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學什麼?”秦漠白轉了個話題。
“酒水品鑒,秦先生平時喝酒多麼?”沈醇問道。
“基本不喝。”秦漠白道。
“對於長期的戀愛而言,這是一個好習慣。”沈醇笑道,“但現在必須勉強您做這些不太喜歡的事情了,您對酒了解麼?”
“有彆人送的。”秦漠白說道。
他的生活真的很枯燥乏味,幾乎不參加年輕人的聚會,也很少有人貿然去邀請他,酒也會喝一些,但是真要精通其中的色香味卻沒有,比起行家而言是完全的小白。
“可以讓人取過來一些麼?”沈醇問道。
秦漠白點頭,聯係了家裡的阿姨,幾瓶紅酒放在了沈醇的麵前。
沈醇拿起了其中一瓶,年份久遠,彆人送給秦漠白的酒,價值至少都在幾萬。
沈醇拿過了開瓶器,動作乾脆利落的打開了其中一瓶,將其中紅色的液體倒進了其中一個醒酒器中。
秦漠白看著這些瓶瓶罐罐道:“為什麼要準備這麼多?”
“不同的酒對應不同的醒酒器,秦先生這裡的酒水都有些年份,醒酒的時候要防止過分的氧化。”沈醇輕輕晃動著醒酒器,然後放在了一旁,“被邀請的人中一大半都是懂酒的,這種事情學了有備無患。”
秦漠白點了一下頭,認真的去看沈醇的動作,沈醇一邊開著酒,一邊去跟他講解各種酒水需要用到的器皿以及醒酒的時間,其中的差彆很大,各色的醒酒器一字排開,沈醇將那些酒瓶全部封了起來放在了旁邊。
醒酒的時候到,他將其中一個倒入了兩個杯中,其中一杯放在了秦漠白的麵前,酒水輕輕晃動,色澤漂亮鮮豔,然後是嗅其香味,最後才是品嘗。
紅酒並不是時間越長越好的,但秦漠白收藏的這幾種卻是屬於可以陳放很久的紅酒,入口香滑,層次感極其豐富。
基本的步驟秦漠白是懂的,隻是想要喝出其中的區彆,總要喝過很多才能明白,他看著對麵青年抬杯品嘗的動作,自己也喝了一口,愣是沒喝出什麼區彆來:“怎麼樣?”
“很濃鬱,入口柔滑,很細膩。”沈醇取過了其中一瓶道,“應該是這瓶。”
“你喜歡的話可以送你。”秦漠白說道。
他並不懂酒,這種類彆的酒水在他這裡隻有收藏的價值,而對方明顯是懂的。
沈醇笑了一下道:“謝謝。”
這些酒水一旦開封,保存不了幾天,但想要告知他其中的差彆,隻能他自己去品鑒。
“秦先生,漱一下口。”沈醇推過去了清水道。
秦漠白照做,麵前被放上了第二杯紅酒,沈醇則是給之前的那個醒酒器加上了木塞。
秦漠白抬頭品嘗,沉默了一下:“區彆不太大。”
沈醇看了他一眼,給他放上了第三杯,漱口再品嘗,秦漠白看向了沈醇歎了一口氣:“感覺一樣。”
有些人就是對這些味道不太敏.感,沈醇笑了一下,品嘗著裡麵分明不同的口味道:“看來隻能硬記了。”
秦漠白有些疑惑。
“對手即使請您喝酒,價位太低的也會不好意思拿出來,您隻需要記住一些酒水的口感,讓對方覺得您懂就行。”沈醇說道。
隻是暫時的戀愛,到了事後沒人去發現這種小事。
“好。”秦漠白說道。
“那從這瓶酒講起吧。”沈醇取過了酒瓶,同時給秦漠白倒了一杯道,“您可以嘗試一下有沒有我說的那些味道。”
“嗯。”秦漠白應了。
“這一瓶羅曼尼康帝,入口是比較醇厚的,但是它的餘味很清爽……”沈醇講解的同時會品嘗一些,以確定其中豐富的口感。
東西比較雜,秦漠白聽的卻很認真,隻是慢慢的意識感覺有些模糊,看著對麵的青年好像帶上了氤氳的重影。
沈醇話說到一半,沒有聽到對麵冰冷的嗯時抬頭看了一眼,在看到對方發直的眼神時挑了一下眉。
紅酒的度數一般而言不高,這些酒水中也沒有專門釀造出來的烈性紅酒,跟啤酒的度數也就是伯仲之間,一般而言如果不是大量的灌,是喝不醉人的。
【宿主,他好像醉了。】521也很神奇。
沈醇放下了酒杯,伸手晃了一下,秦漠白蹙了一下眉頭:“做什麼?”
聽聲音還是十分具有欺騙性的。
“能起來麼?”沈醇問道。
秦漠白直接站了起來道:“能。”
沈醇:“……”
“走兩步看看。”沈醇笑道。
秦漠白蹙了一下眉,在沈醇以為他會拒絕時邁開了步子,隻是沒有收力,桌子被猛烈撞擊了一下,瓶瓶罐罐都有著輕輕的震顫。
秦漠白看了過去道:“抱歉。”
沈醇同樣起身道:“今天可能教不了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秦漠白看向了站在身旁扶住了他的手臂的青年,抬手看了一下時間道:“還沒有到時間。”
“本來打算學到幾點?”沈醇問道。
秦漠白開口道:“十點,十點半回去睡覺,早上六點起床。”
“生活規劃的不錯,可你已經醉了,還是先回去吧。”沈醇確定眼前的這個是個醉鬼。
雖然酒品看起來不錯,但要是清醒狀態的人,是不會去說自己明天要幾點起床的。
秦漠白看著他,步子不但不邁動,反而轉過了身朝著沙發走了過去,步伐沒有什麼遲疑,隻是腿撞擊到了茶幾,沈醇過去扶他,聽那一下就知道撞實了。
秦漠白蹙了一下眉,重新轉了個方向坐了回去,力道之大,讓沈醇的手都在沙發上撐了一下,才沒有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帶過去。
距離十點還有一個小時,沈醇看向了他的表,思索著調時間的可能性。
秦漠白看向了他,就板著那樣一張冰塊一樣的臉吐出了一個字:“疼。”
“我去給你取藥,乖乖坐著彆動。”沈醇笑了一聲,轉身去取了藥瓶和紗布出來。
他坐在了秦漠白的旁邊,開口道:“鞋脫了,腿放上來。”
秦漠白將長腿抬起,結果以再度碰到茶幾而告終。
沈醇按住了他的腿,對上了他疑惑的目光道:“我來吧。”
再這麼下去,茶幾上的幾瓶酒都要遭殃。
沙發往後推了些,沈醇蹲身下去將他的褲子挽了起來,秦漠白個子高,碰撞的地方在他的小腿前方,隻是沈醇剛剛卷起他的褲子,就被秦漠白按住了手。
“鬆手。”沈醇抬頭說道,“給你上藥。”
秦漠白沉默了一下,挪過了手。
褲管卷了上去,燈光下男人的小腿修長,膚色偏白,倒是有腿毛,隻是沒有那麼誇張和顯眼,很細的絨毛,離遠了基本看不見。
碰撞的地方有兩處,一處在下麵,一處靠上一些,沈醇先給上麵噴了鎮痛的,濃鬱的藥味彌漫,秦漠白屏住了呼吸。
“你還嫌難聞。”沈醇看著他的舉動笑道。
等待了一會兒,沈醇又給上麵噴上了其他的藥,然後扯過了紗布輕輕包著。
“沒有流血。”秦漠白低頭看著他。
燈光帶著暖色,灑在蹲在麵前的人的身上,秦漠白眨了眨眼睛,卻隻能看到對方身上氤氳的光圈和那雙含著笑意的眼睛。
溫暖的手貼在腿上,沒有絲毫的憎惡感,反而期待那樣的溫度能夠接觸皮膚更久一些。
“隻是將藥遮起來,免得沾到衣服上。”沈醇說道。
紗布輕輕裹了兩圈,沈醇將其粘好,然後放下了褲腿,藥瓶收進了藥箱裡麵,沈醇聞了一下手上的味道,起身打算洗一下,走了沒兩步,卻聽到了背後的聲音。
轉頭的時候發現男人正跟在他的身後,目光直直的看著他。
“大晚上的,要不是我膽子大,還以為撞上背後靈了。”沈醇看著他道,“怎麼了?”
“你……”秦漠白看著他,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
沈醇在看到他的身體打晃時上前了一步,對方扶住了他的手臂,下一刻卻是直接閉上了眼睛,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沈醇的身上。
完全長開的成年男性,脫去了曾經的青澀,肌肉又很有力量,不得不說相當的份量,沈醇用手臂支撐著他,手上沾著藥味還不能碰到他的衣服,將人弄到沙發上的時候頗費了一番功夫。
去洗過了手,沈醇再度回去的時候看到的是對方躺在沙發上的場景,雖然沙發很寬,但高大的男人躺在那裡,還是顯得有幾分的委屈。
“看來得告訴李維不能讓你在外麵喝酒了。”沈醇走了過去將人攙扶了起來,完全沒意識的人是不會配合他行動的,隻能沉沉靠著。
沈醇思索著樓上樓下的距離,以及要怎麼跟阿姨解釋他把秦漠白灌醉的事情,將人抱起來的時候步伐轉向了次臥。
人被放在了床上,襯衫貼伏,露出了極為勁瘦的腰線,閉上眼睛的男人看起來不像醒來時那麼冷硬,反而看著有幾分乖。
沈醇伸手到了他的領口處,襯衫揉成鹹菜乾是免不了了,但是睡覺還把領扣扣的那麼緊一定會難受。
手碰到了那裡,沈醇剛摸到了扣子,就被男人驀然握住了手,他的眼睛中有著厭惡,語氣也冷漠的厲害:“你乾什麼?!”
沈醇對上他的視線,沒有從其中找到焦距時笑道:“給你解開扣子,免得你睡覺上不來氣。”
秦漠白似乎認真思索了一下,放開了手,隻是神色仍然留意著他的手。
沈醇隻解開了兩顆,將一旁的被子給他拉上道:“剩下的……”
話還沒有說完,原本警惕的男人已經再度睡了過去。
沈醇笑了一聲:“還真是欠你的。”
簽了三百億的合同,東西還沒有教完,的確算是欠他的。
燈被關上,沈醇走出了房門,思索著對方下意識的舉動,以秦漠白的身份地位,想必想爬床的人應該不少,但敢擅動他的應該沒有,那樣的性格和外表看起來怎麼都像是1號,送上門的應該也隻敢勾引。
或許他看到的並不僅僅是影片,還看到了一些令他不適的畫麵,碰到了一些讓他不舒服的舉動。
沈醇將紅酒和器皿收拾好以後進了主臥,夜色很深,一切都恢複了安靜。
……
秦漠白醒來的時候意識有些迷糊,身體卻有些放鬆,就是轉身的時候有些掣肘,感覺不是太舒服。
他下意識摸向了床頭,想看看時間,卻隻摸到了些許的冰冷,拿過來的是自己的手表。
意識在一瞬間清醒,秦漠白翻身坐了起來,才發現周圍的環境跟他平時居住的地方截然不同。
昨晚最後的畫麵停留在了沈醇執著酒杯的模樣,秦漠白蹙了一下眉,起身下床,卻感覺到了腿上的臃腫,褲腿掀開的時候看著其中的紗布,腦海中又閃過了一個畫麵。
男人蹲在他的麵前,小心的為他上著藥,留在腦海中的印象不那麼明晰,但當時的感覺很奇妙。
疼痛感還有一些,秦漠白放下了褲子起身走了出去,在看到沙發上坐著正喝著咖啡的人時愣了一下,重新看了一下時間。
“雖然比您固定起床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不過不算太晚。”沈醇看到衣衫不那麼齊整的男人笑道。
秦漠白一時竟像是回到了昨天早上,隻是彼此之間的角色對調了一下:“我昨晚喝醉了,對不起。”
“沒關係,您可以在這裡洗漱一下,李維去幫您拿衣服了。”沈醇說著話,門鈴響了一聲,他起身笑道,“說曹操曹操到。”
他打開了門,李維打了招呼拿了袋子走了進來,本想將衣服送過去,卻在看到秦漠白的時候愣了一下:“……秦總,您怎麼了?”
秦漠白低頭看了一下衣領,腦海裡又閃過了一些片段,他並不是上完藥就睡著的,雖然記憶不太連貫,但仍然記得昨晚對方解開他衣領的場景。
他看向了沈醇,李維也看向了沈醇,沈醇關上了門,對上兩人的目光道:“不要一副我做了什麼壞事的表情,昨晚我在叫教秦先生品酒,他……喝醉了,送上去太麻煩,乾脆就留在次臥了,隻是解了扣子讓他睡的舒服一點兒,什麼也沒做。”
“喝醉了?您喝了多少啊?”李維關切的問道。
秦漠白:“……”
沈醇笑了一聲,坐在了一旁道:“他以前沒喝醉過?”
“秦總很少喝酒。”李維說道。
彆人敬酒倒是有,隻是沒人敢強迫他喝,有時候秦總即使抬杯,酒水都未必碰到嘴。
“以後他在外麵喝酒,你最好前後跟著。”沈醇說道。
“啊?”李維有些不明所以。
“他酒量淺,萬一被誰逮了空子爬床,幾年後帶回來一個小豆丁,你們秦總就要哭了。”沈醇說道。
李維看向了秦漠白,秦漠白的臉上破天荒的出現了一抹尷尬,他看向了沈醇,欲言又止。
“彆瞪我,要是彆的人我就幫你瞞過去了,李維前後腳的跟著你,他要是不知道,一個粗心大意會很麻煩的。”沈醇說道。
李維點頭道:“是是是。”
確實是這個理,也就是得虧秦總不喝酒,他之前都沒有看出對方酒量淺這種事。
“嗯,謝謝。”秦漠白沉了一口氣,要他自己說的話,未必能夠將這種事情說出口,“衣服。”
“這是剛從樓上取過來的。”李維將衣服拎了過去道,“一共取了兩身。”
秦漠白蹙了一下眉:“做什麼?”
“早上也是授課時間,得做飯。”沈醇說道。
那的確是有準備兩身衣服的必要,秦漠白深吸了一口氣,接過其中一身走進了浴室。
清洗掉身上的酒味,秦漠白換上乾淨柔軟的衣服走進了廚房,隻是這一次沈醇卻沒有將灶台的位置讓給他,而是站在那裡道:“廚藝這種東西不好一下子獲得巨大的進步,不過秦先生您的身份擺在那裡,一般人也不會讓你做飯,原本的廚藝也可以保留,隻需要學會幾道拿手的菜就行。”
秦漠白點了一下頭,驀然有些疑問道:“原來的廚藝保留?”
“這是初相識時很可愛的點。”沈醇笑道,“從來沒有沾過陽春水的手洗手作羹湯,尤其是你,做的不好才顯得真實,會讓人覺得可愛。”
秦漠白沉默了一下:“他們的品味真獨特。”
“我也是這品味。”沈醇笑道。
秦漠白愣了一下:“你也覺得可愛?”
“初相識會可愛,但是一直搞砸就會被轟出廚房。”沈醇笑道,“第一道我們來學清蒸鱈魚,這是最簡單的。”
秦漠白手心微緊,開口道:“你真的很會。”
“所以能夠做你的老師,在我這裡習慣了,對上彆人就不會那麼輕易心動了。”沈醇看著他笑道。
秦漠白開口道:“我明白了。”
他沉吟了一下又道:“你也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