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替身的自我修養(8)(2 / 2)

專業剪紅線[快穿] 狐陽 25389 字 6個月前

“好。”季昀白應聲道。

沈醇選的地方並不怎麼貴,一般人都能消費起,兩三個菜,再加上隔間的環境,完全可以讓人在這裡談論一些事情。

“接下來還要繼續上課麼?”沈醇給他夾著菜問道。

“嗯,還有聯考,”季昀白遲疑了一下道,“還有你設置的助學計劃,嗯……你不要放水。”

“那個以你的標準,綽綽有餘。”沈醇笑道,“沒必要放水。”

小學霸的自尊心很強,這也是他當初沒有直接給,而是設立獎學金的緣故。

標準是他製定的,但後續的評選不會經過他的手,是真正公平公正的。

“嗯。”季昀白眉眼微彎。

節奏鬆緩了下來,也不意味著不需要努力,在季昀白的計劃裡,這還隻是第一步,畢竟他的戀人優秀的讓他目前隻能仰望。

時間不疾不徐,一切在季昀白通過聯考,拿到助學計劃的名額時塵埃落定。

暑假的到來伴隨著高熱,沈錚待在家裡根本就不出去,每天招惹著豆豆汪汪叫。

沈父交接了大多數的事,現在正是無事一身輕,比起外出,現在更喜歡坐在紅木的椅子上看著報紙,偶爾訓導沈錚兩句:“你讓它好好休息,老是逗它乾什麼?”

“我看它老沒什麼精神。”沈錚說道。

“狗的壽命也就十幾年。”沈父歎氣道,“它在你七歲回來的,加上培訓的年齡,現在怎麼也有十二年左右了,老了。”

沈錚聞言有些沉默,沈醇下樓的時候看著這一幕,蹲身摸了摸豆豆的頭,被它舔了舔手指道:“你不是一直想養大狗,趁這會兒會挑一隻。”

“不想養了。”沈錚語氣沉沉道,“它的壽命太短了,養了新的也隻是十幾年。”

“就是因為隻有十幾年,所以才要格外珍惜。”沈醇起身道,“喜歡就養,你的精心照顧,會讓你挑選的小生命活的更久。”

沈父原本在歎氣,聞言笑道:“還是醇崽看的透,小錚還小啊。”

“爺爺,我都成年了,哪兒小了。”沈錚說道。

“都過了?”沈父嘶了一聲道,“什麼時候過的?吃蛋糕了沒?”

“6月21日。”沈錚也不太在意他記不記得,他從小到大的記憶都是爺爺很忙,他恐怕連自己的生日都未必記得,“吃了,小叔送了我一輛車,到時候學會了一起出去兜風。”

“嗯,雙子座,花心。”沈醇整理著袖口道。

“小叔,你怎麼還信星座呢?”沈錚說道。

“還有誰信?”沈醇換著鞋子道。

“班裡的女生啊,展濤好像也信。”沈錚嘖了一聲道,“季昀白好像也信。”

“你怎麼知道的?”沈醇看向他問道。

“就在學校的時候,我看見季昀白查星座來著。”沈錚說道,“他好像是處女座,據說處女座相當龜毛,一件事能把自己糾結死。”

“總比花心要好。”沈醇檢查著身上的鑰匙道。

沈錚:“……我連戀愛都沒談,哪兒花心了?”

“醇崽談沒談朋友啊?”沈父推著老花鏡問道,“也不見你著急,要不要介紹幾個?”

“我小叔這樣的優質資源哪兒還需要介紹。”沈錚說道,“他不談肯定是不想談。”

“談了。”沈醇推開門時笑道,“我先走了。”

沈錚:“??!”

沈父倒沒好奇,老神在在的繼續看報紙。

“爺爺,你就不好奇小叔的對象是誰?”沈錚來回踱了幾步,愣是沒按捺住好奇心。

“談對象不是很正常,他要帶回來,你叫小嬸就行了。”沈父說道,“年輕人要學著淡定一點兒,一天毛毛躁躁的。”

“爺爺,您上次還說展濤特彆有鮮活氣。”沈錚木著臉說道。

“那孩子外表浮,心裡沉。”沈父說道。

“那季昀白呢?”沈錚好奇問道。

“那個跟醇崽有點兒像的孩子。”沈父推了推眼鏡道,“長的真好,外表冷靜,心思活道。”

沈錚:“……”

您直接誇小叔得了。

人家都是隔輩親,他這裡小叔就是家裡的寶,他這個隔輩的就是墳頭的草。

……

“媽,我先走了。”季昀白背著包跟季母打著招呼道。

“哎,真不用媽陪你去參觀學校?”季母問道。

“嗯,我自己去就行。”季昀白說道。

“那中午能回來麼?”季母問道,“不要老在外麵吃,外麵的東西不乾淨。”

“可能回不來了。”季昀白說道,“我先走了。”

“哎,路上小心。”季母叮囑道。

“嗯,知道了,媽。”季昀白說道。

他出了門,季母收拾著家務,小女孩兒在玩她的芭比娃娃,正在洗著碗的男人道:“這孩子現在天天往外跑,是不是談朋友了?”

“也說不定,他也大了,現在沒什麼負擔,談談朋友也挺好。”季母說道。

“嗯,他什麼時候開學來著?”男人問道。

“九月初吧。”季母嘶了一聲說道,“八月底那會兒他也該過十八的生日了,到時候給孩子過個生日吧。”

“你安排就行。”男人說道。

季昀白出了門,跑到了地鐵站口的時候,看到了等候在那裡的人。

沈醇也同樣看到了踩著一地細碎的陽光奔跑過來的青年。

是的,青年,男生的身高在這個年齡竄的最快,骨骼長開,幾乎一個月一個樣,大半年的時間,那副原本還帶著青澀的眉眼已經快要長成成年時最完美的模樣。

最顯著的表現大概就是接吻時對方不用再墊腳,隻需要仰頭就可以。

季昀白的腳步到了近前時慢慢停了下來,帶著滿目的笑意說道:“久等了。”

“我也剛到。”沈醇轉身道,“走吧。”

“嗯。”季昀白跟上了他的步伐,他穿的是很簡單的是短t和長褲,隻是有些討巧的在手上配上了手飾,而對方則是很休閒的襯衫配長褲,頭發不像以往工作時需要發蠟固定,而是放了下來,細碎的發垂落在他的眉眼處,讓那雙眸中的碎影不斷的轉換著。

這樣的打扮,讓對方看起來少了幾分成熟,多了幾分青春的氣息,如果有人說他們是同齡人,恐怕十個人裡麵有九個都是相信的。

“手鏈很好看。”沈醇留意到他的視線時說道。

季昀白側過了目光,看著自己的手鏈道:“那天恰好遇到了,就買了。”

“嗯。”沈醇笑道,“眼光不錯。”

季昀白有些遲疑道:“我買了一對。”

沈醇停下了步伐道:“另外一個替換著戴?”

“不是。”季昀白從口袋裡掏出了那一個,簡單的繩索,上麵是黑色的質地。

雖然很適合男生戴,但他平時是不戴這種東西的,隻是遇到了,總覺得很適合他們。

沈醇伸過了手去,季昀白順勢戴在了他的手上。

同樣簡潔的質地,單看是看不出什麼的,可是湊在一起。

噠的一聲,上麵的兩塊石頭直接吸在了一起,沈醇笑了一聲,季昀白的臉紅了:“你覺得怎麼樣?”

“挺好看,我很喜歡。”沈醇輕輕扯了扯,按住了他的肩膀道,“走了。”

兩個男人牽手可能會讓人投來異樣的目光,但這樣的勾肩搭背卻不會。

a大的校園很是漂亮,正是暑假的時候,出入的人卻不少,大部分都是來參觀的。

季昀白打開地圖找著方向,沈醇則在一旁拉著他的手肘,免得他走進溝裡去。

“這隻是一個學部。”季昀白看著地圖道,“真要劃分區域上課,可能得坐車。”

“到時候買個電動車代步。”沈醇說道。

“嗯。”季昀白看著有些盛的太陽道,“那今天就先到這裡吧,一會兒該熱了。”

“剩下的不繼續看了?”沈醇問道。

“嗯,大學四年,有的是時間看。”季昀白無奈道,“而且現在校車不通。”

“那我們去吃午飯。”沈醇說道,“中午想吃什麼?”

“聽說這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拉麵。”季昀白說道,“我們去嘗嘗。”

“好。”沈醇笑道。

學生時代的戀愛是有些青澀的,大部分的親密動作也隻是止於牽手,約會到了傍晚的時候,就會送回家。

“暑假有沒有什麼旅行的計劃?”沈醇走在他的身側問道。

“之前沒有,”季昀白發現自己是有些沉悶的,“您有什麼計劃麼?”

“那有想過去哪裡看看?”沈醇問道。

“海邊,吹海風,吃海鮮,據說那裡的海鮮新鮮又便宜。”季昀白說道。

“那就去吧。”沈醇拿出手機調著時間道,“8月25的生日,9月6號開學,去十天怎麼樣,就當送你的成年禮。”

現在已經是八月了,季昀白看著他,驀然有些局促:“隻有我們兩個麼?”

戀人之間會發生什麼事,即使沒有成年,他也太清楚了,他跟沈醇之間最親密的無非就是接吻,但即便如此,也隻是淺嘗輒止的。

他也看過一些事例,兩個人出去旅行,多多少少會脫離原來的環境,從而解放內心的天性,然後就是下一步。

他也不是不想,隻是感覺似乎還沒有做好準備,他真的能夠接受那樣的親密麼?

沈醇看向了旁邊渾身都寫滿了不安的青年,微微湊近了一些笑道:“隻有我們兩個人不好麼?”

“隻是旅行麼?”季昀白吞咽了一下隱晦的問道。

“當然是旅行,不是旅行,還要做什麼?”沈醇笑道。

季昀白麵色微霞,他覺得這對於男生來說應該是很坦然的事情,可到了他這裡,卻好像多了很多很多的思索,總有一天,他會把自己糾結死:“我是說旅行的過程,我們是睡一間房麼?”

沈醇的眼神有些微妙,他笑道:“原來阿白想睡一間房啊?”

“我沒有。”季昀白反駁道。

“了解了。”沈醇退開了些,拍著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都會安排好的。”

季昀白:“了解什麼了?”

“要有海,有海鮮,還要有一間房。”沈醇轉身繼續前行道。

“不是!”季昀白連忙跟了上去道。

“你不想跟我住一間房麼?”沈醇對上了他的視線問道。

“也沒有。”季昀白遲疑道。

“那就這麼定了。”沈醇笑道。

季昀白:“沈醇!”

沈醇看著他焦急的狀態笑道:“騙你的,這一次旅行既是你的成年禮,也是告彆高中,到時候把沈錚和展濤都叫上,好好玩一次。”

相處久了,這個人惡劣的一麵全展現出來了,季昀白看著他道:“逗我好玩麼?”

“不是很好玩。”沈醇笑道。

季昀白:“……”

不是很好玩你還玩的那麼開心。

那一天分彆後,季昀白是滿心都在期待著旅行的到來,隻是當他跟家裡提及時,卻遭到了意料之外的結果。

“旅行,跟誰去啊?”季母蹙眉道。

“跟同學,相當於一場畢業旅行。”季昀白說道,“告彆高中的那種。”

“旅遊得花不少錢吧。”正在陪小女孩兒玩耍的男人說道,“你這告彆一群人吃吃飯就行了,你這不是談了朋友要跟對方去旅遊吧?”

“隻是告彆旅遊而已。”季昀白說道,“幾個同學一起去的。”

即使有沈醇,他也相信對方是有分寸的,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以來,對方從未讓他感覺到不快過。

“那錢呢?你這明天生日,今天才說,平時也就算了,我就想問你有沒有將這當成你的家?”男人問道。

“我用自己的獎學金。”季昀白看著對方道。

“你什麼時候的獎學金?”季母問道。

“期末時候的。”季昀白說道。

“自己的?你吃這個家裡的,用這個家裡的,哪有自己的?”男人說道,“獎學金自己拿著,想旅遊就去旅遊,楠楠天天叫著媽媽,你整天有事了叫一聲王叔,沒事了就自己待著,現在想旅遊了趕到檔口才說,還用自己的獎學金,你就沒把這個家當家。”

季昀白捏緊了拳頭,他想要反駁,卻想到了前世的經曆。

這個男人並不喜歡他的存在,隻是喜歡他媽而已。

他媽漂亮,溫柔,賢惠,如果沒有帶著他,很早就會找到另外一個人陪伴她,但是她一個人硬是扛了這麼多年。

前世就是因為他的爭吵導致的離婚,重來一次,他不想再因為自己而導致她難受。

“有什麼話好好說。”季母說道,“旅遊這事我們再商量一下,你畢竟剛成年。”

“好好說個屁。”男人將手裡的遙控器摔在了茶幾上,一旁的小姑娘嚇得直接哭了起來,屋裡的氣氛更加的混亂了起來。

“你乾什麼?”季母蹙起了眉頭,“好好說話,發什麼火?”

“你養的好兒子,問我發什麼火?”男人將手機掏了出來,調出了照片道,“我本來想著孩子小,想給他留點兒臉的,結果呢,人壓根就沒把我當自己人,高中未成年,好幾次車接車送,幾百萬的豪車,那車上每次都是男人,你兒子就是個同性戀,還讓我怎麼好好說?!”

季昀白看向了那個照片,那是康安苑的小區門口,拍到的隻是他下車的畫麵:“你監視我?”

“我哪有那功夫,是彆人撞見了發給我的。”男人翻著照片道,“怕在家門口被發現,就在地鐵口依依不舍的。”

畫麵調轉,雖然有些不太清晰,但是那確實是沈醇的背影。

季昀白驀然看向了母親,季母也十分詫異的看向了他,眼睛裡全是不可思議:“昀白,你喜歡男人?!”

被彆人發現,季昀白不怕,但他怕極了從母親的眼睛裡看到這種類似於看怪物一樣的複雜情緒,心臟大概就是一瞬間仿佛墜入了隆冬之中,直接僵住了。

“是。”季昀白說道。

“還能改麼?”季母緊盯著他問道。

季昀白本來握緊的拳頭鬆開了,一種極為酸澀的感覺蔓延著,讓他幾乎忍不住眼睛的濕潤:“不能。”

家裡的氣氛很亂,男人在那裡說著不太痛快的話,小女孩兒哭著,母親覺得他是異類。

一個家庭不可能沒有吵鬨,但他……融不進去。

季昀白轉身,直接打開了家門,在眼淚掉下來之前衝了出去。

一切的聲音都被震耳欲聾的關門聲隔絕,季昀白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腳步停下來時,眼眶裡的淚意已經被風乾了。

逃避是不對的,但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也有無能為力的事情,這件事情不想算數,沒有公式,也沒有人告訴他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表達自己的不喜歡不對,不表達也不對,他就像是一個三角形多餘出來的東西一樣,存在就是在打破穩固一樣。

多餘……

季昀白的腳步停了下來,在路邊的花池旁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路邊的車流和過往的人,有單身一人路過的,也有一家三口的,他們在眼睛裡像是一道虛影,進入不了更深的世界。

多餘,異類,同性戀,他還沒有到可以決定自己人生的那一步,所以一切都要忍耐麼?

天色已經很黑了,周圍沒有燈光,隻有車燈不斷的閃爍過去,漸漸的,連車流都黯淡了下來。

明天是他的生日,成年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現在卻好像也不怎麼高興的起來。

說好要去旅行,但這種狀態是沒法去旅行的,季昀白低頭看了看手裡捏著的手機,他應該告訴沈醇,他去不了了。

臨時放鴿子,真是糟糕透頂。

編輯著消息,發送。

季昀白:對不起,旅行我可能去不了了。

電話是在他消息發出的下一刻打過來的,季昀白手指輕顫,竟不知道該不該接,他沉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心緒,按下了接聽鍵道:“喂,沈醇。”

“你現在在哪裡?”沈醇開著車問道。

【宿主,前麵右轉。】521說道。

“在家裡,對不起啊,我媽說是我一個人出去旅遊太不安全了,告彆的話吃個飯就好了,我覺得也挺好的。”聲音從音箱裡傳了出來,故作著輕鬆,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苦澀和顫抖。

即將麵臨成年的青年,總是覺得自己能夠扛住全世界,委屈自己,而故作堅強,其實不知道這是最糟糕的處理問題的方式。

“你真的覺得好麼?”沈醇問道。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季昀白的手指微微蜷縮,甚至帶了些輕輕的抽搐:“對不起。”

車在路邊停了下來,沈醇下車,看著正垂首坐在路邊,仿佛被全世界遺棄了一樣的青年時關上了門。

他的年齡還小,即使比同齡人成熟很多,但還有很多地方會有著不成熟的表現。

脆弱,無助,狼狽不堪,卻強忍著不說。

沈醇朝因為關門聲而抬頭的青年走了過去,在對方詫異至極的視線下彎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笑道:“找到你了。”

那一瞬間,季昀白原本十分乾澀的眼睛不可抑製的湧出了淚水,順著臉頰滑下,口齒幾乎在一瞬間嘗到了苦澀的味道,他有些狼狽的擦拭著,目光卻不願意從沈醇的身上偏離一分一毫:“您怎麼來了?”

“被放鴿子了,當然得把鴿子找回來。”沈醇的手指擦過他的臉頰道,“鴿子哭的好醜。”

“你才醜……”季昀白伸手抱住了他,埋首在了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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