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竺。”魏舒白乍然聽見這個名字,看向了沈醇道,“原來做神仙的也會愛上凡人,你現在報仇有什麼用,他已經死了。”
【宿主,他好像是個傻子。】521說道。
【不要說臟話。】沈醇說道。
【好的宿主。】521說道。
【這樣說多侮辱傻子。】沈醇笑道。
521:【……】
“死了我也能救回來。”沈醇看著他說道,“倒是你當初答應的五雷轟頂之刑,可還記得?”
魏舒白憤恨的看著立於那處的紅衣人,與他的周身狼狽不同,現在的沈醇是真正高高在上的,仙君,那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企及的。
他定然要死的,不過在死之前,他還要送他一份大禮。
“救回來又如何,他早就是孤的人了,你不知道他在床上有多……”魏舒白的話被驀然封住。
沈醇合上了折扇,輕輕敲著手悠悠打量著他道:“五雷轟頂似乎太便宜你了,地府共分十八層,烹煮煎炸剝皮抽筋都嘗一遍如何?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魏舒白眼睛瞪到幾乎脫眶,似乎到此時才知道害怕,可他想要張嘴卻說不出任何哀求的話來。
“哦,對了,順便告訴你一句,白竺是本君的仙侶,不過下凡曆劫,他是凡人,本君卻不是。”沈醇笑道,“若非助他曆劫,你未必能活這麼久,本君倒是第一次見識這麼會做白日夢的。”
魏舒白試圖掙紮,卻被沈醇將魂魄收攏成了一團,直接拋下了地府。
地府掌人間事,卻也受轄於仙界,沈醇吩咐,地府不會不從。
【宿主,根據宿主們的經驗,這種最好斬草除根。】521親情建議。
【說的也對。】沈醇沉吟道,直接引動了魏舒白體內的雷種。
地府十八層,每一層都是煉獄,其中的刑罰要比人間的可怕的太多。
在人間還能夠暈過去,甚至直接死過去,但是在地府,連暈過去都是奢望,刑罰是一遍又一遍的,在沒有受夠應遭的罪之前,是沒有資格魂飛魄散的。
淒厲哭喊的聲音在其中響徹,魏舒白落入其中的時候已經開始劇烈的顫抖。
地府之上烏雲席卷,數道雷霆劈了下來,直入那剛剛被捆上刑架剝皮的魏舒白身上,整個地府都響徹著魏舒白淒厲的叫聲,五雷轟頂,過後煙消雲散。
沈醇收起了折扇,轉身離了此處。
清絕宮上仙氣席卷不休,卻不似之前一樣極有殺伐之氣,反而變得圓融了起來。
“清絕仙君曆劫數載,莫非真能修得無情道大成?”
“這也未可知。”
“那一日似乎有南緣仙君相助。”
“聽說不僅僅是在仙界,曆劫時似乎亦有相助。”
九霄宮中。
“仙帝陛下,此次清絕仙君下凡曆劫,仙界有人擅自攪擾。”一青衣的仙人拱手說道。
“是誰?”仙帝垂目問詢道。
“姻緣府南緣仙君,不僅私自擾亂了清絕仙君的命盤,更是變了魏朝的命數。”那仙人說道,“人間王朝變動乃是大變,此事已違仙界規則。”
“仙帝陛下,仙界雖有規則不可輕易擾亂曆劫之事,可是南緣仙君與清絕仙君交好,既是友人,相助一二也無不可。”赤月仙君說道,“何況此事清絕仙君並未問責,想來是無異議的。”
其他議事諸仙聽聞赤月仙君之言,互相看了幾眼,心中都有些了然。
“可是魏朝氣數……”
“魏朝氣數本就將近。”南楚仙君笑道,“天下王朝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魏朝爭鬥不斷,即使沒有南緣仙君在,也不剩幾年了。”
皇室內鬥,隻管自己爭權奪勢,又不去管百姓的死活,氣儘不過早晚之事。
“清絕曆劫,本也有終結魏朝氣數的責任在身,此事不必再議。”仙帝說道。
“是。”諸仙紛紛行禮。
沈醇返回仙界時先是回了姻緣府,白竺曆劫十幾日,他在凡間待了數月,在這仙界也不過剛剛度過一日。
仙氣繚繞,紅影直入姻緣府中,那本來守在姻緣府門口的仙子小仙們紛紛異動了起來。
“那可是赤月仙君?”
“那仙氣渾厚又慵懶,定然是南緣仙君的。”一個仙子笑道。
“小仙童,我將此海月珠給你,可能讓我遠遠看上南緣仙君一麵?”一藍衣仙子問道。
“仙子,我們仙君說了不見他人。”小仙童恭敬道。
“那南緣府可還招募小仙?”幾個小仙問道。
“這,小仙也不知。”小仙童行禮後告退道。
紅影踏入,姻緣府中本來忙碌的仙童們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活過來行禮:“南緣仙君回來了。”
“仙君,我們何時再去清絕宮玩耍?”
“為何不自去?”沈醇在一堆仙童的簇擁下坐在了水鏡前道。
“仙君不在,我等不敢擅自踏足。”一個小仙童說道,“石獅自己也不來玩。”
“日後想去便去,清絕仙君不會說什麼的。”沈醇笑道。
“那豈不是會攪擾了清絕仙君。”
“赤月仙君昨日還說清絕仙君紅鸞星動了呢。”
赤月主修姻緣,品階比他低的倒是能夠窺探到一二,像是大羅金仙級彆的,不應該窺探到才對。
“昨日清絕宮上仙氣席卷的厲害,似乎還有仙君你的仙氣摻雜其中。”一個小仙童道。
沈醇本來捏著娃娃的手停了下來:“昨日之事都有誰看見了?”
“赤月仙君說七域之上多少都能察覺。”小仙童說道。
沈醇:“……”
“仙君,仙氣交錯怎麼了?”一個小仙童問道。
“赤月仙君說過,仙氣交錯要麼是一人助一人修行,要麼是在打鬥,要麼便是雙.修了。”另外一個小仙童說道。
“清絕仙君在助仙君修行麼?”小仙童仰頭問道。
“是。”沈醇笑道。
小仙童未必分辨得了仙氣交融是為何,可大羅金仙級彆的看一眼便知。
仙氣交融到那種地步,隻能是雙修。
這樣的仙氣交融自可屏蔽,隻是那日隻想著先把人哄好,設下結界的時候早已被其他人窺見了端倪。
清絕宮的事是大事,隻是諸如修為一事還好議論,如那日仙氣交融之事,卻鮮少有人在明麵上提及。
甚至很多仙人都懷疑自己眼花了。
“或許隻是相助而已。”
“南緣仙君能這麼快的突破到大羅金仙,想來跟清絕仙君脫不了乾係,由其指點一二,心境提升果然極快。”
“可那仙氣交融,莫非是……”
“不可說,不可說。”
消息是慢慢傳到下七域的,隻是來謀差事的小仙聽聞時還好,那些藏著心意的仙子仙娥們卻有不少觸動了情腸。
“南緣仙君莫非真要與清絕仙君在一處了?”
“未必吧……”
“南緣仙君果然厲害,連清絕仙君那樣的冰山都能攀登,不愧是一登仙便是金仙之人。”
“惹上了旁人還好,惹上了清絕仙君,再想全身而退可就難了。”
“南緣仙君一劍破雷霆,即便清絕仙君要發難,可能也是伯仲之間。”
“雖能破雷霆,可清絕仙君那是多年殺伐之人。”
“他二人爭鬥,這仙界豈不是動蕩不休。”
“南緣仙君真乃我輩楷模。”
仙界私下流言不斷,來姻緣府哭泣的仙子每日都有。
【宿主,我覺得白白知道了可能會生氣。】521說道。
它現在已經是個成熟的係統了,可以給宿主提出有效的建議。
【為什麼生氣?】沈醇問道。
【白白在閉關,您又撩了一堆。】521說道。
【過段時日自會散去的。】沈醇說道。
長情之人不是沒有,隻是總也要雙方皆有回應,若是一人癡情,能極堅持的乃是極少數。
仙人閉關數百年都是短的,更何況白竺是突破道心。
清絕宮上仙氣繚繞,外有結界相護,其他人輕易不敢踏足,沈醇卻在那處來去自如,就差告訴旁人清絕仙君與他關係不一般了。
“你與清絕到底是怎麼回事?”赤月仙君難得見沈醇一麵,眼睛裡全是八卦的味道。
“就是你想的那麼回事。”沈醇說道。
“是在下小瞧你了。”赤月喟歎了一聲道,“你到底如何讓他對你心悅的?”
“此事不可對外說。”沈醇笑道。
“還怕旁人學了去麼?”赤月仙君看著他手中扯著的紅線,知道此事是問不出什麼的,索性換了個話題,“那你為何拒絕仙帝的任命?”
那一日破開雷劫之事足以見南緣戰力強悍,仙界用人,自不會錯過這樣的高手,一旦麾下帶兵,在這仙界的地位便算是穩了,有朝一日超過清絕的地位也未可知。
可偏偏這人拒絕了仙帝的任命,仍然停留在這姻緣府中。
“留在姻緣府中來去自由,做個散仙可比征戰要悠閒的多。”沈醇笑道。
521連連點頭,它的宿主那絕對是能躺著就不坐著的,這仙界諸仙對白白避之唯恐不及,保護是不存在的,沒搞破壞都算是仁至義儘了。
“可你手下若領兵,日後也好與清絕仙君共同進退。”赤月說道。
他跟清絕不合,那是因為對方一言不合就割了他的滿頭秀發,此事流傳仙界,裡子麵子都丟光了。
可也知道這仙界安定與清絕脫不了乾係,因而隻是能不往來便不往來,未必希望對方出什麼事。
更何況如今他府中的南緣與其還有可能結成仙侶。
“我若受仙界調度,才難共同進退。”沈醇說道,“如今一身清閒,想去何處便去何處,他若在仙界,我便在仙界,他若去戰場,我同去便是。”
赤月仙君沉默的看著他,嘶了一聲:“能讓你這樣的浪子回頭,本君倒真是好奇清絕到底有何魅力?”
沈醇不答。
赤月仙君摸著下巴道:“你是我府中的人,若日後真結成仙侶了,清絕是否也要向我請安問好?”
他眼睛驟然亮了,明顯在想著美事。
沈醇打開了折扇道:“隻要仙君的頭發承受得住。”
赤月下意識摸向了自己的頭發,擺手道:“罷了罷了,我是沒那個命的。”
清絕宮上的仙氣一融彙便是十載,十年來逐漸圓融,大有祥和之氣籠罩。
仙界一片明亮祥瑞,人間自有陰晴,魔界中卻是一片的昏暗,即便宮宇同樣高大,也是以黑灰二色為主。
林木皆是漆黑,其上滾落著黑色的液體,偶爾能夠聽到嘶嘶纏繞的聲音在其中響起,即便是有魔修不小心踏足,也會被其中驀然探出的藤蔓卷進去,不過瞬息隻留下了帶著血的骨頭被拋了出來。
魔界的域界並不明顯,勢力割據爭鬥,每每劃分不定,魔君被取締不過常有的事,屬下,新起的魔修,甚至枕邊人都可能成為奪命的人。
“蛇君,仙界來人說清絕仙君曆劫成功,這十年來道心圓融,一旦真的度過此關,魔界危矣。”一魔修試探的靠近那片漆黑的叢林,在那藤蔓探出時連忙說道。
“十年,如今他倒是著急了。”叢林之中傳出了一聲陰詭至極的聲音,讓抱拳站在外麵的魔修顫抖不已,“當初讓他尋清絕的蹤跡,他竟然算不出去了何處,如今要如何對付。”
“對方說當日是因有南緣仙君守在身側,魔界不好動手。”魔修說道,“如今清絕仙君雖然道心逐漸圓融,卻對南緣情根深種,一旦南緣出事,再穩固的道心也會崩塌。”
“南緣……那個劈開雷劫的姻緣仙。”叢林之中傳出了嘶嘶的聲音,“清絕如今倒是越活越倒著回去了,他說怎麼讓南緣出事?”
“對方本就行事不羈,不似清絕那般挑不出錯處,這些年來擅自管了凡間不少事,不守仙界規則,還拒絕了仙帝的招募,已然引得不少仙人不滿。”那彙報的魔修說道,“隻要將對方與魔界勾結起來,淪為眾矢之的容易至極。”
“嘿嘿,哈哈哈哈哈!!!”叢林之中響起了極為尖銳的笑聲,直震的那魔修七竅都出了血,“這仙界中人一旦惡毒起來,可比我魔界中人還要狠呐,嘻嘻嘻!!!”
“蛇君!”那魔修捂住口鼻喊了一聲,叢林之中蛇尾驀然探出,將他卷了進去。
骨骼斷裂和咀嚼的聲音摻雜著血腥的味道傳了出來,叢林之中什麼東西驀然收攏著,一個漆黑的身影從其中踏了出來,他的嘴唇鮮紅發暗,其上還沾著血跡,眼睛狹長吊梢,隱隱約約的蛇鱗正隨著他的踏出而從臉上緩緩消失著。
他抬起手,伸出猩紅的舌尖舔了舔漆黑指甲上的血跡道:“真是吵鬨啊……”
清絕宮沈醇雖可以隨意出入,可是白竺正在入定中,是不能貿然打斷的,仙界中的事不太多,又有新的小仙入了姻緣府,時間更是空閒,下界的時日也變得愈發多了起來。
凡間朝代更替,曾經爭鬥的那些人早已經連骨頭都化成了灰燼,隻是換了一批人,人間仍然熱鬨。
江南煙雨如畫,幽穀變遷,本有人發現此地,卻被沈醇直接用結界籠罩了起來,曾經灼燒的痕跡早已沒了蹤影,反倒是那棵栽種的桃樹每每落下的果子在周遭繁衍,沈醇不過隔了幾月再去,那裡已經長成了一片桃林,花開時落英繽紛。
沈醇再不過上去幾個時辰,再下來時其中的桃子已經成熟,他從其上摘了幾筐,本想離開此地時手中的折扇驀然出現,直指一抹隱晦的魔氣而去。
對方明顯躲閃不及,啊了一聲掉落在了地麵上,血跡蔓延開來,魔氣直接侵襲了此地。
“仙君手下留情。”另外一道魔氣在沈醇揚扇時連忙開口道,“在下有事要說。”
沈醇垂眸,暫時收攏了折扇道:“何事?”
“蛇君想要邀請您共議大事。”那魔修從樹後出來,跪在了沈醇的麵前道。
“魔界魔君何時多了這麼一位?”沈醇問道。
“我們魔君是新上位的,仙君不識也是正常。”那魔修說道,“您不知我們蛇君,蛇君卻知道您,故而相邀。”
“他能給我什麼好處?”沈醇笑道。
“仙界規矩頗多,諸仙也對清絕仙君畏之如虎,您在其中難免受管製。”魔修恭敬說道,“若是您入了魔界,屆時魔界戰力大增,攻下仙界後您可掌幾域之地,哪裡需要受此約束。”
“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沈醇揮扇,那魔修直接倒在了地上,再無氣息。
兩具屍體被他收了起來,直接帶走,可就在他離開時,幾道魔氣驀然出現,悄悄的將一些東西埋藏於周邊。
【宿主,魔界的人不安好心,你要小心。】521說道。
【嗯。】沈醇應了一聲。
那餅畫的足夠大,可惜目的不在那張餅上。
九霄宮中諸仙林立。
“仙帝陛下,南緣仙君曆來借姻緣府擅自乾擾凡間之事便罷,如今竟與魔修勾結了起來,若是讓此事陰謀得逞,隻怕我仙界不存。”一仙君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