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醇在收到係統提示的時候同樣看到了從門口走進來的男人。
秦漠白, 秦氏最高掌權人,手上的財富說一句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秦家曾經並沒有這麼頂流,但在秦漠白接手以後, 一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時代發展的太快,起起落落也太快, 幾年的時間, 秦氏幾乎是以掠奪式的速度搶占著市場的份額,迅速積累了被稱之為頂流又頂流的財富。
而這一切仰賴於秦漠白這個人正確的決策, 以及夜以繼日的工作。
他就像是一台機器人一樣, 好像永遠都能夠掌握最準確的數據, 獲得最大的利潤,不知疲憊, 不知情感。
當然,這些隻是外界的傳言,沈醇在看到那個高大的男人時笑意深了一下。
對方的每一處都收拾的十分的齊整,身形高大修長,純手工的西裝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一般在工作的場合大家都會將領扣扣到頂端, 不會隨意的將襯衫的袖子挽起來。
但是同樣是西裝革履,有的人卻能夠禁欲到一種極致, 帶著鋒芒的眉眼很冷,冷到會讓人很多人退避三舍, 不敢輕易靠近, 但同時會激起一些人挑戰的欲.望。
這也就是為什麼藺秋會花費巨大的價值去邀請秦漠白的原因, 他的加入和存在,會將那場遊戲推向頂峰。
原世界線中秦漠白加入了,有米路的指導, 最開始雖然有些磕磕碰碰,但他這個人天生是有魅力的,走到最後雖然有些險象環生,但的確是走過去了。
藺秋是在最後才加入遊戲的,讓一座冰山為自己而融化,絕對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藺秋幾乎用儘了手段,讓秦漠白承認愛上了他,但當結果宣布時,動了真心的那一位輸了。
雖然藺秋將那條項鏈原價賣給了他,但那無疑是一種羞辱,而因為征服了秦漠白,藺秋幾乎是被捧上了神壇的位置,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戀愛聖經,他遊戲人間,卻又被眾人仰望。
項鏈交易成功的夜是一個雨夜,車子打滑,同時帶走了秦漠白的生命,不管他是多麼的像機器人,也是人身肉長,伴隨著那串項鏈,跟他的母親一起長眠於地下。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秦漠白的死讓藺秋意識到了失去,他後來再遇到的任何人,似乎都缺乏了那個男人孤注一擲的真心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將心遺留在了對方的身上。
有人後悔,這件事因緣巧合成為了斷緣組的任務。
“秦總,這是萊安先生。”李維介紹道,“萊安先生,這是我們秦總。”
“你好,秦總。”沈醇伸出了手道。
秦漠白同樣與他握住,看著對麵同樣身形高大修長的男人道:“你好,萊安先生。”
“我Z國名隨母姓,姓沈,單字一個醇,醇香的醇。”沈醇笑著鬆手。
“沈先生,請坐。”秦漠白的聲音偏冷,不帶什麼情緒,如果是陌生人來看,會覺得他有些不好相處。
沈醇卻可以看出這個男人已經在儘力的放平緩自己的態度了。
幼年喪母,天生性格冷一些倒也正常。
兩人落座,助理送上了咖啡,沈醇整理了一下袖口的位置,看向了秦漠白道:“明人不說暗話,秦總看起來也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這次從M國過來,為的就是定下我們之間的合約。”
三百億可不是個小數目。
秦漠白看向了一旁的李維,李維將文件夾放在了兩個人的麵前道:“這是新擬訂的合同,之前的那份存在著漏洞。”
沈醇拿起了文件,細細翻看的時候笑了一下:“兩套方案?”
“是。”秦漠白說道。
他是商人,商人所要的是以最小的成本最大化利潤。
三百億的方案當然也包含在其中,但是還有另外一套方案。
要拿三百億,意味著沈醇不能夠加入這一次Z區的遊戲,他必須隻能全程場外指導,幫助秦漠白拿到最後的勝利後才能夠拿到這三百億。
第二套的方案看起來要人性化很多,他同樣可以加入這場遊戲,同時指導秦漠白,如果兩人撞上,以平局論,再次撞上,秦漠白會認輸,要求的是沈醇獲得最後的勝利時將其中的那條項鏈按照市場估值的雙倍賣給秦漠白,其餘的儘數歸他所有。
沈醇笑著看著第二套方案,說是人性化,其實隻是看起來人性化而已,因為如果他獲得了冠軍,項鏈的處決權完全在他。
“你有什麼意見可以儘管提。”秦漠白說道。
“項鏈的市場估值是多少?”沈醇問道。
李維將另外一份文件遞給了他道:“這串項鏈上最有價值的是它的主石,314克拉的真愛之星,副鑽九顆,皆在十克拉,市場估值在在8億d,折合r幣51.76億,這隻是目前的數值估計,沈先生售賣的時候完全可以按照後續的估值翻倍售賣。”
沈醇打開了那個文件夾,圖片中拍攝的項鏈璀璨到了極致,碩大的鑽石看起來份量極重,切割麵很多,這種類型的項鏈大多是用來收藏,真正佩戴的機會少之又少。
其本身的價值在於碩大,也在於價值,因為其上被賦予了珍貴的意義,對秦漠白這個人而言非常的重要。
“秦先生跟其他人談過第二套方案的合作麼?”沈醇看向了一旁看起來十分冷漠的男人笑著問道。
秦漠白眉頭微動,李維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有些複雜的看向了沈醇。
對方並不僅僅是一場戀愛遊戲的勝利者,還是萊安家族的實際掌權人,對於財產的敏.感程度會比他要強上很多。
秦漠白開口道:“有,我必須保證那串項鏈回到我的手上,至於賣方是不是沈先生都無所謂,比起其他人,我更相信你的實力,跟其他人的合作隻是為了萬全。”
藺秋不願意鬆口,那他就找能夠勝過藺秋的人,一輪遊戲的冠軍,不意味著永遠都是冠軍,但為了確保成功的概率,他需要沈醇的這樣強力的存在。
沈醇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那麼跟秦總您合作第二套的方案的人也提供指導意見麼?”
秦漠白沉默了一下,沈醇笑道:“看來不用,而我跟他們一樣,卻還需要同時提供指導意見,看起來好像很吃虧。”
“我遇到他們不會認輸,你想加什麼條件?”秦漠白問道,“合同隻是暫定,一切都可以商議。”
如果讓對方覺得秦氏沒有誠意,結果絕不是他想要的。
“我選第一套方案。”沈醇笑道,“隻做在旁指導。”
李維和秦漠白同時詫異的看向了他,兩種方案看似承擔的風險等同,但第二種方案明顯帶來的價值會更多。
【宿主不參與遊戲麼?】521同樣有些驚訝,因為他的宿主如果參與,想要拿到冠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十分的遊刃有餘。
【隻是單純的沒興趣。】沈醇笑道。
一是因為沒有挑戰性,二則是因為玩感情這種事並不是什麼愉悅的事情。
之前是因為無可奈何,踏入了其中就必須走到最後,現在沒有再踏入其中的理由。
他到達這個世界的時候,藺秋已經拿到了那串真愛之星,邀約是必然的事情,秦漠白想要拿到項鏈,加入其中也是必然的事情。
有藺秋那種想法的人並不僅僅是一個,讓這個像機器人一樣的男人動心,機會隻有一次,這種事情足以給他們無趣的生活帶來巨大的刺激,所以秦漠白所談過合作的那些人,也未必會真的幫他拿到那條項鏈。
畢竟這個遊戲一開始,大部分的人都不是衝著錢去的,而是打發無聊的時間,追求刺激。
幾千萬甚至上億對於普通人而言或許是天文數字,但是對於上流和頂流的人而言,可能隻是車庫裡的幾輛車,偶爾需要去居住的一套彆墅的價值,即使失去了,也遠遠達不到讓他們肉痛的地步。
隻是籌碼翻滾,那種得失心會變重,賭徒的心理也會讓遊戲更加的有趣。
但玩的多了,也會變得無聊,他們需要尋找新的興趣,例如秦漠白。
想要剪斷他二人之間的紅線,看起來最佳的方式是拿回項鏈,其實不然,因為沒有了項鏈,也會有其他的方式,最好的辦法是讓秦漠白明白那些看似巧合,撩動人心的場合和舉動,不過是有人精心安排的罷了。
當他熟知其中的規則,如果還心甘情願的陷進那樣的手段中,這任務不做也罷。
“為什麼?”秦漠白有些不解。
“就當是玩遊戲玩的累了吧。”沈醇笑著起身道,“第一套方案的合同重新擬訂,我今天剛下飛機,要回去倒一下時差,明天見,秦先生。”
“嗯,李維,安排人送沈先生去休息。”秦漠白說道。
沈醇坐上車離開,李維回來的時候與秦漠白對視了一眼道:“秦總,人已經送走了,您覺得怎麼樣?”
“比預想中要好。”秦漠白說道。
很多人見他都會帶著些討好的意味,更甚者還有戰戰兢兢,對方坐在那裡看起來並不失禮,同時帶著幾分隨意和慵懶,對於他的態度,就像是對待彆人並沒有什麼區彆。
這樣的方式是讓人舒心的,至少秦漠白覺得對方還算可以相處。
“去答應這場遊戲的邀約吧。”秦漠白站起身來說道。
隻是三個月的戀愛而已,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
“您請。”負責的人將沈醇的東西一一送進了房間,“秦總是住在您的樓上,這一整個樓層您可以隨意使用,不會有人打擾到您,有任何需求您都可以隨時吩咐。”
沈醇踏進了房門,這裡的客廳十分的寬敞,目測麵積在三百平左右,其中的布置倒是專業設計過,隻是冷色調居多,顯得整體冰冷了一些。
按照秦氏的資產,完全可以購置彆墅居住,但是不得不說這裡的距離離秦氏很近,而且行走坐臥會方便很多。
“好,謝謝。”沈醇打量著落地窗外的風景,樓層很高,風景看起來倒是不錯。
隻是臨時居住的地方,設計什麼都是其次的,沒必要大範圍的折騰。
“那您休息一下,有事叫我。”負責的人說道。
“嗯,辛苦。”沈醇笑道。
對方匆匆離開關上了門離開了,沈醇看著正將行李箱推進臥室的助理道:“莫爾,你也先去休息吧,這些東西醒來以後再收拾。”
“好的,您醒來以後叫我就行。”金發碧眼的青年恭敬的說道。
“嗯。”沈醇應了一聲,在莫爾離開後轉身進了那間寬敞的浴室,一應東西都是齊備的,東西也都是嶄新的,對方的確算是有誠意的。
洗了個澡,沈醇躺上了柔軟的大床,按下了窗簾,整個屋子變得漆黑了起來。
指導人跟自己親身上陣可不一樣,他必須先調整到最完美的狀態。
沈醇睡了一天一夜,再次看時間的時候是早晨的八點,過長的睡眠讓身體反而更累,沈醇起身走了出去,正準備去洗手間洗一把臉清醒的時候,看到了坐在客廳裡的三個人,一位衣服筆挺的正在處理著事情,另外兩位完全就是在旁邊陪坐。
“先生,您醒了。”莫爾起身說道。
“嗯。”沈醇應了一聲,看向了坐在的秦漠白,對方好像永遠都沒有疲憊的時候,連在等待的時間都在處理著事情,“秦先生來的挺早。”
“八點了。”秦漠白抬頭看向了隻穿著一身家居服的男人。
他的頭發因為剛剛睡醒看起來有些淩亂,衣領的位置是微敞的,露出了極為修長的頸部線條和漂亮的肌肉,跟昨天修型齊整的模樣不同,那雙眼睛帶著剛剛睡醒時的疲憊,展露出了幾分還沒有偽裝起來的漠然和慵懶。
“秦總七點就來了,我不能拒之門外,就隻能讓他們先進來了。”莫爾起身說道。
“嗯,你做的沒錯。”沈醇聽到那個八點時笑了一下道,“秦先生稍等片刻,我一會兒就出來。”
他轉身進了洗手間,洗漱整理,半小時後衣衫整齊的站在了秦漠白的對麵道:“秦先生吃過早飯了沒有?”
“吃過了。”秦漠白抬頭看著在朝霞中幾乎發光的青年道,“你可以先吃早飯。”
他隻是習慣合理的利用每一天的每一個時間,並不代表對方也要這樣。
“那我就不邀請您吃早飯了。”沈醇笑了一聲,轉身坐在了餐桌旁開始吃飯。
秦漠白看著他的身影調轉了視線,突然明白之前對方的問題隻是在客套,而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他本來是在忙著工作,即使李維和莫爾在旁邊作陪也無法輕易乾擾他的思緒,可是從這間房子目前的主人醒來以後,他的思緒就好像大草原裡放飛了一隻鳥兒一樣,雖然它輕易的就會被極高的草叢覆蓋,偏偏它能上天,一會兒破出草叢撲棱著飛到了這裡,一會兒又撲棱著翅膀飛到了那裡。
秦漠白的視線投注在了沈醇的身上,對方即使在吃著飯,一舉一動也都帶著優雅,即使有些舉動看起來很隨性,並不符合標準的禮儀,但由他做來,總是讓人覺得輕鬆和隨意。
沈醇吃過了飯重新去漱過口,這才落座在了秦漠白的麵前笑道:“勞煩您久等了。”
“沒關係。”秦漠白說道,“我們可以開始了麼?”
“當然,”沈醇笑了一下道,“隻不過在剛開始之前,我想問秦先生一個問題,您談過戀愛麼?”
這個問題一出,房間裡安靜的有些可怕,李維看著沉默的總裁心裡歎了一口氣。
他是從很早之前就跟在秦總身邊的,彆人家孩子在談戀愛的時候,秦總在學習,彆人家孩子結婚生子的時候,秦總在拚事業,即使有追求者,也皆是還沒有開始就被拒到了千裡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戀愛的經驗,卻要跟那麼一群談戀愛談成了精的人去玩。
“沒有,我對那方麵不是十分感興趣。”秦漠白冷聲說道。
他覺得戀愛是一件浪費時間和精力的事情,吵吵鬨鬨隻會耽誤時間,同齡人在表達對異性的好感時,秦漠白從來沒有產生過任何的共鳴,後來他知道了有同性.戀愛的存在,但露骨的影片隻激起了他的反胃,在那以後他對於戀愛便再也沒有想法。
“原來如此,看來得從最基礎的教起。”沈醇笑道,“距離Z區的遊戲開始時間還有半個月,請您暫時將工作的時間合理化,留出時間來跟我交流,否則連我也不能確保您最後的勝利。”
“我明白。”秦漠白坐的端正,既然參與了進去,就務必要做到最好。
“想要談戀愛,首先要明確一個道理,戀愛是可以通過手段獲得的。”沈醇看著他說道,“一個人所擁有的外在條件和內在條件都可以成為其中上的籌碼。”
莫爾在一旁坐的端正,並沒有任何情緒上的反應,反而露出了認真聆聽的姿態來,李維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卻覺得有些不得勁,他覺得對方說的似乎有些太冷酷了,將愛情量化,會讓人覺得沒有什麼是不可替代的,雖然理智上知道沒錯,可是情感上卻有些難以接受。
秦漠白並沒有認為有什麼不對,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但彆人也對我所擁有的東西是一清二楚的。”
沈醇笑了一下道:“秦先生,既然是籌碼,就要用好每一個,而不是一股腦的推出去,外在條件有金錢,樣貌,家庭背景,內在條件是談吐,學識以及個人的修養,這種東西大可不必顧忌因此而吸引他人,因為這些東西附加於你本人,他所喜歡的也就是你本人。”
秦漠白應了一聲算是回應。
“你的外在很出眾,嚴格來說並沒有什麼值得糾正的地方,但可以通過外在的變化來讓對方感知你的情緒。”沈醇說道,“一般人可能對此沒有那麼的敏.感,但你的對手大概率都是高手,他們會留意這些東西,所以一定要做。”
“比方說呢?”秦漠白蹙了一下眉問道。
“比方說您今天和昨天佩戴的不是同一款手表。”沈醇看向了他的手腕笑道,“雖然衣服是大體相同的,但是手表明顯有精心搭配過,看得出來您第一次很鄭重。”
秦漠白眉頭蹙的又緊了些,他看向了自己的手腕,他平時戴的是一款黑色的手表,跟很多人喜歡收藏不同,他的東西重在實用,但今天是第一次被指導,他早上佩戴手表的時候鬼事神差的選了另外一款去宴會時可能搭配到的,沒想到對方竟然看的一清二楚。
秦漠白看向了沈醇,從他的發梢掃到了掃到了鞋尖,對方也是坐的端正,並沒有任何失禮懈怠的舉動,可跟他給人帶來的感覺就是不同,他甚至無法察覺對方昨天跟今天的情緒有什麼差彆。
不,是有的,清晨起床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沈醇跟現在有著很大的差彆,那個時候的他更透著幾分真實,而不像現在這樣讓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