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和心說,狠還是康熙狠,這件事她並未告訴榮妃,就怕榮妃一激動做出什麼來。康熙倒好,直接把人交給榮妃了,榮妃能讓她舒坦就怪了。
聽皇上的意思隻要讓她熬過今年就要,具體怎麼熬,那不是榮妃說了算?
皇上的決定,蘊和並沒有開口說什麼。橫豎跟她沒關係。
大晚上的被折騰一早,回到永壽宮蘊和反而睡不著了。山梅見她蹙眉沉思,開口問道:“娘娘可是因為惠嬪娘娘的事兒睡不著?”
蘊和放下手臂,歎道:“你還記得被皇上處死的那拉庶妃?”她也是忽然想起來,佟貴妃也好,宜嬪與惠嬪也罷,穿越的那拉氏都曾經在她們宮裡住過。
剛開始她還覺得聽湊巧,越想越覺得詭異。
上上輩子和這輩子的記憶裡,佟貴妃與惠嬪都不是這般衝動的人,她們或許心性不好,忍耐力、大局觀沒的說,特彆是惠嬪,之前惠嬪的樣子還在她腦子裡揮之不去。
一個能在宮裡元後的統治下連生兩位皇阿哥的人,惠嬪不應該這般沒腦子才對,如果是她之前認識的惠嬪,她想就算大阿哥爭皇位最後輸了,惠嬪的結局也差不到哪裡去。
怎麼會像現在這般,動不動就自縊。
惠嬪入宮比她還早,會不知道自縊是什麼罪過?她自己死了倒是乾淨,大阿哥跟那拉家呢?
皇上本身就有些厭惡包衣,她這不是給皇上話柄讓皇上對那拉氏一族下手?
那拉四大部想來同氣連枝,往上追溯,滿洲旗和包衣旗也有牽扯。
也正是如此,她才想起那位早死的‘同族’。
山梅仔細想了想,遲疑道:“娘娘的意思是惠嬪娘娘是被她……”
她並不知道穿越這個詞,但想到那拉庶妃是被孤魂野鬼占據了身體從而弄出一係列的事情,她害惠嬪也不是不可能。
但,“她不是早就死了嗎?”
蘊和擰著眉,不確定的說著:“這世上有那種慢性的毒藥,可以潛伏在人體好幾年才發作,你說有沒有一種東西也能在人體潛伏許久,等到時間爆發出來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太醫不是說惠嬪有頭疾麼?說不定就是那玩意兒爆發的征兆。”
後妃每個月都要請平安脈,她之前可沒聽說惠嬪身體有毛病。
又或者,這種東西穿越女也不多,她把大部分都用在佟貴妃跟宜嬪身上,惠嬪身上用的少,所以發作的晚?
或者,惠嬪身體的抵抗力比那兩位都強?
這都是有可能的。
蘊和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主要是現在的惠嬪跟當初的宜嬪太像了,都宛若瘋魔,做事情不考慮後宮。這樣不符合她們的作風。
山梅倒吸一口涼氣,她可是知道當初那位那拉庶妃跟她們娘娘不對付的,如果……
想到這裡,山梅臉都白了。
蘊和安慰道:“放心,我沒事,你忘了我的本事。”
宮裡誰出事她都不肯能出事,她不是對自己的防護手段自信,而是對空間中的變異水果自信。
她每年都要吃空間裡的變異水果排毒,身體有沒有毒素她自己最清楚。
見山梅似乎被嚇到了,她笑了笑,“這隻是我的一種猜測,也不一定是真的。說不定以前的惠嬪是裝的,皇上一廢太子,索性她也不裝了呢。”
山梅點點頭,她差點忘了,自家娘娘也是個有本事的。山梅抿著唇,“娘娘,那咱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皇後娘娘?”
她沒說告訴皇上,如今貴妃才是她真正的主人,她知道貴妃對皇上的感情還不如對皇後娘娘深厚,告訴皇上說不準會引起皇上的懷疑,皇後就不會了。
蘊和搖頭,“看情況吧,皇後身體不好,告訴她,她也沒時間去查,隻能是告知皇上。”
皇後一向是事不關己懶得管,但如果真是穿越女留下的後患,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就會爬起來處理。而她一定會告訴皇上。
她不知穿越女的本事,對方是隻對付了幾個人,還是廣撒網宮裡所有人都有。假如彆人都查出問題,隻有她乾乾淨淨,她要怎麼解釋?
還有皇上,她聽說穿越女死的很慘,這一切都是皇上親自審理。她有預感,假如宮裡還有人中招,絕對算皇上一個。
萬黼那麼聰明,之前皇上生病就給了皇上保命的東西,如果被他知道,他也不會放任不管。
蘊和是有私心的。上輩子在另一個世界學習曆史知識,上麵說康熙在位六十年。六十年萬黼都四十多了,她不想萬黼那麼辛苦,要在等近三十年登基。
時間越長不確定因素就越多。她當然是希望皇上死的越早越好。
見山梅靜靜地站在那裡陪著她,她自嘲一下,想那麼多做什麼,除了弄得大家都緊張兮兮沒彆的好處。
“行了,離天亮還有一會兒,你也去休息吧。”
晚上折騰一遭,早上蘊和起的比平日晚了些,她還在睡夢中的時候,榮妃帶著人怒氣衝衝去了延禧宮。
“榮妃娘娘,娘……”延禧宮宮女話還沒說完就被榮妃揮手推開,她直奔惠嬪的寢宮。
惠嬪正在大宮女的伺候下準備喝藥,抬頭就看見榮妃。榮妃二話不說從宮女手中奪過藥碗摔在地上,她伸手拉過惠嬪,揚手就是兩巴掌。
“不是要尋死麼,既然不想活,還喝什麼藥?”
榮妃是今天早上得知惠嬪自縊的事情,她當即就氣的砸了桌子上的茶盞。之後就往延禧宮而來。
之前她還跟貴妃說自己心裡不踏實,當時貴妃還說她是兒子婚期到了緊張的,現在她明白了,什麼緊張,感情在這呢。
惠嬪這殺千刀的,胤祉怎麼她了,她要這樣?
她劈裡啪啦甩了惠嬪幾個耳刮子,喘著粗氣道:“讓太醫開一份讓人虛弱的藥來,惠嬪娘娘心存死誌,本宮覺得隻有如此才能杜絕她尋死。”
惠嬪睜大眼睛看著榮妃,她嘴裡啊啊著,然榮妃絲毫不理會。她再次敲打了延禧宮的奴才幾句,又留下幾個鐘粹宮的心腹看管著惠嬪,這才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