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和的化妝技術果真厲害,兩個人在她一番搗鼓之下就像是換了個人,她叮囑道:“你們不洗臉的話我這妝容可以撐兩三天,那群人或許會料到咱們讓人先行找救兵,說不得路上會有人對你們動手,你們倆不要以為如此就安全了,一定要格外注意安全。”
能把百姓的命不當一回事兒,那群人就是瘋子,多殺幾個路人而已,蘊和不覺得對方會手軟。
胤禶與萬黼這次是輕裝上陣,提前去找馬斯喀,讓他帶人前來。一路上危險重重,她很擔心。
萬黼道:“額娘,您就放心吧,我跟六弟會注意安全的,倒是您跟汗阿瑪還有五弟要多保重。”
時間不允許他多說,他也怕說多了額娘更擔心,趁著天色昏暗,萬黼對著胤禶招招手,兩人帶著約莫有二十個好手,提前出發。
他們走後不久,蘊和等大部隊也跟著走了,未免對方看出破綻,蘊和還給兩個身形差不多的侍衛穿上萬黼兄弟的衣裳,讓他們偽裝成兩人。
大概對方也知道離開江南省對自己不利,從這一天開始,每天他們都會遭遇到襲擊。有時候是故意騷擾,發現不利於自己就趕緊逃跑,有時候是生死搏鬥。
康熙他們徹底被拖住了。
好在他們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倒也不是很意外。後來康熙乾脆就不走了,對方要耗,他們就跟對方耗到底。
休息的時候,蘊和進行每日一問,她不敢去問皇上,隻跟山梅、冬蓮倆人嘀咕。
形式嚴峻的時候倆人也上了戰場,這幾日奔波,她們的麵色都不太好看。“山梅,你說萬黼這會兒到哪兒了?有沒有跟馬斯喀接上頭?”
她不知道馬斯喀的大軍日程多少,什麼都要靠自己估算,如果一切順利,這會兒兩人應該早就碰頭了。就怕萬黼那邊也不安全。
假扮萬黼的那兩個侍衛在第二日就被人識破了,這無形中給萬黼增加了危險。
山梅安慰道:“娘娘放心,兩位王爺聰明著呢,肯定會遇難成祥、逢凶化吉,說不定這會兒他們正跟馬斯喀將軍往這邊趕呢。您啊,過幾日就能見到他們了。”
蘊和歎息:“但願吧。”
現在的形式蘊和很不樂觀,她嚴重懷疑此時追殺他們的不僅僅是牛八教的人,還有其他。
經過這幾日的戰鬥他們的人又損失了好幾百,幾乎個個帶傷,再這樣下去,她真怕自己等人沒命活著回到京城。
她不禁在想,或許自己的運氣真的不好,之前皇上南巡帶的禁軍也就是一兩萬人,那兩次風平浪靜的,怎麼這回遇上自己就險象不斷呢?
營地裡的氣氛並不好,每個人得情緒都很低沉,在皇上麵前蘊和還不敢表現出什麼來,無形中又增加了不少壓抑。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群人更瘋狂了,有時候還會搞半夜偷襲。
蘊和苦中作樂:幸好他們沒有熱武器,不然幾隻火銃,幾顆□□他們哪兒還有命在。
這日,他們剛結束一場惡戰進行修整,遠處忽然傳來馬蹄聲。顧不得休息所有人都拿起武器對準那個方向,等待著可能到來的戰爭。
隻聽為首之人喊道:“自己人,彆動手,彆動手。”
康熙凝神道:“是曹寅。”
他揮手剛準備讓人放下武器讓曹寅進來,蘊和卻道:“皇上,咱們不能掉以輕心,您忘了之前他們假扮李煦的事兒了。”
不怪蘊和如此緊張,她總覺得這曹寅來的未免太過巧合。前車之鑒可不能忘,就算他是真的曹寅,曹家的嫌疑洗清了?此時他們都精疲力儘,不得不防。
康熙點頭,“你們繼續戒備,讓曹寅一個人進來。”皇貴妃說出了他想說的,曹寅身在江寧,這裡距離江寧可不近,他出現的時機確實讓人懷疑。
進來的時候曹寅主動上交了武器,他甩著袖子,“奴才曹寅救駕來遲請皇上贖罪。”
康熙仔細打量他,似乎想看出他的破綻,觀察了半天仍舊無果。他道:“救駕?你怎麼知道朕遇到麻煩了?”他沒說遇刺,隻說麻煩,顯然是不想把真實情況說給曹寅知道。
曹寅並不慌張,他道:“是詹氏兄妹,您走後沒多久詹氏兄妹就找到奴才,說您可能有危險,奴才便帶著府中的侍衛趕來了。”
詹氏兄妹雖然也隸屬於白蓮教,但這次的事跟她們紅陽一支沒關係,康熙也沒處置他們,並且他還好心的給詹氏消了奴籍,讓她做個普通百姓。
李家伏誅的那日,詹氏就被她哥哥接走了,說是要離開蘇州去過平靜的生活。臨走之前為了感激康熙,她哥哥還把自己所知道的關於牛八教的事兒全部告知康熙。
說他發覺康熙有危險讓人來稟告,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通。
胤禛卻道:“既然你知曉皇上有危險,為何不去駐防大營搬救兵?”
他們並不知道詹氏兄妹的具體去處,如果他是在說謊自己等人是分辨不出的。胤禛也覺得他很有問題,發現皇上有危險難道不是第一時間去軍營麼,帶著自己的府衛算怎麼回事。
一個織造府的侍衛能有駐防大軍的將士厲害?他覺得曹寅這話根本站不住腳。
曹寅拱手道:“回雍郡王,不是奴才不去,奴才甚至還去找了富達禮都統,但是現在江南的兵力全部被牽製住了,幾位大人根本脫不開身。奴才擔心皇上的安危,這才帶著府中侍衛先趕過來護駕。”
曹寅回答的滴水不漏,讓人看不出破綻來,但蘊和就是對他不放心。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眼皮子總是再跳,內心十分不安。
見康熙把曹寅一行帶到軍營,蘊和拉著胤禛到一邊小聲嘀咕:“我這心裡總是不踏實,你讓人多注意點他們,還有,彆讓他們靠近炊事營。”
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們吃的東西都在炊事營,萬一這群人有歹心怎麼辦?
胤禛鄭重的點頭,“額娘放心,兒臣知道怎麼做。”
他跟汗阿瑪不一樣,因為李家的事兒,他對曹寅一點好感都沒有,額娘說得對,這個時候不管誰來都得小心防備著。
看著那邊想要幫忙的曹寅,他眸光閃爍:聽說□□怕水,他等會兒就去試探試探。
蘊和拉著他不放,“你在想什麼,有事兒吩咐彆人去做,彆以身犯險。”
胤禛勾起嘴角笑了笑,“額娘您放心,我知道,我會注意的。”這種話他額娘每天都要說好幾遍,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胤禛不常笑,他笑容很淺還有些不好意思。
胤禛到底還是沒來得及去驗證真偽,他還沒走到那邊,敵人又開始進攻了。
這一回胤禛並沒有衝到前線去,而是與康熙一樣眼睛不錯的盯著曹寅等人。
曹寅帶來的人武藝跟禁軍沒法比,但他們幾個人一起衝的比較凶殘,所過之處敵人殘肢橫飛,就連曹寅也是如此。
蘊和輕笑:“想不到曹大人武藝這般好,臣妾還以為他是個文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