也不知宜嬪怎麼想?

宜嬪這人看著爽朗大氣,實際上傲的很,她隻跟自己看得上的說話,比如皇後主子、佟貴妃。其他人,哪怕是六嬪之首的安嬪她都看不上。

整日昂著頭活像誰欠她幾百兩銀子。

那拉庶妃想從她嘴裡奪食兒,有膽量。

皇後嘴角掛著笑,在皇上拒絕之前開口:“如此也好,佟貴妃與德嬪同住承乾宮,那就你們一組;宜嬪帶著那拉庶妃為第二組。”

其他人沒開口,皇後也不願意做這個惡人,讓彆人留下伺候。

回去的路上,皇後忽然對蘊和道:“那拉庶妃有點本事,你剛得罪了她,小心著點。”

皇後也沒想到那拉庶妃膽子那麼大,一個小小的庶妃居然妄圖誘拐莊嬪的兒子。按理說這種事既然捅出來了,皇上應該就此厭惡那拉庶妃才對。

事實卻是,不過月餘那拉庶妃就從景陽宮遷出來了。

想著如今住在翊坤宮的那拉庶妃,她又有些幸災樂禍,“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橫豎還有宜嬪呢。”說到這她笑了出來,“也就知道咱們這位皇上才會以為宜嬪爽朗大氣,有容人之量吧。”

她是皇後,後妃遷宮都要經過她的手,當時皇上就是這麼說的。

皇上說宜嬪大氣,把那拉庶妃遷到翊坤宮不會受委屈。

嘖嘖,

這話說的,好似那拉庶妃在永壽宮受了委屈似的。

明明受委屈的是莊嬪好不好。

宜嬪爽朗不假,那要看是什麼事兒,男人上,宜嬪比任何人都小氣。

瞧瞧與她住在一起的親妹妹郭絡羅貴人就知道了。

隻要皇上去翊坤宮,宜嬪必定早早地打發走郭絡羅貴人,她吃肉,一口湯都不會給親妹妹喝,更彆說那拉庶妃了。

蘊和讚同的點頭,“可不是麼?宜嬪同樣出自包衣,郭絡羅家比那拉家厲害的多,那拉庶妃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撿漏,難如登天。”

馬上就是康熙二十年了,隻要她把人看住,二十年的時候不得晉封,那拉庶妃再怎麼蹦躂都沒用。

不欲再提那拉庶妃,蘊和轉而說起另外一件事。

“十四阿哥馬上要過百日,也不知皇上打算取個什麼名?”

蘊和在現代的時候看過很多關於清朝的書,有人說六阿哥是被人害死的,願意就是他的名字。

胤祚,國祚的祚。

胤穳出生的時候,康熙曾拿著好幾個名字來問她,其中就有祚這個字。蘊和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挑選穳。

這個名字對她有著特殊的意義,她總覺得換個名兒,就不是她兒子了一樣。

蘊和與皇後說著德嬪兒子的事兒,養心殿康熙也在說這件事。

經曆過這些事情,哪怕有佟家的因素在,康熙也沒辦法麵對佟貴妃。

至少此刻不能,他道:“貴妃宮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還有胤禛需要照顧,這裡有德嬪就行,你先回去吧。”

德嬪能快速晉位不是沒有理由的,佟貴妃走後不久,她就把皇上哄得心裡舒坦了。兩個人說著說著就說道十四阿哥上頭。

然後康熙就讓人把他擬好的名字拿過來讓德嬪選。

德嬪一眼就相中了祚這個字。

德嬪出身包衣,入宮前是不識字的,更彆說名字、含義,可就是這樣,她還是選中了祚。

“祚,賜福、有福氣,不錯。那就叫胤祚。”

康熙忘了,祚除了有這個解釋,它還有一個意思就是帝位。

五月初十,康熙下旨重新計算皇阿哥、公主們的排行,並且重新賜了名。

行五的保清居長是為大阿哥,賜名胤禔。

行七的保成是為二阿哥,賜名胤礽。

萬黼為三阿哥,賜名胤祫。

在他之後是榮嬪所生的四阿哥胤祉,德嬪所出但養在佟貴妃膝下的五阿哥胤禛,萬黼同母的親弟弟六阿哥胤禶,宜嬪所出養在太後膝下的七阿哥胤祺,以及德嬪所出還未賜名的八阿哥。

公主之中,長公主出生於康熙十年,她是養女,生母為恭親王福晉。

二公主為榮嬪所生,是她僅有的女兒。

三公主、四公主的生母都是貴人,三公主生母兆佳氏、四公主生母郭絡羅氏也就是宜嬪的親妹妹。

到目前為止,皇上總共有八位皇阿哥、四位公主,一改之前人丁稀少的局麵。

初十重新進行了排行,等到十五,八阿哥終於有了名字————胤祚。

蘊和發現,八阿哥名字出現的瞬間,索額圖夫人的臉就變了。與她一樣的還有佟貴妃。

僖嬪湊到蘊和耳邊嘀咕,“你說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僖嬪不是德嬪,她是讀過書的,自然知道祚這個字的意思。就算不知道,看索額圖夫人的臉色也能明白一二。

隻有跟太子有關,才會讓索額圖夫人當眾變臉。

僖嬪同樣出自赫舍裡氏,以前因為特殊的身份,她跟後妃都保持著距離。

地龍那日蘊和拉她一把,自此她跟蘊和親近起來。

另一個就是,她聽說今年赫舍裡家準備再送個格格進來,那是元後的親妹妹。

等那位進來,她就徹底失去了利用價值。如此她跟誰交往也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蘊和偏頭,“能什麼意思,我估計皇上根本沒想到那一層。至於德嬪?”她聳肩,“誰知道呢。”

皇上對太子的看中有目共睹,太子是中宮嫡出,也是他寄予厚望的兒子。德嬪不過是個包衣,先不說她兒子隻是個奶娃娃,就算成年,非嫡非長的,皇上憑什麼越過前麵眾多皇阿哥立他?

彆的她不清楚,葉赫那拉一族對皇位可是有想法的。

再說德嬪,

德嬪入宮很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她在家裡到底有沒有識字隻有自己最清楚。反正這事兒沒辦法檢查,她完全可以表現的自己不識字。

哪怕她是真的不認字,從十七年到現在也快三年了,總該學幾個吧?

萬一這裡頭就有祚呢?

這都是說不清的。

僖嬪若有所思,她看看淡定喝茶的蘊和,歎道:“也是,你這有兒子的都不著急,我一個無子無寵的瞎操什麼心。”

說道兒女和寵愛,僖嬪滿腹辛酸。

索額圖一句話就把她送進宮,讓她進宮還不許她生孩子。皇上若是留宿,就會有人敲打她。

何其殘忍。

蘊和頓了下,緊接著又若無其事的吃喝。

吃完嘴裡的東西,她用帕子擦擦手,胳膊肘捅了下僖嬪,意有所指,“我雖然有兒子,這事兒也不是我該操心的。你看那邊。”

德嬪若真有想法,第一個要對付的肯定是太子。她與佟貴妃之間那剪不斷的關係,佟貴妃也不會看著她得勢。

有這兩大巨頭在呢,她一個小蝦米操心什麼。

端嬪抿唇笑了,“我說什麼來著,怪道皇後娘娘喜歡她。你瞧她看的通透著呢。”

端嬪捫心自問,換做是自己,在有兩個兒子且一個兒子還頗的聖寵的前提下,她未必能做到這般淡然。

僖嬪:“還說皇後主子,你不也很喜歡莊嬪。彆以為我沒看到,說吧,你這個月都跑永壽宮幾回了。”

端嬪住永和宮,永和宮屬於東六宮,與永壽宮不在一處,端嬪想要去永壽宮玩,要穿過大半個皇宮。

後妃身邊伺候的人又多,她就是想瞞都瞞不住。

原以為端嬪還要辯駁一番,哪知她掰著手指頭數著,“也沒幾回,三四次吧。”

僖嬪笑了,這個月才過去一半,三四次還不算多?

八阿哥百日,康熙肯定是要宿在德嬪處的。原以為就是一日的事兒,卻不想他一去就是三天。

不要覺得三天很少,一個月能有幾個三天,後宮又有多少妃嬪。

再則,太皇太後還在呢。

這三天彆人怎樣,蘊和不清楚,佟貴妃肉眼可見的憔悴了。

她人離開了承乾宮,鄔元與承乾宮奴才的感情沒斷。據說這三日皇上過正殿而不入,佟貴妃吃不下睡不好,每日都用憤恨的目光看著後殿。

她也曾試圖去截胡,可皇上根本不聽她的,碰上了,潦草說上幾句話就讓她回去了。

鄔元知道佟貴妃之前是怎麼對待他主子的,心想主子肯定想聽這些事兒,他把打聽來的消息全部告知蘊和。

孫嬤嬤揚眉吐氣,“該,就應該有人治治她。”

蘊和:“大家心裡高興就行了,出了門可彆露出端倪來。你主子我現在隻是個嬪,佟家家大業大,惹毛了她,我可救不了你們。”

佟貴妃倒黴她自然高興,以她對佟貴妃的了解,這位可不是吃虧的主。兩人之間又夾雜著胤禛,鬨起來是早晚的事兒。

她這條小蝦米吃瓜看戲就行,可不想參與其中。

蘊和大概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先知’的能力,她這番囑咐沒幾日,承乾宮就鬨起來了。

說來好笑,兩人這次鬨騰竟然是因為一條狗。

看著站在大殿中央的兩人,皇後都要氣笑了。

“佟貴妃你也是宮裡的老人了,就為了一條狗,你打了德嬪的耳光。”

後宮之中彆說主子,就是奴才犯錯也鮮少有打耳光的。

打在臉上,有礙天顏。

佟貴妃可好,她不但打了,手上的指甲套還劃傷了德嬪的臉。

那麼長的口子若說不是故意的,誰信?

佟貴妃不覺得自己有錯,她道:“皇後娘娘,那隻狗是皇上送我的,前些天無故失蹤,我曾讓人去後殿找過,德嬪詛咒發誓說她沒見。胤祚百日那天我就恍惚看見一隻狗路過,我讓人去跟德嬪交涉,她仍是這番說辭。”

看著臉上被上了藥已經止住血的德嬪,佟貴妃一臉快意,“結果呢,結果我的奴才從她的住處找到了那隻狗。”

佟貴妃挺著胸膛,“她私藏皇上送我的東西,我打她都是輕的。”

佟貴妃並不在意一隻狗的死活去處,她就是要借著這件事發難,她要讓德嬪知道,自己能抬舉她,也能出手整治她。哪怕她做了嬪位,也如此。

看到德嬪,佟貴妃不免想到莊嬪。

得知莊嬪身邊的二等宮女想要尋找出路,她秉著羞辱對方的目的把烏雅氏要了過來作為洗腳婢。

她早就看出來了烏雅氏不是個安分的,原本她是想要把人打發了的。那段時間皇上經常在她跟前提起莊嬪,她心裡有氣,這才接受了朱嬤嬤的提議,提拔個宮女出來固寵生子。

烏雅氏能成功,不過是她睜隻眼閉隻眼的結果。

她以為能讓雙方打擂,自己穩坐釣魚台。哪知莊嬪這賤、人走門路投靠了皇後,皇後直接封她嬪位,從承乾宮遷出去了。

而烏雅氏這個賤婢,自以為生了兒子就了不起,居然敢算計她。

烏雅氏害的她失去了朱嬤嬤不說,現在還敢跟她搶表哥,簡直不可饒恕。

佟貴妃隻覺得自己那一下太輕了,她恨不得在對方臉上抓十幾二十下,讓對方徹底毀容才好。

沒了容貌,她倒要看看這賤、人怎麼勾引表哥。

還有表哥送她的狗。

那是她的,就算她不喜歡,扔了、打死了,烏雅氏也不配染指。

佟貴妃的臉有一瞬間的猙獰可怕,看著這樣的她,皇後隻覺得頭疼。

“貴妃,你有沒有照過鏡子?”

佟貴妃肯定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難看。

她不懂,好好地清秀佳人怎麼變的像現在一樣麵目可憎。

這樣的佟貴妃,彆說皇上,就是她看了也喜歡不起來。

皇後是真心發問,佟貴妃卻覺得對方在羞辱她。

她瞪著皇後,“你什麼意思?”

皇後懶得跟她計較,她直接讓人拿了個鏡子給她。

“皇上一會兒就要過來了,你確定你要以這幅尊容去見皇上?”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憐惜弱者的,麵目可憎與楚楚可憐相比較,皇上會偏袒誰?

答案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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