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還能笑的出來,我也真是佩服你。”齊鳴清從兜裡掏出了手機,調出了相冊,將其中的一張截圖放在了沈醇的麵前,臉上的笑容狼狽而帶著惡意,“這可是蔣總當時發給我的話。”
沈醇拿過了手機,看著上麵的回複,眸光微微閃爍。
他的星途要是毀了,我可以養到他死,倒是謝謝你了。
這是蔣政柏的賬號發出的,還帶著認證,沒法抵賴。
蔣政柏同樣看了過來,那一瞬間臉色沉的厲害,他看向了一旁濃妝豔抹的青年道:“你是齊鳴清?”
這種心思讓沈醇知道,他的厭惡感恐怕會提到最高。
齊鳴清看著蔣政柏不複鎮定的神情,深吸著氣道:“知道就知道,你又怕他什麼,他也就是個明星,有什麼珍貴的,將他毀了啊,把他養到死啊!那不是你說的話麼?啊?嘿嘿,哈哈哈……”
“瘋子。”蔣政柏蹙了一下眉,看向了沈醇道,“你信我,這隻是一時的氣話。”
“我們回去吧。”沈醇將手機扔回了齊鳴清的麵前,抬手的時候直接以手刀擊打到了他的穴位。
齊鳴清的笑聲終止,不可置信的閉上眼睛倒了下去。
“先讓他安靜一會兒。”沈醇對上了蔣政柏打量的神色道。
他戴上了墨鏡和口罩,直接往門口走去,蔣政柏拿起了自己的外套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輝煌。
沈醇上了駕駛座的時候打開了副駕駛的鎖。
蔣政柏坐了上去,一時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件事情。
沈醇對於他喝酒的事或許不在意,對於他要毀他星途的事,恐怕會在意到了極致。
牽扯到了未來,或許他已經在思考解除彼此之間的合同。
是他把一切事情都給搞砸了。
車內一片沉默,隻有酒液的味道彌漫著,不難聞,隻是給這份沉默增添了更多的尷尬,甚至讓蔣政柏覺得鬨心。
車子平穩行駛,這個點不至於堵車,很快就到了家。
沈醇下車,等著蔣政柏同樣下車時才鎖了車走向了電梯。
一路沉默到家,蔣政柏歎了一口氣道:“沈醇,我們談談。”
“不想談。”沈醇將鑰匙丟在了玄關,換上了拖鞋的時候看著滿身狼狽的男人道,“我先聲明,我對於做明星並沒有特彆渴望,對於你想養我一輩子這件事情也不反感,其他的你自己想,今晚我們都冷靜冷靜。”
沈醇說完,直接轉身進了主臥,關上門的時候道:“分房睡。”
門不僅關上了,還鎖上了。
蔣政柏提著自己的衣服站在原地,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反感他想養他一輩子的事情,也不是特彆渴望做明星,那他為什麼生氣?
一種從前總是被壓製的想法不斷的湧現著,蔣政柏想著沈醇當時剛進房間的神態舉動,雖然在笑,可是又像是在置氣一樣。
所以他那個時候其實不是不在意,隻是在外麵忍住了不發火而已。
蔣政柏顧不上換鞋,直接踏進了房裡,走到了主臥前敲著門道:“沈醇,你是因為我點陪酒的人而生氣麼?”
“我要是點個陪酒的,你看看自己生不生氣就完了。”沈醇的聲音傳了出來。
蔣政柏唇角的笑意卻繃不住了,他有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明明對方在生氣,他應該忐忑,應該不安,應該難過才對,可他就是覺得高興。
如果隻是拿他當金主,不會在意他跟誰有了曖昧,也不會這樣發火。
因為在意,才會吃醋。
“沈醇,你聽說我,那是趙彥斌點的陪酒,我就是自己喝了兩杯,他自己湊過來說要倒酒,還自己自導自演來了個假摔,我都躲過了,真的。”蔣政柏站在門口解釋道。
“蔣總真是豔福不淺。”沈醇躺在床上悠悠說道。
“你那個粉絲不也挺多的。”蔣政柏說道,“她們個個嚷嚷著要給你生猴子,你豔福也不淺。”
“我又不是猴,從哪兒生隻猴子出來。”沈醇翻了一下身揚聲道,“再說了,我再怎麼豔福不淺,也比不上蔣總滿身紅酒,紅袖添香。”
蔣政柏:“……成語不要亂用。”
沈醇不接話了,蔣政柏低頭看著自己衣服上的紅酒漬,知道這件是穿不成了,但就算能洗乾淨,他也不想要了:“我先去洗澡。”
“晚安。”沈醇說道。
蔣政柏轉身的動作一滯,知道今晚是彆想進房間了,這脾氣上來了還真的難哄。
可他願意哄。
蔣政柏帶著笑意進了浴室,沈醇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宿主不生氣了?】521問道。
【本來就沒生氣。】沈醇說道。
當時那種情況齊鳴清連他的邊都沒挨著,而且蔣政柏看齊鳴清的眼睛裡全是厭惡。
他喜歡的人,當然還會有很多人覬覦,但沈醇不在意那些追求者的態度,他隻在意蔣政柏的。
蔣政柏對他們不假辭色,那些人就不用理睬,哪一天他要是對彆人有了特殊……他不會。
【那不是說情侶最好不要冷戰麼?有問題當場就要解決,宿主這樣白白會不會生氣?】521十分的擔憂。
【都上頭的時候在那裡吵架,是想打一架麼?】沈醇笑道。
521不是很明白。
【他現在應該在偷著樂。】沈醇笑道。
說起來也有點兒可笑,他好好跟他說喜歡的時候他不信,非要真的為這種事情生氣了才會信。
他想看他對於這件事情最真實的反應,或者說他想要的反應,他那就隻能體貼一點兒,表演給他看了。
521更迷惑了:【為什麼?】
【不為什麼,這種要自己想。】沈醇說道。
521:【……】
宿主不僅不叫它小可愛了,連解釋都懶得給它解釋了,真的一點兒沒生氣麼?
沈醇好好的休息了一夜,蔣政柏卻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很久,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起來的時候頭有點兒喝酒過後的疼,他顧不得這個,匆匆起身,在看到客廳裡坐著的人時鬆了一口氣:“早。”
“早。”沈醇在聽到腳步聲的時候抬頭說道。
看來心情沒有特彆糟糕,蔣政柏鬆了口氣道:“今天沒有工作?”
“沒有,早餐和醒酒湯在保溫箱裡。”沈醇說道。
蔣政柏心神仍然是微提的,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他的愛人,他們是相愛的,但要怎麼相處,還真是讓他有些束手束腳。
蔣政柏去洗漱後匆匆喝了醒酒湯,吃了早飯,收拾東西的時候想到了一件事:“你不是說今天還有一個通告?”
沈醇放下了手中的劇本,看向了走出來的男人笑道:“蔣先生,你沒覺得你在沒話找話麼?”
蔣政柏知道自己確實在試圖引出話題,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那麼的彆扭,甚至昨天的事情讓他有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以往還能仗著金主的身份,現在作為情侶要怎麼做,他心裡卻沒了底。
沈醇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朝他示意了一下,蔣政柏坐了過去道:“在看劇本?”
“沒有,在看電視。”沈醇悠悠道。
蔣政柏看了一眼壓根沒打開的電視,看向了沈醇的時候意識到自己剛才確實說了一句廢話:“昨天的事情確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昨天為什麼喝酒?”沈醇坐的離他近了些問道。
談到正事,一切好開口多了,蔣政柏說道:“心情不太好。”
“原因呢?”沈醇接著問道。
蔣政柏有些羞於啟齒:“我……”
他一個男人,因為對方沒吃醋而心情不好,這事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我……可能最近想的比較多。”蔣政柏對上了他的眼睛,泄了一口氣道,“我隻是覺得你對我隻是對金主的義務。”
“有這個層麵。”沈醇說道。
蔣政柏愣了一下:“什麼?”
“你當初自己說的,不能動感情,否則就要付違約金。”沈醇說道,“這不是你說的麼?”
蔣政柏泄氣道:“是我說的。”
“所以我隻能按捺自己的脾氣,儘量不對你發火,誰知道蔣先生不僅去了酒吧,還點陪酒。”沈醇扭頭說道,“這誰能忍?”
“你喜歡我對麼?”蔣政柏伸手抱住了他說道。
“嗯。”沈醇湊近了親了他一下道,“喜歡你,所以那種事情沒有下一次。”
“好。”蔣政柏扣住了他的脖頸,情濃之人的深吻是最甜蜜的,甜蜜的可以掩蓋世間一切的苦澀。
“蔣先生,我們解除合同吧。”沈醇跟他分開時說道。
蔣政柏呼吸微重,腦袋裡下意識的有些懵:“解除了合同你不會跑吧?”
“豁。”沈醇笑道,“我能跑哪兒去?”
“反正也沒有什麼效力,要不就留著,當個紀念?”蔣政柏問道。
他總覺得得拿一根什麼東西牽住他才行。
“不能動感情……”沈醇悠悠道。
蔣政柏臉色滯了一下,起身道:“我把它拿給你,你要撕要燒都隨意。”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萬惡的條款,他也不至於這麼辛苦才能追到人。
“也不著急,等我攢夠違約金的時候再給我也行。”沈醇說道,“我先給一部分,剩下的欠著。”
蔣政柏扭頭看向了他笑道:“不用,違約金我來付。”
他們的感情不應該是金主和金絲雀,而應該是平等而用心的。
他想留的時候誰都趕不走,他想走的時候,用什麼都留不住。
能夠讓他在身邊,憑借的不過是一句:我喜歡你。
“合同持續了七個月,七個月間除了每個月要打的固定開支,還有各項支出共計一億零六千萬,按照翻十倍來償還違約金,蔣總您需要支付沈先生十六億。”郝文說出這些數據的時候人都麻了。
他不知道沈醇到底是哪裡讓蔣總不滿意了,可這不滿意,大可以晾著,晾個三年怎麼算要花的錢都比現在要少,可蔣總偏偏就要現在解,真是令人費解。
“您二位有什麼異議?”郝文觀察著兩個人的神色,也沒發現什麼衝突的地方。
“沒有。”兩個人同時說道。
“蔣總,我會預約銀行那邊將錢款打進沈先生的賬戶。”郝文說道,“這份合同在錢款打進去的時候作廢,沈先生,這個您可以自行處理了。”
沈醇拿過了那兩份合同,拿過筆翻了到了其背麵,看向了一旁的蔣政柏道:“蔣先生,我們再來簽一份合同吧。”
“什麼合同?”蔣政柏下意識問道。
“戀愛合同。”沈醇笑道。
一旁正收拾著東西準備送沈醇離開的郝文驚訝抬頭,看著正相視而笑的兩人,木在了原地。
現在流行把狗騙進來殺麼?
“好。”蔣政柏說道,“你想怎麼寫?”
“一,戀愛期間不能跟其他人有曖昧關係;二,要滿足對方正常的生理需求;三,時限……正無窮年。”沈醇提筆刷刷寫著,“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蔣政柏心裡滾燙又充實,好像有什麼東西隨時能夠破土而出一樣:“違約怎麼辦?”
“違約的話,命都給你。”沈醇轉眸看著他說道。
“小小年紀一天死呀活呀的。”蔣政柏按了一下他的頭,沉吟道,“違約的話,淨身出戶。”
華茂的資產可不是十幾億那麼簡單,它是一個集團,其下的資產是很多人很難想象的存在。
包養合同違背公序良俗,本身並不具備法律效力,可是戀愛合同雙方平等自願訂立,一旦雙方財產公證加入其中,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郝文看向了蔣政柏,試圖提醒:“蔣總……”
“好啊。”沈醇在最後一條上加上了這一條。
違約賠償隻是約束,隻要不去觸犯,賠付多少,後果會怎麼樣都與雙方無關。
沈醇寫完,蔣政柏又謄寫了一份,雙方簽字,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這樣按像不像一個愛心?”沈醇握住了蔣政柏的手,傾斜著按在了自己手印的一側。
一個清晰的愛心出現在了那裡,蔣政柏看著道:“是挺像。”
雖然有點兒幼稚,但這樣看起來才像是戀愛合約。
合同訂下,郝文在一旁震撼自己全家:“蔣總,這個還需要財產公證麼?”
“當然。”蔣政柏說道。
“不用。”沈醇按住了那兩份合同道。
蔣政柏看向了他道:“怎麼了?”
“有這麼一份合同在,你想讓華茂的股票動蕩麼?”沈醇將合同拿了過來道,“沒必要惹起那麼大的亂子。”
“好吧。”蔣政柏說道,“一人一份。”
他給了沈醇自己謄寫的那一份,自己的這一份思索著要放進保險箱的哪個角落比較安全,然後就見沈醇直接拉開了茶幾的抽屜將那折疊好的合同放了進去。
“你就放那兒?”蔣政柏愣了。
“之前那份不也放那兒,丟不了。”沈醇說道。
郝文:“……”
說沈先生視金錢如糞土吧,他收了蔣總十幾個億,說沈先生愛錢吧,涉及華茂上千億甚至更多的資產的合同,他就塞茶幾抽屜裡。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還是我來收著吧。”蔣政柏取出了那份合同,將兩份放在一起,起身的時候看向了一旁正直勾勾盯著沈醇的郝文道,“你還不去辦事?”
他臉色有點不善,郝文連忙回神,起來道:“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您。”
“什麼?”蔣政柏問道。
“之前您讓定製的衣服已經做好了,今晚就能給您送過來。”郝文目不斜視,絕不再往沈醇那裡瞥。
換彆人那麼看他媳婦兒,他也醋,不怪蔣總。
“嗯。”蔣政柏應了一聲。
郝文這次十分識趣:“蔣總,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蔣政柏送他出了門,將合同放進了保險櫃裡,剛出來就聽沈醇問道,“什麼衣服?”
“會議要用的西裝。”蔣政柏坐下時十分鎮定,沒幾個小時了,這種事情值得等待。
“哦,對了,關於我那個通告……”沈醇說道。
“你還有通告,什麼時候?”蔣政柏問的時候意識到自己焦急了,放平了語氣道,“什麼時候能結束?”
沈醇手指點了點,看來不是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