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雖然好奇,卻沒有貿然開口發問,係統是不能隨意打聽宿主的過往的,而宿主懲治壞人的行為實在是太快係統心了。
三隻老鼠不見蹤跡,沈醇走過了過去,將那被吊起來的小貓解了下來,它的身上血肉模糊,有著各種各樣的傷痕,叫聲已經相當的微弱:“咪……”
“睡吧。”沈醇摸了摸它道。
小貓渾身明顯痛的厲害,鼻翼的呼吸已經變得急促而微弱,卻是緩緩閉上了眼睛,直到身體變得僵硬。
沈醇起身,撥通了電話道:“帶人過來,這邊有事情要處理。”
不僅這樣的事情要曝光,還有那些貓貓狗狗都需要換個地方居住。
本來是很平凡的一個晚上,社交平台卻被一張張觸目驚心的照片給轟炸了。
清晰而又慘烈的圖片,本該可愛的生命或扒皮,或穿刺,令人生理性的不適的同時也格外的心疼和可憐。
“臥槽,乾這些的人是變態吧……”
“那些人怎麼下得去手啊?是人麼?”
“有的人沒本事,可不就是隻能將怒火發泄在這些毫無抵抗力的動物身上了。”
“求曝光那些人,今天是虐待動物,一旦有什麼契機,說不定就會家暴甚至殺人了。”
“樓上想多了吧。”
“就是些貓狗畜牲,弄死就弄死了唄。”
“愛貓愛狗人士又重拳出擊了,貓狗是你爹媽啊。”
“那些照片裡還有品種貓吧,是不是偷彆人的,建議把那些人的信息掛出來,生而為人,有的人就不配做人。”
雖然憤怒聲鋪天蓋地,但是發布者卻隻公布了事實,而沒有公布對方的信息和**。
可網絡的力量是強大的,它有時候會傷人,有時候卻能夠將一些隱秘又黑暗的事情曝光在陽光之下。
信息搜索,位置定位,做出這些事情的三個人的信息被扒了出來,唾罵聲隨之而去。
沈醇那裡也接到了相關部門的傳喚。
一是為了這件迅速引爆網絡的事情,二則是為了之前那件惡性鬥毆的事件。
“沈先生,我們這邊隻是做一下筆錄。”警察看著沈醇有些驚訝,不是因為樣貌,而是因為他好像沒有受一丁點兒的傷。
“您請問。”沈醇說道。
“您今晚為什麼會去丁字口那個地方,這跟您以往的行動軌跡並不相符。”警察問道。
“是因為發現了虐貓的事情,之前有人探過我們家……”沈醇說道。
……
事情一件一件的敘述,雖然那些被抓起來的看著慘烈,但也都是骨折而已,對比沈醇車子被砸的慘烈,隻能算得上是正當防衛。
“那您沒有見到那三個人麼?我們現在找不到他們的蹤跡。”警察問道。
“見到了,但他們跑掉了。”沈醇淡定說道。
問詢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沈醇照實說事,筆錄做好以後就被送出了警察局。
隻不過他出來的時候,卻是碰上了被人帶進來的羅芸。
夜色很深,她仍然畫著精致的妝容,隻不過樣子看起來有些疲憊,她在見到沈醇的時候愣了一下,眸中閃過憎惡:“你竟然沒事……”
“對於這一點,羅女士應該慶幸。”沈醇笑道。
他沒事,也就構不成故意傷害,頂多是未遂,需要賠償他損失的東西而已。
但這隻是對他,之前她做過的事情,足夠她喝一壺了。
要知道,即使同樣是女犯,女性對於羅芸這樣明明同為弱者卻為虎作倀的人是極度厭惡的。
羅芸咬緊了唇想說什麼,卻是被身後的警察帶了進去。
審訊進行,網絡上的事情也在不斷的發酵,沈醇坐車回家,一路的漆黑樹影,到了家門口卻能夠看到屋裡尚且亮著的燈光。
沈醇掏出鑰匙開門,卻是還沒有對孔,門就已經從裡麵打開了。
“你回來了!”白鴻站在門內看著他,呼吸中還帶著奔跑後的急促。
屋裡的燈光明亮,貓耳的青年就站在那裡,整個人看起來柔和極了。
“又不穿鞋跑過來,”沈醇進門帶上,將人抱了起來道,“想讓我抱你?”
“有警察來家門口。”白鴻抓著的衣服道,“你說是出去辦事,出什麼事了?”
他摟著沈醇脖子嗅了嗅道:“有血腥味。”
“是貓的。”沈醇說道,“我先去洗澡。”
“你去做什麼了?”白鴻抱著他問道。
“還記得之前來家裡檢修天然氣的人麼?”沈醇問道。
白鴻思索了一下道:“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低著頭不露臉,說好了打電話,第二次來的間隔時間很短……他們想入室盜竊?”
“也算是,不過盜竊的不是財物。”沈醇將他放在了沙發上,隨手脫下了外套放在了沙發背上道,“他們想偷的是你。”
“我?為什麼……”白鴻的話一頓,臉色微白。
網絡上的事情他當然看到了,也為此而感到憤怒和恐懼,沒有做貓之前或許他隻會感歎有的人泯滅人性,而做貓以後,有些事情卻可以感同身受了。
那樣的傷害加在它們的身上該有多疼,萬物有靈,殘害生命永遠不會讓人覺得愉快。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情會跟沈醇掛鉤,更是跟自己掛鉤。
他想到了網上說的那一句話,有的貓看起來還是品種貓,賣相很好,並不像是舍棄的,也就是說有人惡意偷走的。
那兩個人或許就是為了他而來。
一旦那些事情加在自己身上……白鴻呼吸一滯,那種緩慢又尖銳的疼痛,恐怕是他靈魂破碎都無法忘記的。
“彆怕,沒事了。”沈醇將他抱住了,感受著懷裡輕微的顫抖道,“已經沒事了。”
“你碰上那些人,也沒什麼事吧?”白鴻感受著被擁抱的溫暖,心裡安定了下來,他摸索著沈醇上下檢查道。
“我沒事,他們傷不了我。”沈醇握住了他的手笑道,“或者你真想檢查,我們可以去浴室檢查。”
白鴻抖了抖耳朵,紅著臉道:“你整天就想著這事麼?”
撩又撩的勤,做又不肯做。
“我說的是檢查有沒有受傷,到底是誰整天想著這事,嗯?”沈醇湊近了問道。
滿腦子黃色廢料的白鴻:“……”
無法反駁。
沈醇洗完澡的時候已經過了淩晨兩點,床頭的燈光亮著,白鴻縮在沈醇的懷裡抱的有些緊。
“睡不著?”沈醇摸著他的背低頭問道。
“那些被救下的貓狗要怎麼辦?”白鴻低聲問道。
“會一一發布出去,先嘗試找到它們的主人,找不到就自己養,或者找人領養。”沈醇笑道,“雖然有殘害它們的存在,但也有人會喜歡它們。”
寵物的存在是陪伴,也是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給予一份溫暖。
“這樣就最好了。”白鴻抬頭,湊到了沈醇的麵前嘗試著輕吻了一下道,“其實我現在的狀態已經很穩定了。”
他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自己在控製這個身體,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突然就變成小貓咪了。
他想做,想在這個冰冷又溫暖的城市黑夜,跟自己深愛的人有著更親密的接觸。
懷裡的戀人發出了邀請,滿眼都是期待,沈醇扣住了他的後頸,吻上了他的唇:“那我隻能辛苦一點兒了。”
“唔……”
床頭的燈光一直亮到了太陽升起的時候,然後被探出的手吧嗒一聲關上了。
被窩的溫暖永遠是讓人晨起時最眷戀的存在,白鴻睜開眼睛的時候下意識在被子裡埋了埋,想要動身的時候卻是感覺到了抱在腰上的手。
渾身乾燥溫暖,穿著睡衣,怎麼都覺得很舒適,隻是腦海裡閃過之前的片段,卻讓白鴻燥的恨不得跳出去。
“醒了?”沈醇的聲音從耳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讓白鴻的腦內更加的劇烈。
一時腦熱,總是容易做下一些錯誤的決定,答應一些讓人恨不得消失的要求。
“嗯。”白鴻輕應了一聲。
“忍的太久,昨晚有些過分了。”沈醇手往下滑,卻是頓了一下睜開眼睛道,“尾巴不見了。”
視線上移,那本來藏在頭頂發間的貓耳朵也不見了,反而在臉側兩邊的位置有著一雙紅的十分剔透的耳朵。
“真的。”白鴻抬手摸了摸,在摸到屬於人類的耳朵時心裡有驚喜。
有了人的耳朵,他就可以出門了,也不用羞恥PLAY了。
昨晚那些事,現在想想都想原地蒸發。
他的驚喜太過肉眼可見,沈醇親了一下他白皙的耳垂笑道:“恭喜。”
白鴻身體微頓,捂住了耳朵道:“還是不能亂親。”
雖然變成了人的耳朵,可是效果竟然跟原來是一樣的。
起床的時候時間已經在下午,白鴻對著鏡子看了又看,貓耳雖然消失了,但是頭發還是純白的色澤,他揪著一縷發絲道:“我要不要把頭發染一下?”
“也不是不行。”沈醇坐在一旁看著他捯飭自己的頭發道,“想染成什麼顏色?”
“黑色。”白鴻說道。
雖然白發也不醜,可是他還是更喜歡原本黑發的模樣。
沈醇想到了他照片上的模樣,白發會顯得青年更白,整個人都有一種剔透的感覺,而黑發更加沉澱內斂。
“猶豫什麼?”沈醇問道。
“我是貓,如果用人的染發用品,也不知道接不接受得了。”白鴻遲疑了一下繼續道,“而且現在也不知道染過了以後變貓,是渾身變黑還是隻有腦袋……”
沈醇想了一下那個場景笑了一下,白鴻轉眸看他,沈醇忍住了笑意道:“我幫你找找寵物染毛專用的,先在尾巴上試一試。”
“就這樣吧。”白鴻說道。
終於恢複了人的模樣,白鴻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出門迎接新鮮的空氣。
三月的天裡已經沒有那麼冷了,沈醇出門的時候沒有開車,白鴻走在身側,步伐輕快,整個人都是一種極為輕靈的狀態。
“想去哪裡?”沈醇問道。
白鴻正了正戴著的鴨舌帽,開口道:“想去看看你救出來的那些貓,這個世界除了那三個人,一定還有不少人在殘害著它們。”
“這種事情不可避免,但可以儘量減少。”沈醇按了按他的頭笑道。
“是的。”白鴻也笑了一下,伸手的時候卻是牽住了他的手。
這個人是真的很認真的在做這件事情。
白鴻此時以為隻有那三個人,然而網絡上的事情還在層層發酵,先是那三個失蹤的人找到了,但他們明顯處於一種精神恍惚的狀態,說自己會變成老鼠,引人啼笑皆非。
“還變成老鼠,虐貓虐多了,產生幻覺了?”
“是老鼠啊,難怪那麼恨貓。”
“這不會又要洗精神病什麼的吧,覺得自己是限製行為能力人,就可以為非作歹?”
“說實在的,也是一種新型的洗白方式了。”
“既然如此,建議把他們丟進貓窩裡麵。”
沈醇在看到這種信息的時候發了下一個指令,那三個人當然還能變回人,隻是狀態跟白鴻之前的狀態一樣,不可控,也就是說隨時有變回老鼠的風險,也有隨時變成人的可能性。
本源世界出品的藥劑,穩定性可比這個世界的規則來的更穩。
這一步讓更多的人參與了進來,而下一刻,數十個群名群號,以及所有成員名單的公布,就像是一顆核彈一樣砸向了本來就不平靜的水麵。
群內的談話隱藏了哪個人是哪個人,但是內容卻是萬分的觸目驚心。
匿名:剛得了一窩小貓仔,十塊錢,誰要。
匿名:哥們我要了,剛好想試試石刑,到時候視頻共享給你們。
匿名:視頻。
匿名:貓這種生物,就應該架在火鉗上烤。
匿名:新人報道。
匿名:新人報道先發作品。
……
一張張文字,每一句都像是在挑戰著人們的神經。
而有了線索,一切都可以輕易的扒出來,無數的列表,卻是囊括了各行各業的人,一次引發,造成的社會輿論前所未有廣泛。
每一個被扒出的人都經曆著口誅筆伐。
“臥槽,這個人我認識,平時看起來就是個老好人,真是沒想到……”
“彆說,還真有家暴的,可惜他老婆已經被打服了,跑都不敢跑。”
“平時看起來光鮮亮麗的,沒想到背後那麼惡毒,還是這一行的,真可怕。”
“……”
不是沒有人呼籲即使口誅筆伐也要保護人的**,網暴不可取,知錯能改一類的言論。
但這些言論一出來,當即也被扒了出來,其中竟是不乏平時虐待動物的。
一切事件的發酵都是事實,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要為了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起責任。
沈醇將手機收了起來,看著屋子裡角落的一處,白鴻正蹲在那裡看著一隻貓。
救下的貓少數是完好的,多數身上都有傷,且受驚的很多,但隻是錢到位,隻要命還在,總還能夠活下去。
“喵。”白鴻蹲在籠子旁邊看著裡麵正趴在毯子上呼吸微弱的貓咪道。
你看起來不太好。
“嗚……”那正在輸著液的貓抬眼驚訝的看了他一樣,又耷拉下了眼皮回應了一聲。
老了,經不起折騰了。
“喵嗚……”白鴻又說了一句。
很辛苦麼?
“嗚……”
我還好,活了十五年了,可惜了那些小家夥們。
十五年,基本上是貓咪的高壽了。
白鴻頓了一下,摸了摸它的頭道:“喵……”
好好休息。
他原本不懂貓語,但是自己做一段時間貓,很多意思也就明白了。
他一一問候了過去,或添食,或給水,或幫忙翻一下身體,或摸摸頭問候兩句。
一切做的耐心而又安靜。
看顧結束,沈醇跟他並行走在林蔭路上,看著他微垂的睫毛,開口問道:“心情不好?”
“覺得它們很辛苦。”白鴻說道。
“明天可以再來,你能聽懂它們說的話,可以幫忙緩解這種辛苦。”沈醇說道。
“嗯,好。”白鴻笑了一下,心裡仍然沉重的很。
這種沉重不僅僅是因為看到那些正在接受治愈的貓咪,還有自己本身。
貓的平均壽命是在10到12年,他雖然變成了人,樣子也跟以前一模一樣,但是吃的是貓糧,喝的隻能是25℃左右的水,人類的食物,重油重鹽的都無法接受。
他是人,也是貓。
現在看起來一切正常,未來到底還有多久卻是未知的。
如果他隻能再活十年……
白鴻的腳步停了下來,看著沈醇走到前方的背影,一瞬間心痛到無以複加。
十年,如果隻有十年的陪伴就要離開,如果隻能看著他離開卻無法觸碰,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