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了,放榜了,快快快,去晚了就找不到好位子了。”
時間一晃三年過去了,蘊和入讀秋水書院的時間剛好是三年一次的會試,如今三年過去,又一次會試開始了。
作為秋水有名的‘舉子班’學院,雖然她們才入讀秋水三年,卻都要參加今年會試的。
秋水是名校,規矩比之其他學校難免多一些。入讀秋水的學子不管你讀了幾年必須參加每屆的會試考試,若連續兩次考試不過,對不起,你將不會在享受秋水‘舉子班’的福利待遇。
也就是說若她們讀書不努力,不能在六年之內中舉,日後若還想在秋水讀書便隻能去普通班級。
從優等的‘舉子班’入讀普通班,心理上的落差,普通班學子異樣的眼光,無論哪一種對曾經的天之驕子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會試每三年才有一次,這不僅僅是對讀書學子的大事,更是對整個秋水城百姓。考過了,那就是到哪裡都受人尊敬的舉人老爺,可以享受很多福利待遇。
誰不想親眼見一下這盛景。
因此,今日不僅僅是學子,還有不少好事者前來觀榜?
秋水城學子數萬人,加上百姓有十萬萬之多。那榜單就在府衙最顯眼的地方。
平時寬敞的府衙今日擠滿了人,就等著裡頭張貼告示。
蘊和與一眾秋水的考生站在一起,她們並沒有往前擁擠,隻是站在邊緣等著。不是她們不著急,而是這種事情著急也沒用。
今年整個秋水府有考生一萬名,而舉人的錄取自古都有著定數,隻有區區一百五十人。也就是說近千人裡麵才有那麼一個人被錄取。
秋水書院是整個秋水城最好的書院,在這裡讀書的人大多傲氣非常,她們也不屑於去與彆人爭搶擁擠,在她們眼裡總覺得這是一件十分掉價的事情,特彆是甲乙丙三班的學子。
無論是蘊和這一屆還是其他屆,都遠離人群站著,與那群擠嚷的人群形成鮮明的對比。
蘊和倒不是看不上其他書院的學子,大熱的天她隻是單純地不想跟彆人擠一身汗,那會讓人渾身難受的很。
雖沒有上前,前麵的熱鬨她們卻沒有錯過。中了的無一不在呐喊、狂喜,沒中的則垂頭喪氣、有的還哭嚎起來。
這樣看著其實是很考驗人的耐心的,這不,佟韻兒就忍不住了。
“還要等多久,你們去不去看榜,你們不去我去了?”
三年過去了,佟韻兒雖然成績有所提高,性子仍舊沒變,同樣的沒有耐心。
她說完就作勢要走。
說是自己看榜,實際上佟韻兒帶了她的丫頭雁桃,這種差事當然是要讓雁桃去做,她自詡是千金小姐才不會去做這種掉價的事情。
在這讀書的又不是隻她一個出身官家,但帶著丫頭過來的就她一個。
有人看不慣她,便道:“急什麼,好似你能考上似的。”
成績如何其實大部分人心裡都有數,上萬人裡麵隻錄取一百五十人,這一百五十人肯定是整個秋水城拔尖的人才。除了這一百五十人,更多的則是陪跑的。
往年幾屆整個秋水書院也就是十幾到二十人不等。佟韻兒在蘊和她們這一屆排名都排到了五十開外,整個秋水書院排名隻會更靠後。
所以,這人才不看好佟韻兒。
可佟韻兒不這麼想,往年也不是沒有黑馬出現,佟韻兒就覺得自己這次考得好,說不定就能中呢。
“我考不上,難不成你就能考上了,彆忘了你每次排名還在我後麵呢。”
那人聳肩,“可我有自知之明啊。”她就是知道自己可能考不上,所以才沒急吼吼的往前衝。
何芳儀跳出來打圓場,“彆這麼說,平時是平時,夫子不也說了正軌的考試跟咱們書院不一樣,考試這種事情有很大的運氣在裡麵,你們莫不是忘了,咱們秋水還出現過普通班學子考中舉人的。所以,這事兒都說不準的。”
她說就說還故意去看劉東珠。
劉東珠明白她什麼意思,何芳儀無非就是不服氣她總是被自己壓製而已。每次考試她都自我感覺良好,覺得她能壓自己一頭。
可惜啊,每次都會被打臉。
說大話而已,劉東珠並不在意。
在實力麵前,大話、空話隻會讓人覺得這個人目空一切。她有自信何芳儀這次仍舊考不過她。
何芳儀這話是說劉東珠的,可這會兒劉東珠並沒有開口,開口的是佟韻兒,佟韻兒便以為她在反駁自己。
她冷哼一聲道:“姓何的,你這話的意思是你這回能考中嘍?剛好雁桃還沒走,不如我做回好事讓她也幫你看看?”
說著她就對雁桃吩咐起來。
何芳儀卻道:“那倒也不必。雁桃姑娘要伺候你已經夠勞累了,我怎麼好意思再去麻煩她。幾日的時間我都等了,在等上一時半刻又何妨。”
佟韻兒麵色不善,“何芳儀你夠了,你就是用這幅假仁假義的樣貌欺騙的我表哥吧?可惜啊,你始終比不過劉東珠與穆蘊和。”
畢竟是從小就喜歡的人,當初把她表哥給罵走佟韻兒也有些後悔。後來回去她本想跟表哥道歉,偶然間發現表哥寫的書信,她這才知道她那位好表哥不僅僅是看上了何芳儀,就連劉東珠與穆蘊和都有好感。
這個發現可把佟韻兒氣炸了。
彆說道歉,她拿著表哥寫的信,當著所有人的麵,狠狠的羞辱了對方一通,罵對方不守男德,癩、□□想吃天鵝肉。
儘管她嘴上不說,心裡卻知道自己是比不過劉東珠與穆蘊和的。那兩個人性子比她冷多了,表哥喜歡上人家,不是癩、□□是什麼。
至於何芳儀,她根本沒放在眼裡。
說到這,佟韻兒轉頭去看蘊和,“穆蘊和,你這次中舉後是不是要去京城備考?我那表哥這回也跟著過來了,他就在狀元樓呢,說是要擺酒給你送行。”
“我這表哥平時摳唆的很,這回他可是下了血本叫了一大桌子菜。”
她故意看著何芳儀說的這番話,她也是才知道,她表哥經常跟何芳儀通信,每次通信還會送對方一些‘小玩意’。
感受著周圍隱隱八卦的目光,蘊和麵無表情,“你這話說得好沒道理。佟韻兒,整個秋水書院的人都知道我跟你不熟,更彆說你表哥了。他設宴關我什麼事兒?”
又有人道:“佟韻兒你說的表哥該不會是三年前在秋水書院大喊‘我們是不是見過’的那位吧?”她話落大家恍然。
三年時間也不算太久,書生的記憶力都不差,這件事自然也記得。
佟韻兒那位表哥不僅僅跟人家穆蘊和說了這話,還有劉東珠與何芳儀都說過類似的話。但三個人裡麵隻有何芳儀與對方說話了,其他二人都是不假辭色的。
若真是這位……
嘖嘖嘖
那人又道:“何芳儀你也彆難過,其實這樣也可以理解,畢竟穆小姐跟劉小姐的成績有目共睹。若說這回誰能考中舉人,我覺得她二人指定在列。十六七歲的舉人,日後妥妥的進士出身。換做我是男子,我也會死巴著不放的。”
“寄語,你這穆蘊和的狗腿子胡說什麼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看不起誰啊。”
原來之前說話的人同樣出自清河縣,她小時候還曾被穆家資助過,來到秋水後也一直跟在蘊和身後,以她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