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絡羅夫人臉色瞬間難看起來,看著她難看的臉色,皇後道:“郭絡羅夫人彆介意,她們倆都是性情中人,貴妃與謹穆妃在宮裡是出了名的鋸嘴葫蘆,今日說這麼多話著實讓本宮驚訝,不過也說明她們是真的喜歡夫人。”
“夫人畢竟是宜嬪的生母,來之前宜嬪還跟貴妃說,希望貴妃多幫忙照顧下你。你看本宮這需要招待的人太多,難免會冷落夫人。”
她轉頭看向佟貴妃,“貴妃,本宮看你精神頭不錯,不如由你招待郭絡羅家的人如何?”
皇後沒想到郭絡羅家的女眷會這般囂張。郭絡羅夫人與佟貴妃嗆聲她不覺得奇怪,畢竟這事兒是佟貴妃挑的頭,但是對方千不該萬不該的提五阿哥。
她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皇家阿哥是她能質疑的?
她還沒死呢,皇上也早下了明旨五阿哥是謹穆妃的孩子。宮裡的後妃都不敢提五阿哥與佟貴妃之間的事情,她倒是能耐了。
佟貴妃眼睛亮了,她站起來對著皇後福身,“臣妾遵旨,娘娘您放心,臣妾一定會好好招待郭絡羅夫人的。”
招待兩個字被她咬的極重,用腳指頭想也能猜到郭絡羅夫人等會兒的下場會有多慘。
郭絡羅夫人還沒開口,她旁邊的侄媳婦忽然道:“娘娘您不能,”後麵的話她沒說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巴,然而一切都晚了。
“你放開她,讓她說,你說本宮不能,本宮不能什麼?”皇後氣笑了。這郭絡羅家到底是有恃無恐還是沒腦子,真以為盛京是他們的地盤了,先是擠兌佟貴妃與謹穆妃,現在都敢對她說不能。
好啊,她今兒就讓她們知道知道,她到底是能還是不能。
皇後也不準備讓佟貴妃教訓她們了,隻教訓有什麼意思,她今兒非得措措她們的銳氣不可。
“來人,把這幾個叉出去,即日起,不準她們再踏入行宮半步。”她用下巴點著郭絡羅夫人幾人。
郭絡羅家並非所有都是蠢人,聽見這話,有人直接跪地道歉,“娘娘饒命,奴才等知錯了。”
她自己頭磕的砰砰響不說,還伸手扯了扯郭絡羅夫人。
因三官保家有兩個女兒在宮裡做妃子,整個郭絡羅氏一族都是以她家為尊的。郭絡羅夫人若是肯低頭認錯,其他人自當也可以。
但郭絡羅夫人不這麼想。自打女兒做了皇帝的妃子,她在哪兒都是橫著走的,就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她覺得自己看明白了,皇後與佟貴妃等人這是在給她下馬威,是故意讓她沒臉。
宜嬪偶爾會給娘家寫信,在信中她從不報憂,而是訴說自己如何如何得寵。
本是安慰家人的話,郭絡羅家所有人都信以為真。
後宮妃嬪是冤家,宜嬪得寵肯定會觸動其他人的利益,尤其份位比她高的。宮裡有皇上護著她們不敢對女兒如何,現在可不使勁兒的磋磨自己跟郭絡羅氏的命婦們?
畢竟自己等人沒臉也相當於打了宜嬪的臉。
‘想明白’的郭絡羅夫人並沒有如那人的意去道歉,而是梗著脖子,“娘娘這般就不怕傳到皇上耳朵裡?”
蘊和隻覺得好笑,而且她也真笑出聲來,“郭絡羅夫人,坐在你麵前的可是皇後娘娘,你懂皇後兩個字的意思麼?”她好心給對方解釋,“皇後是國母,這大清上上下下就是皇上都會給娘娘麵子。偏你在這對著娘娘大呼小叫,彆說娘娘隻是不讓你入宮,就算娘娘打了你,你覺得皇上會如何?”
還‘不怕傳到皇上耳朵裡’,有佟貴妃在,她都不用想,皇上一會兒就會知道這件事。而以佟貴妃的小心眼和皇上對佟貴妃的寵愛,郭絡羅夫人隻會被訓斥,沒有好的時候。
郭絡羅夫人的話讓剛才開口求饒的命婦癱坐在地上,她一直都知道嬸母一家囂張,但沒想到會囂張到行宮來了。
她有預感,郭絡羅家要因為嬸母倒黴了。
皇後也懶得跟她計較,隻道:“既如此,那你就去跟皇上告狀吧。叉出去。”
郭絡羅家的人是被侍衛直接架著扔出行宮門口的,這些侍衛是皇上特意派來保護皇後的,皇上之前就囑咐過,讓他們聽候皇後的差遣。
皇後說了不想在行宮看見她們,他們就把人扔出行宮,順便還囑咐了看守行宮大門的侍衛幾句。“這幾個人看仔細了,皇後娘娘有旨日後不想在行宮看見她們。”
交代完,這群人才回去給皇後複命。
皇後雷厲風行,其他人噤若寒蟬,隻有那些曾經被郭絡羅家欺負過得宗親、格格眼睛裡露出快意解恨。
佟貴妃恨鐵不成鋼:“你說你們,再怎麼說也是宗親,是有品級的格格,被個包衣奴才欺負成這樣也不嫌掉價。彆說本宮沒指點你們,以前那是天高皇帝遠讓隻猴子稱了霸王,如今皇上可來了,有什麼委屈回家讓你們的爺們去給皇上上折子啊。”
皇後與蘊和看了她一眼,心說佟貴妃睚眥必報的性格還真是一點都沒變。惹上她,也不知郭絡羅家是幸還是不幸。
她們也就是在心裡感慨一下,並沒有打算管這件事。因為她們清楚佟貴妃糊塗,皇上可不糊塗,假如郭絡羅家一直遵紀守法,皇上也不會把她們如何。
從皇後的住處走出來,安嬪常常出了口氣,見蘊和看她,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娘娘是不是覺得我很沒出息?說實話剛才我真的是被嚇到了。”
皇後一直很好說話,這還是她第一次見皇後如此強勢。也是這個時候她才驚覺皇後也是有脾氣的。
蘊和搖頭,“那倒沒有。不過你彆說皇後娘娘剛才的樣子還真有派頭。”
表情明明還是之前的表情,蘊和就是覺得皇後氣勢十足。她身上就像是被加了個什麼光環一樣,吸引人的很。
她心想,這大概就是上位者的氣勢吧。
安嬪點頭,她輕歎一聲,“娘娘可還記得前兩年京城鬨得沸沸揚揚那件事,說來那位也姓郭絡羅。”
安嬪說的是安親王嶽樂的女婿和碩額附郭絡羅明尚。
皇上明令禁止不允許賭博,這位和碩額附不但無視聖令,三番兩次公然組織人賭博,還炸賭。
當時這件事兒鬨得挺大,他炸賭本就不對,還大言不慚‘炸你又如何,我可是皇親,炸你是給你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