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花叢把他們的神行都掩藏,胤襸才小聲的說道:“宜嬪娘娘好凶的,咱們都是小孩子,對上她肯定吃虧。咱們先躲起來,等她們走了,再出去。”
發現吉祥亂動,他死死拽著它,怕吉祥不聽,他開始嚇唬它。“吉祥,你彆動啊,被宜嬪娘娘發現小心吃了你。”
狗子心說,她敢?
對這兩個後妃他現在一點好感都沒有,原本他是不打算讓宜嬪有孕的,宜嬪這種性子他怕孩子也養的跟她一個樣。
後來三觀保給他辦了件好事兒,他一高興就去了宜嬪哪兒。那晚的宜嬪溫柔小意,兩人又聊起了胤祺,他心頭一軟就沒讓人送避子湯。
他那會想到,就這一次,宜嬪就懷上了。
赫舍裡貴人性子是不好,但她這回沒說錯,禦花園人多,宜嬪大著肚子過來確實不合適。
算算日子宜嬪的肚子也有七個月了吧,狗子眉頭深深皺起,他又想起烏雅氏。
烏雅氏也是如此,當著他的麵一副深情的母親樣,轉頭就能任由彆人算計胤禛。
宜嬪如今的做派跟烏雅氏有什麼區彆。
她若真的愛護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哪怕發生天大的事兒,也應該老老實實在翊坤宮養胎。
不管她有什麼理由,也不該來禦花園。
此時剛過正午沒多久,正是秀女們休息的時候。五月天氣炎熱,這個時間大家也都縮在宮裡納涼,沒幾個人會往禦花園跑。
大抵如此,兩個人才會沒那麼多顧忌,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日裡大了些。
宜嬪要打赫舍裡貴人,赫舍裡貴人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她往後一退,退到奴才們中間。伺候她的奴才也都上前幾步把她護在身後。
彆管赫舍裡貴人性子如何,她代表的都是赫舍裡氏一族,她被打了,赫舍裡氏麵子上也無光。
赫舍裡貴人的奴才緊緊地護著人,宜嬪的嬤嬤也小聲勸道:“主子息怒,您忘了您還懷著小阿哥呢,若赫舍裡貴人衝過來,萬一傷著您可怎麼辦?”
今日這一行,嬤嬤覺得她們就不應該來,也不知她家主子是出錯藥還是怎的,懷孕後性情大變,變得衝動易怒起來。以往聰明冷靜睿智的主子不見了,如今的她做起事情不顧後果,勸都勸不住。
在她身邊伺候的每日緊張兮兮,頭發大把大把的掉。
宜嬪誰的話都不聽,說多了還會懷疑她們有問題。嬤嬤們想勸都無從下手。
不過,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現在唯一能讓宜嬪顧忌的也就隻有肚子裡這個孩子吧。
兩人說話的地方距離胤襸一行並不遠,她們的話隱隱約約傳到胤襸耳朵裡。
胤襸撇撇嘴,“偏心。五哥你不知道,過年的時候七弟想要靠近她,被她給推開了。你沒見當時七弟的樣子,老可憐了。哼,她不抱七弟也就算了,還說七弟不懂事、沒分寸。”
胤襸是真的不懂,剛過年那會兒宜嬪也才被查出有孕,七弟隻是想依偎在她懷裡讓她摟一下而已,怎麼就成了不懂事。
他問過孫嬤嬤,孫嬤嬤說他額娘懷她的時候還會跟三哥一起睡呢。額娘也從未說過三哥不懂事的話,反而很在乎三哥當時的心情,生怕三哥多想。
胤襸不懂額娘為什麼會怕三哥多想,反正他覺得額娘做什麼都對。
既然額娘是對的,那跟額娘不一樣的宜嬪就不對。
胤襸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康狗子順毛。他靠在康狗子耳邊小聲說道:“吉祥,你日後可不能學宜嬪娘娘,等你將來有了自己的崽一定要一視同仁,不能偏愛某一個。額娘說偏愛是不對的,會傷崽崽們的心。”
胤禛跟康狗子同時抽抽嘴角,胤禛心說六弟跟一隻狗說這些做什麼,它又不懂。
一隻狗能懂人類的話,那不是成精了麼?
康熙則想,沒想到大大咧咧的胤襸也能說出這番有哲理的話。看來他的教育是成功的,恩,謹穆妃也不錯,把他們教導的很好。
偏心?
康熙自認自己對兒子們一視同仁。這倆字在他身上是不存在的。
剛想完,就聽見胤襸繼續說:“你可千萬彆跟汗阿瑪學,汗阿瑪就偏心眼,他最喜歡太子。你知道大哥為什麼要跟太子對著乾麼,就因為汗阿瑪偏心,把最好的都給了太子。你在看太子,仗著汗阿瑪的寵愛,對大哥不尊敬,對三哥、四哥也不有愛。
三哥還說我小孩子不懂事,哼,我哪裡不懂了。分明就是汗阿瑪偏心眼。”
康狗子:……
忽然覺得臉有點疼。
被打臉,康狗子也不能說什麼,畢竟這是他五歲的兒子給的。兒子是親的,是無意識說出這番話,他隻能在心裡安慰自己‘他還小,親生的,不能計較’。
擔心兒子再說出什麼語出驚人的話,康狗子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遠處的赫舍裡貴人與宜嬪身上。
變成狗子,他耳力驚人,能聽見彆人心聲的範圍也增加了。如今他五米以為他都能聽到彆人在說什麼、想什麼。
聽見彆人心聲這個仍舊隻對除了那拉庶妃以外的後妃有效。
宜嬪終究是在意這個孩子的,這個孩子來之不易,她心裡也清楚,想要再生一個有些難了。
她冷哼一聲:“算你走運。”
她宜嬪從來都是睚眥必報的,今日就暫且饒了赫舍裡貴人,日後她們走著瞧。
宜嬪的服軟讓赫舍裡貴人鬥誌高昂,她挺著胸膛道:“宜嬪姐姐這就要走了?您的事兒不辦了?彆啊,要不然你告訴我是什麼事兒,我幫你一起辦了?”
郭絡羅家這倆姐妹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姐姐一張嘴又臭又硬,妹妹更擅長軟刀子殺人。兩姐妹一唱一和沒少給她找不自在。
平日裡都是她輸的,今日難得見宜嬪服軟,赫舍裡貴人怎麼會放棄這個機會。
‘清醒過來’的宜嬪沒有上當,她隻是似笑非笑,“我就是在翊坤宮待的悶了,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禦花園。到是赫舍裡貴人你這又是為什麼?”
隨後她有做恍然大悟狀,“瞧我都給忘了,今年有兩位赫舍裡家的秀女呢。赫舍裡貴人這是來看她們的?”
她不提赫舍裡家的秀女還好,提起這個,赫舍裡貴人氣不打一處來。
赫舍裡貴人輕哼一聲:“我現在可是皇上的妃子,就憑她們也配?”
今年入宮參加選秀的兩個赫舍裡氏,一個跟她們家遠的不能再遠,就知道蹭關係的;另一個,另一個不過是慣會裝腔作勢擺出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
她最討厭堂姐那副清高的樣子。仿佛她才是天上的白雲,而她們都是地上的淤泥,肮臟世俗。
呸,她也不想想,若沒有赫舍裡家曆代累積,她能過上這般好的生活?
沒有她們這些世俗的人努力,她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過著苦哈哈的日子呢。
胤襸對著身後的小太監招招手,“赫舍裡家今年有兩個秀女嗎?我怎麼沒聽額娘說過?”他明明記得赫舍裡家隻來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