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都打聽清楚沒,三官保家在哪兒?咱們是直接殺上佐領府還是把人弄出來?”胤禶沒耐心,在行宮他還能忍著不開口,出了行宮的大門就忍不住問起來。
他不喜歡動腦子,有事的時候就是自己提個出個大概,剩下的交給他三哥,他隻負責最後動手即可。
萬黼:“你還記得德昂?我已經讓人提前去找了德昂,一會兒讓德昂帶著咱們去找人就行。”
德昂是他們昨天認識的一個宗室阿哥,他年紀跟萬黼差不多大,阿瑪是振國將軍。昨日出門,正好碰見幾個人圍著他,似乎有什麼矛盾的樣子,胤禶看不慣幫他說了兩句話,就被這小子給纏上了。
說什麼‘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跟在他們後邊也能幫忙跑個腿。
他是盛京本地人,盛京好吃的好玩的,他都熟悉。彆看德昂人慫,做事情倒是很認真,昨日他們在德昂的帶領下遊玩的很儘興。臨走的時候還約了今日一起。
德昂不是說盛京的事兒他都知道麼,郭絡羅家的住址肯定也瞞不過他。
三人很快就走到與德昂約好的地方,此時德昂已經在那邊等著了,看到三人他趕緊過來行禮。
禮行到一半就被萬黼拉起來,“出門在外我等並不想暴露身份,何況咱們兩家還是族親,這些虛禮就免了。”
德昂小心的站直,“是,是,奴才、我明白。那您看我稱呼您三少爺如何?”彆看德昂年紀不大,他在盛京也算是個人物,雖不說人人認識,如今官宦子弟大豆聚集在這邊,保不齊就遇上了。
如果他自稱奴才,彆人難免會懷疑。萬黼年紀不大,他就擅自做主喊對方三少爺。
稱呼不過是小事,萬黼並不在意,他點頭:“對了,你可知三官保家在哪兒啊?”
“三官保?可是他家的小子也惹了您?”德昂驚呼。
“也?”胤禶湊了過去,好奇的打量德昂。
德昂也沒賣關子,“回六少爺,昨兒個欺負奴、欺負我的那幾個都是郭絡羅家的,為首的就是三官保大孫子色欽。哦,對了,這個色欽現在是正八品的司庫。”
“若是昨兒個您三位說要找他,我定二話不說,今兒不行?”他左右看看,大著膽子走到三人跟前小聲說道,“我聽說三官保家跟其他幾個高官職的郭絡羅家被恭親王帶著人給圍了。”
三官保家被圍了的消息他也是今天一大早才知道的。
德昂家跟三官保家一直有舊怨,他對郭絡羅家的事兒比誰都關注。隻他昨日一直跟萬黼兄弟們在一起,晚上又去參加了宴會,沒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他試探著問道:“三位少爺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胤禶給了他一個白眼,“你昨天不是跟我們一起,你都不知道,我們哪裡知道。我就知道三官保的婆娘欺負了我額娘,我還想著要找他家人給額娘出氣呢,這下好了。”
恭親王皇叔把他家都圍了,人肯定出不來,他總不能當著皇叔的麵去抓人。恭親王跟裕親王不同,若是裕親王肯定很好說話,恭親王?算了吧。
胤禛:“也未必。昨日那群人看著就不像是安分的,萬一他們跟咱們一樣在外麵玩耍呢?你說當他們回去的時候發現府門被禁軍圍了,他們還敢回家?”他轉頭看向德昂,“你可知道他們平日裡愛去哪兒玩嗎?或者郭絡羅家在這附近還有沒有彆的宅子,彆院?”
他觀那群人也是欺軟怕硬的,如果得知郭絡羅家出了事兒肯定嚇得不敢回家。
如此,他們完全可以去這群人平日玩耍的地方碰碰運氣。
德昂拍著胸脯,“這個我知道,您三位跟我來。”
他一邊帶路一邊說道:“您三位是不知道啊,這郭絡羅家是真有錢,他家除了三官保的佐領府,還有好幾個四五進的大院子。”他解釋,“三官保兒子多,除了大的還留在府裡之外,老二、老三都分到外麵去住了。”
說起這事兒德昂嘴裡直泛酸,無他,他家人口不比三官保家少,如今一大家子還擠在振國將軍府。就拿他來說吧,作為振國將軍的嫡孫,隻能分一個小房間。
見慣了一大家子住一起,猛然看見個不一樣,胤禶好奇不已。
“三官保居然把兒子分出去了?這倒是稀奇,他兒子們也願意?”
據他所知,大家族不願意分開很大一部分除了覺得住在一起人丁興旺,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利益。
拿郭絡羅家來說,三官保是包衣佐領,跟他住在一起出門就會說佐領府上的誰誰誰。如果分家,就要以當家人的官職來自稱。
郭絡羅家……應該沒幾個官職比三官保高的吧?
德昂搖頭:“那您可錯了。分出去的這兩個有能耐的很,他們在三藩的時候立了大功,如今都是包衣佐領。官職跟三官保一樣,分家還能得三官保送的四進大宅院,吃喝不變都是三官保府上出,您說換了您,您願不願意?”
願意,這種好事兒肯定願意啊。
路上閒著也是閒著,遇上個愛說話的,胤禶就沒停止過八卦。“為何就老二、老三分了出去?不可能隻因為他們是佐領吧?”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此也不怕剩下的兒子鬨騰?
他聽說宜嬪上邊兄長有四人,底下還有四個弟弟,宜嬪生於順治十七年,如今都康熙二十五年了,她弟弟們也該成年了吧。
皇阿哥詢問,德昂知無不言,“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分出去的這兩個,老二是三官保寵妾生的,就是宮裡郭嬪娘娘的親兄長;另一個是他嫡妻生的,宜嬪的親兄長。剩下的幾個除了需要襲爵的長子和最小的老八,都是庶出。”
郭絡羅家的佐領一職都是世襲,三官保繼承他阿瑪的職位,等他過世他的職位又會給大兒子繼承。所以德昂才會說襲爵。
當然,那是以前,現在德昂不確定了。
德昂帶著人沒一會兒就來到一座氣勢恢宏的佐領府門前,如今這座宏偉的佐領府已經不複往日熱鬨變得冷清起來。這座佐領府門前同樣有幾個身穿禁軍服飾的人把手。
他指著對麵道:“瞧見沒那就是三官保三兒子的府邸。他的房間是五進宅院,再往裡是他二哥家的四進院子。”從宅院的大小就能看出三官保對兒子們的態度。
胤禶滿臉不高興,“你不是說他們看見禁軍不會來嗎,現在又帶著我們到這邊做什麼,你該不會是耍我們吧?”
胤禶滿臉懷疑,那眼神分明再說‘敢騙我們就讓你好看’。胤禛雖然沒有說話,他堅定地站在胤禶後邊,意思很明顯。隻有萬黼仍舊一臉微笑,不過他笑的德昂直哆嗦,總覺得這位比一臉怒容的六阿哥更可怕。
德昂本就是慫包,一個包衣旗的都不敢得罪,更彆說皇阿哥。他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奴才可不敢騙三位爺。”他又指了指五進宅院斜對麵,“您瞧見那邊的宅子沒有,那邊的宅子沒掛門牌,但我們盛京上流都知道那是郭絡羅家的。是三官保留給自己小兒子。”
“三官保的小兒子今年二十一,兩年前他娶的夫人,不過他官職很低,跟他大侄子一樣是司庫。您也知道司庫一年到頭沒幾個銀子,他娘舍不得他,就讓他住在佐領府。聽我額娘說三官保家都是他夫人管事,所以他雖然沒分家,也早早地就給買好了宅院。”
他伸手比了個五字,“跟他三哥一樣,都是五進的宅院。”
萬黼打量著德昂指的院子,這個院子就在三官保嫡次子的斜對麵,兩邊建築是一樣高。如此距離,站在樓上應該很容易看見對麵的院子。
“你的意思是懷疑他們就在對門?”
德昂點頭,“對,據說是三官保夫人怕小兒子受委屈,特意選的地方,目的就是讓他哥哥照顧他。這座宅院沒有門牌,除了盛京有頭有臉的其他人都不知情。所以奴才猜測他們如果要躲的話,這邊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