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觸犯規則的。”那異能者轉身跪在了地上道,“算我求您了。”
白禪真迷惑的看著他,將腿側了一下躲過了他的手道:“你說話就說話,為什麼要坐著?”
“真的就一會兒。”異能者看著他道。
“你不明白……”白禪真看著他道,“不彙報會有大事的。”
比如沒有滿足條件,就沒有那種水喝,後果非常嚴重。
那異能者低下了頭,眼睛裡麵有些沉沉的情緒,他抬頭時重新恢複了哀求的模樣道:“那我跟你去向團長彙報一下吧。”
“不用去。”白禪真從拿過了一旁的傳呼機道,“我有這個。”
他眼看著要按下,那異能者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抬手的時候將那個東西搶了過來。
“你乾嘛?”白禪真看向了他道。
“我,我覺得不應該打擾到團長,團長每天那麼忙,不用為這種小事操心了。”那人訕笑了一下,將傳呼機放了回去道,“不好意思,一時心急。”
“沒關係,你的傷已經好了,可以走了。”白禪真說著,心裡卻在嘀咕,之前好像是大事,怎麼突然又成小事了。
那異能者低頭時麵上已經帶了些許猙獰,抬頭時從一旁取過了自己的包,從裡麵取出了一顆蘋果放在了白禪真的麵前道:“聽說白醫生喜歡吃蘋果,這個送給您,今天這事雖然不成,但我還是很感激,不過這事就彆告訴團長了,要不然我可能受處分。”
他沒掏蘋果還好,掏出蘋果的時候白禪真已經自動撐了一下椅子,後挪了至少一米,眼神裡全是警惕:“不用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而且沈醇送了他一棵樹那麼多!
那人看著他的狀態,放下了蘋果,磨了磨牙恢複成了正常的狀態走了出去,外麵的守衛並沒有察覺什麼異樣,他也鬆了一口氣大步離開。
隻是路過拐角的時候卻被驀然伸出的腿絆了一下,踉蹌了幾下,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那條腿踩住後背爬不起來了,他拚命掙紮抬頭,在看到踩住的人是誰時心裡一陣的絕望:“團,團長……”
“誰的人?”沈醇垂眸問道。
“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明白。”那人訕笑道。
“算了,誰的人都不重要。”沈醇蹲身下去,看著他赤紅的臉色,伸手扣住他的脖子道,“我放你回去,告訴他彆再打我這裡的主意,後果他自己會看到的,去吧。”
他起身收回了腿,那人驚恐的看了他一眼,跑開的背影比之前肉眼可見的笨重了很多。
沈醇的手指上有藤蔓纏繞了一瞬,然後消失不見。
吞噬異能在已經獲取這個類彆的條件下,會讓其本身的異能再進一步,進步的程度視被吞噬的那個人的異能強度而定。
這樣的後果,對方會看的非常的清楚。
沈醇轉過了拐角,朝著診療室走了過去,裡麵的窗簾是有些半拉的,即使有空調,菟絲子該嫌熱也會嫌熱,等候治療的在另外一個房間,隻是現在坐在裡麵的人卻沒有叫下一位,而是怔怔的坐在桌子旁戳著那個傳呼機。
他新得了這個時候很喜歡用,現在卻隻是盯著那個按鈕沒有按下去。
沈醇取出了傳呼機按了下去,聲音響起的時候,本來有些微怔的人眼睛亮了起來,幾乎是興高采烈的接了起來:“喂!”
聲音很高興,隻是也從外麵傳了進去,白禪真看向了門口,沈醇打開門的時候直對上他變得愈發亮的眼睛,滿心的歡喜,讓看的人都會被這種情緒感染。
“喂。”沈醇對著那個說了一聲。
白禪真看了那個傳呼機一眼,三步並做兩步,跑到了沈醇的麵前仰頭道:“我看到你送的蘋果了!”
滿滿當當的掛了一樹,起床的時候全是驚喜。
“開心麼?”沈醇問道。
“開心。”白禪真手指糾纏,有些想抱他,試探的伸手,卻被沈醇單手摟進了懷裡。
“開心就好。”沈醇托起他的臉頰,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白禪真吞咽了一下,覺得心裡又開始發熱了,他沒忍住按住了胸口,有些糾結道:“我好像生病了……”
一看到沈醇,這裡的跳動就會加速。
“怎麼了?”沈醇垂眸問道,看起來好像很擔心。
“我這裡跳的很快。”白禪真看著他道,他心裡隱隱渴望著什麼,但又說不出口。
“這不是生病。”沈醇笑道,“這種情況叫戀愛,隻有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才會這樣。”
“喜歡……”白禪真眸中有些恍然,原來是喜歡,“那我喜歡你。”
他喜歡沈醇。
可是對方……白禪真想著被拒絕的過往,又想著那些被寵的經曆,欲言又止。
沈醇看著他糾結的神色笑了一下:“我也喜歡你。”
“真的麼?”白禪真抬起了頭,眼睛發亮道,“那我們互相喜歡!”
好高興!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
“嗯。”沈醇應了一聲。
“互相喜歡可以做什麼?”白禪真看著他滿臉都是藏不住的情意。
他在人類社會也待了不少時間了,該明白不該明白的也都明白了一些。
沈醇笑道:“當然是做戀人了。”
“那是不是就能像彆人那樣咬嘴巴?”白禪真看過那樣的經曆,隻是當時不是很明白,現在看著沈醇的唇,卻覺得有點兒想試試。
他眼睛裡全是期待,沈醇微微低頭,對上白禪真的眼睛時笑了一下。
菟絲子本來白皙的臉頰上蔓延出漂亮的紅暈,清香的味道彌漫了出來,沈醇吻住了他的唇的時候,這種清香變得濃鬱了起來。
隻是輕吻,兩人分開時白禪真的胸膛有些劇烈,眸中盈滿了水光:“這個很奇怪。”
他不僅心臟跳動變快,還發熱。
“這是正常反應。”沈醇拍了拍他的臉頰笑道。
“這個很舒服,我還想再試一下。”白禪真輕輕仰頭,將唇貼了上去。
三秒後分開時用手扇了扇自己的臉道:“真的會變熱。”
再這麼熱下去,他得變成本體了。
不對,他是植物,沈醇是人類,按理來說是不能授粉的……剛才那個算是授粉麼?
“在想什麼?”沈醇鬆開了他,打開了空氣淨化的係統,讓那種容易勾動的氣息散了散。
“你們人……咱們人一般碰到成精的會怎麼辦啊?”白禪真試探問道。
沈醇眸色微深了一下道:“會收了然後壓在塔下麵,要是收不了就直接殺了。”
“這樣啊。”白禪真臉色微白。
“不過也分情況,比如好的妖精是不殺的。”沈醇笑道,“說不定還會談戀愛。”
白禪真微微鬆了一口氣,蹭到了他的身邊坐下道:“真的啊?”
“可是建國後是不允許成精的。”沈醇微撐著下頜,看著菟絲子臉色再變,“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害怕妖精?”
白禪真連連點頭:“嗯,妖精多可怕呀。”
兔子要是成了精,那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了。
但像他這種,一點兒都不可怕。
“不怕,要是碰到了妖精,我替你宰了他。”沈醇摟住了他的肩膀笑道。
白禪真看著他糾結道:“還是不用了,人家也沒惹咱們。”
“好,我聽你的。”沈醇笑道,“你不讓我動刀我就不動。”
白禪真再鬆一口氣道:“真的麼?”
“當然,戀人之間貴在坦誠。”沈醇意味深長的笑道。
剛剛鬆了一口氣的菟絲子再度繃緊了神經,在坦誠和被宰之間反複糾結:“是吧……”
沈醇揉捏了一下他的耳垂笑道:“今天來是有彆的事要找你。”
“什麼?”白禪真被他轉移了話題。
“我需要去清理城市裡的喪屍,你想去麼?”沈醇問道。
“嗯。”白禪真毫不猶豫的點頭。
“留在基地裡比在外麵安全。”沈醇說道。
菟絲子雖然沒有自保能力,但他能跑,變成本體的時候很少有人會去留意和抓住他,隻是本能會使他想要依附強者。
“我想跟著你。”白禪真看著他說道。
“那就跟著吧。”沈醇摸了摸他的臉頰道,“我會保護好你的。”
白禪真瞪大了眼睛,開口道:“你以前都不說這樣的話。”
“你以前也不是我的戀人。”沈醇笑道。
“這是戀人特有的待遇麼?”白禪真說道。
沈醇點頭。
白禪真摟上了他的脖子,挨挨蹭蹭:“當戀人真是太好了。”
異能者隊伍劃分,足足有上百支小隊,以前X市的清理都是零散的,這一次卻是組織浩大,整整齊齊的列陣在訓練場上。
“這是這次整合的隊伍,您的身邊至少需要跟上兩個隊伍,帶隊的隊長之中,閔政,何明哲這兩位的實力是最強的。”常卓彙報道,“我會負責守好基地的。”
本來是該他出去的,但是駐守基地這是命令,他隻能執行。
沈醇看向了台下的列陣,從裡麵看到了閔政和何明哲的身影,一段時間沒見,這兩位原世界線的強者實力明顯又有提升,突破四級不過是時間問題。
他眸光隻是輕輕掃過,何明哲和閔政站在對麵看著他,皆是眸光複雜,短暫的分彆,再見麵已經算是天差地彆。
“我沒有太多的話要講,隻一句,希望各位都能夠平安歸來。”沈醇說道。
這個想法是不現實的,但這的確是他的希望。
生命的誕生和培育很難,失去又太容易。
“是!”底下的人回應道。
“出發吧。”沈醇說道。
隊伍劃分,十人或十幾人成一隊,兩個小隊一起出發,深入了這座城市。
或斬殺喪屍,或搜救幸存者。
越是深入其中,喪屍就越多,密密麻麻的彙聚,讓清理的人心情沉重。
這裡離基地並不遠,一旦城市內的喪屍大幅度的提升實力,形成了有序的力量對基地發起進攻,那個時候才是死戰。
各色異能在城市各處閃現,一直到了深夜才停了下來。
撲滿了灰塵的室內,沈醇坐在客廳沙發的一角靠坐著,屋子的中央的大鐵鍋裡有著燃燒的火堆,旁邊放著一些黑碎的碳。
結束了一天的戰鬥,也隻有沈醇的身上還是乾淨的,白禪真背著包從裡麵取出了水遞到了沈醇的手上關切問道:“有沒有哪裡受傷?”
“我沒事,先給錢文看一下,他的腳被鋼管戳穿了。”沈醇說道。
“好。”白禪真起來,轉身去看傷員了。
不是喪屍造成的,各種各樣的傷也是不少,白禪真一一治過去,屋子裡的氛圍有一些安靜和尷尬,何明哲的目光落在了單膝曲起靠坐在沙發旁的沈醇身上,對方正在喝著水,並不見任何的疲憊。
一段時間不見,對方的實力似乎又增強了,跟他在一隊,真正成為手下和隊友的時候,才知道這個男人帶給人的安全感有多大。
“你的手。”白禪真治了一圈,蹲在了何明哲的麵前道。
“麻煩了。”何明哲伸出了當時因為極速後退而不小心抓握到利器的手。
手掌上有些血肉模糊,但這種傷慢慢的就會習慣,他們的隊伍裡可沒有治愈係異能者的存在。
橙白色的光芒籠罩在手心,蹲在麵前的青年看起來很是認真,低垂著眉眼的模樣很是純粹和溫柔。
這樣的美人在末世其實是很艱難的,即使他身上有著治愈係的異能,但這種純粹和媚.氣的糅合,足以讓一些人亂了理智。
但時間過去這麼久,青年身上的那種純粹仍然保留的很好,可見沈醇將他保護的很好。
傷口在愈合著,何明哲本是有些放鬆,卻驀然感覺到了一股火氣騰了起來,他有些詫異的看向了對麵的青年,卻隻得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很疼麼?”白禪真問道。
“沒有。”何明哲看向了沈醇,發現對方也看了過來。
“他的異能就那樣,不是故意的。”沈醇擰住了水杯說道。
被菟絲子治愈過多次的大多都已經習慣了這種副作用,頂多就是當時尷尬些,回去以後反而會更加的精神。
雖然說是春.藥,但更多的作用也是壯陽補腎的。
白禪真疑惑的看了過去:“什麼?”
“沒什麼。”沈醇笑了一下。
何明哲縮回了已經愈合的差不多的手說道:“謝謝。”
長成這樣,還有這麼個副作用,也就得虧他遇上了沈醇,否則不僅是生吞活剝那麼簡單。
閔政本來也有些好奇,在治愈過以後突然明白了他們之前的對話。
白禪真治好了人,帶著點兒輕鬆快樂的情緒坐在了沈醇的身邊:“你真的沒受傷麼?”
“真的沒有。”沈醇笑道,“想讓我受傷?”
“不想,你沒受傷最好了。”白禪真挨著他坐著,眼睛裡全是星星,“你真厲害。”
何明哲嗆了一下轉過了頭。
白禪真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轉頭去摟住了沈醇的手臂,一點兒都不帶避嫌的。
“冷麼?”沈醇問道。
“有一點點。”白禪真開口道,其實還是很冷的,但大家都那樣,他也不能太嬌氣。
他得像人!
“坐過來。”沈醇放下了水杯,抱住了他挪進了懷裡。
沈醇下麵坐的是柔軟的墊子,白禪真靠近他懷裡的時候幾乎被那周身的暖意包裹,帶著點兒受寵若驚的感覺,小聲道:“這也是戀人的福利麼?”
“對。”沈醇看著他閃爍著火光而顯得格外亮的眼睛說道,“這也是。”
“做戀人太好了。”白禪真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將腦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心裡想著要是能夠早點兒做戀人,說不定就不會被趕出房間了。
兩人依偎,沈醇單手扶住了他,白禪真抬頭看著他的側臉,覺得心裡有點癢癢的,他湊近了一些道:“我想親一下。”
“現在在外麵。”沈醇低頭說道。
“我看彆人也在外麵親。”白禪真大著膽子摸上了他的臉頰道。
“親完了乖乖睡覺。”沈醇笑道。
“嗯。”白禪真應道。
沈醇扶住了他的後頸,輕輕吻上了他的唇,白禪真閉著眼睛,覺得心底有些發熱的時候卻被鬆開了,他仰頭看著沈醇道:“再一次……”
戀人癡纏,有時候也是甜蜜的負擔。
“說好了的。”沈醇按住了他的頭放在了肩膀上。
白禪真雖然有些不滿,卻還是乖乖閉上了眼睛。
他朝向的是火堆方向,沈醇低頭吻他的時候坐在火堆另外一邊的人根本就看不見,但那一幕仍然是甜蜜而美好的,尤其是雙方同樣生的出色且彼此眼睛裡隻有雙方的情況,格外的美好。
其他人看著這一幕都有些心浮氣躁,何明哲將碳加進了那口大鐵鍋裡,覺得自己就不該坐在這裡,他應該跳鍋裡。
“你怎麼了?”閔政握住了他不斷加著碳的手道。
“沒事,忍耐力是決定一個男人成功的關鍵。”何明哲笑了一下。
有特殊副作用還癡纏的戀人在懷裡,他倒要看看他們能忍多久,最好憋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