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和再次返回承乾宮主殿的時候蘇麻已經走了。
她先給佟貴妃行了禮,佟貴妃像是沒看見似的一動不動,蘊和等了一會兒便自行站了起來。
她這一起來觸碰到佟貴妃的神經,佟貴妃當即道:“怎麼?當上了四妃就是不一樣,如今連給本宮行禮都不耐煩了。那拉氏,你真以為本宮治不了你?你信不信,本宮今日處置了你,皇後一句話都不敢說。”
蘊和微微一笑,“貴妃娘娘的威風,臣妾多年前就已經領教過了。臣妾剛剛看到五阿哥的家當了,”她伸出手指比了個四,“四個箱子,所有東西加起來隻有四口大箱子,其中不乏去歲的舊衣裳。”
皇阿哥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衣裳都是一年一換,有時候身體長得快,用不了一年就得換新衣。
他們淘汰下來不能穿的舊衣裳,除非皇阿哥們的朝服,其他家的蘊和都讓伺候胤禶他們倆的嬤嬤帶走了。
自家孩子能穿的,就留給自家孩子。穿不了的或送親朋或給京城那些窮苦人家。哪怕衣裳還能穿,作為皇阿哥,也沒有留著今年穿的。
而她問了蘇培盛,蘇培盛支支吾吾,最後經不住她的詢問,告訴她,這些衣裳是五阿哥私底下穿的。
佟貴妃很少給五阿哥添置衣裳,五阿哥僅有的幾件新衣裳都是換季的時候宮裡統一發下來的。五阿哥擔心穿壞了,出門沒衣服穿,所以平時都是穿去歲的舊衣。
哪怕之前她與五阿哥沒有血緣關係,聽了蘇培盛的話也覺得心疼。
“來之前臣妾一直以為貴妃娘娘有孕是真的分身乏術,加之底下奴才的蒙蔽,這才疏忽了。可現在,臣妾不確定了。臣妾是真的不懂,人是娘娘您親自開口要的,既然要來了,為何就不知道珍惜呢?哪怕是做做樣子也好啊。”
“您這樣,就不怕有朝一日在皇上跟前露餡?”
佟貴妃臉色難看,她抓起桌子上的茶盞扔了過去,怒道:“你算什麼東西,憑你也配教訓本宮。五阿哥是本宮的兒子,本宮怎麼養那是本宮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指手畫腳?”
偏頭躲過茶杯,蘊和失望的搖頭。
“既如此,臣妾無話可說。對了,五阿哥還在昏迷,臣妾就做主讓人先送回永壽宮,不來跟娘娘辭行了。等他身體好了,臣妾會讓來給娘娘問安。”
佟貴妃冷笑:“養不熟的白眼狼不要也罷。”
蘊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當即帶著人走了。
狗子亦步亦趨跟在蘊和身後,走出承乾宮的大門,蘊和身後摸摸它的狗頭,“乖,今兒我心情不好,可沒空哄你,一邊玩兒去。”
狗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心裡想的都是胤禛,她在心疼胤禛的遭遇,在想著該如何照顧對方。
當然,如果這心疼之中沒有對自己的謾罵就更好了。
喊來兩個小太監讓他們把狗子送回乾清宮,親眼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蘊和才鬆了口氣。
她心裡冷哼:佟貴妃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倒要看看虐待了皇家的阿哥,皇上究竟是更心疼這個表妹多一些,還是五阿哥多一些。
蘊和回去的時候,胤禶已經在了,看到她,胤禶開心的道:“額娘,蘇培盛說五哥日後就要住咱們這了,是真的嗎?”
伸手摸摸他的頭,蘊和柔聲道:“是啊,日後有五阿哥跟你玩,胤禶你高不高興啊?”
胤禶用力的點頭,“高興。蘇培盛說五哥生病了,等五哥身體好了,我把玩具送給他,我們一起玩。”
蘊和笑了,“胤禶真是個好孩子。”
她又招來鄔元,“你去敲打下咱們宮裡的奴才,在永壽宮五阿哥跟六阿哥是一樣的,若有誰陽奉陰違說些、做些不該說不該做的,彆怪本宮不客氣。山梅,你去我庫房看看,可還有適合五阿哥的衣裳料子,讓針線房的人趕趕工給五阿哥做幾身現穿的衣裳來。”
佟貴妃如何她確實管不著,但她既然接手了五阿哥,就要照顧好他。也許她不能真把五阿哥跟胤禶兩兄弟一樣對待,但日常該有的,她不會少對方。
一連串的吩咐下來,蘇培盛濕了眼眶,人走後他湊到五阿哥耳邊小聲說道:“阿哥,您聽見了嗎?日後您再也不用受苦了。”
他的話剛落,五阿哥眼角一滴淚緊跟著流了下來。
謹穆妃前腳把五阿哥接到永壽宮,後腳皇上讓人送了一堆賞賜過來,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給五阿哥,隻有少數是給蘊和的。
蘊和把自己那份收了起來,又拿了兩匹布料讓人給五阿哥做衣裳,剩下的她沒動,都讓人送到五阿哥的住處,交給了蘇培盛。
如此,五阿哥算是在永壽宮安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