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團長,不能諱疾忌醫。”沈醇擰開了藥劑笑道。
閻白止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將藥膏從他的手上取了下來,後退了一步道:“立正。”
他雖然發著燒,聲音也有些沙啞,可這絲毫不影響他話語中的嚴肅。
這樣的話明顯是以軍團長的身份說的,沈醇老老實實原地立正。
“俯臥撐準備,做夠一百個。”閻白止捏著藥劑,轉身離開前道,“自己報數。”
沈醇撐在地上,看著他的背影道:“軍團長,這裡有一次性的藥用棒,生殖腔的位置變化不定,這個會比手指好用。”
閻白止的步伐頓住,回頭看著正撐在地上的人,收緊了拳頭,回到了玄關邊上拿過了那個袋子轉身離開:“再加兩百個。”
沈醇:“……”
【宿主,白白會不會是受了您的影響?】521問道。
畢竟宿主體罰人就喜歡用俯臥撐。
【受影響多好,這說明有夫夫相。】沈醇說道。
【可是這個是罰在您身上哎。】521說道。
【小可愛,我們這個世界結束不連接本源世界了。】沈醇笑道。
521:【??!】
它錯了!
它錯了,它不該揭宿主的短,可是宿主明明很厚臉皮來著,最近惱羞成怒的次數簡直直線飆升。
門啪的一聲關上,沈醇開始做俯臥撐:“1,2,3,4……”
這種程度的體罰在3s級的體力下都是小兒科,他數的速度並不快,閻白止聽著外麵的聲音,終究是打開了那支藥劑,看著藥用棒深吸了一口氣。
給自己上藥原本也不是什麼艱難的事情,艱難的是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
而且有的東西你感覺它在那個地方,可真的用一個非自己手指的東西去碰,那東西又似乎有著自己的想法。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外麵做俯臥撐的聲音越來越快,就一會兒的功夫已經過了兩百。
“221,222,223,224……”沈醇加快了速度,數字幾乎是一連串的數著,沒有半絲的停歇。
那樣的數字本不該給閻白止造成任何的困擾,可現在卻讓他莫名的有了一種極為焦躁的情緒,而外麵的速度還在加快。
“279,280……291,292……299,300。”
300的數字落,閻白止心莫名一緊,聽到了外麵迅速靠近的腳步聲,以及門外敲門的聲音。
“報告軍團長,我做完了!”沈醇說道,“可以進來了麼?”
閻白止的手在此時抖了一下,抬手的時候,半截的東西捏在手上,讓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軍團長?”沈醇站在門外問了一聲,“上藥之間要先清理乾淨的……”
閻白止看著那隻剩下半截的藥用棒,從未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過。
這家夥是他的克星麼?
“軍團長,需不需要幫忙?”沈醇若有所思的問道。
“再加一千。”閻白止深吸了一口氣,去看有沒有備用的,結果發現沒有。
“軍團長,體罰也要有理由的,無故體罰我可以向更上級申訴的。”沈醇說道,“而且這種事您要是不擅長的話,再體罰一萬個也沒用的。”
閻白止:“……”
“碰上任何事情,拖延都是最壞的行動。”沈醇語重心長道,“越是往後拖,很可能本來非常簡單的事情也會變得非常的艱難……”
“進來。”閻白止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竟下意識的磨了一下後槽牙。
沈醇走了進去,在看到其中的場景時挑了一下眉,然後就對上了男人滿是警告的眼睛和難掩羞赧的神色:“好好做你要做的事。”
“是。”沈醇壓住了笑意,眼觀鼻,鼻觀心,中規中矩的做好善後工作。
他做的很細致,但正因為很細致,即使是閻白止,在一切收拾好後,也已經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
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比這件事情更尷尬了,他規矩的人生中,一日之間就出了兩件荒謬至極的事情,而這兩件事情都是因為沈醇。
“軍團長,先喝粥。”沈醇將溫熱的粥端到了他的麵前笑道,“這些藥都是要飯後吃的,這個藥一天吃一次就行,這個藥一天三次,一次兩粒,這個藥也是三次,一次三粒。”
他將藥一顆顆的放在了一旁的小碟上,閻白止喝過了粥,拿過了那些藥片放進了嘴裡,咽下去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怎麼問醫生要的這些藥?”
“沒問醫生要,我自己配的。”沈醇在藥盒上寫著注意事項道。
閻白止沒忍住被正喝著的水嗆了一下,連著咳嗽了兩下,那一瞬間甚至想去洗手間催吐:“你自己配的?生理課上也有教這種?”
他真的不會被這家夥毒死麼?
“那倒沒有,我對藥理還是有了解的,這是專門針對alpha的藥,軍團長放心,毒不死人的。”沈醇幫忙順著他的背道。
閻白止看著他,放下了水杯,轉身躺在了床上道:“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先走吧,我要休息了。”
藥效上湧,讓他有些疼的頭變的有些昏昏沉沉,這家夥為什麼會對這種東西這麼了解,他根本就不想知道,這次的事情,到此為止。
“那不行。”沈醇探手摸著他滾燙的額頭道,“您休想再用過了就扔。”
閻白止正準備拿下他的手,聞言愣了一下,翻身看著他,正想說自己什麼時候用過就扔的時候,想到了夜晚結束的時候。
他雖然走了,但是……
“那你想怎麼樣?”閻白止頭暈的厲害。
沈醇傾身,鑽進了他的被窩裡,在男人詫異的目光下抱住了他道:“我勞累了一晚上,至少要留我在這裡睡一覺吧。”
閻白止被他抱著腰,想要掙紮,卻連手臂一並被困住了。
沈醇親了一下他,將被子拉好道:“軍團長彆鬨,一會兒涼氣進來,病得更重了。”
閻白止掙動了幾下,實在沒什麼力氣跟他扯皮了:“隨你。”
沈醇鬆開了他的手臂,在男人翻身時從身後將他擁在了懷裡。
閻白止任憑他抱緊,在一片暖烘烘的感覺中睡了過去。
沈醇聽著他的呼吸,視線落在了他肩頸的後側,那裡有一個淺淺的牙印,他咬的。
oga有信息素,自然會有腺體,alpha也不例外,隻是那裡並不像oga那裡那麼脆弱,不會被輕易刺破。
沈醇的鼻尖貼在了那處,alpha並沒有所謂的發情期,但的確會用信息素吸引自己喜歡的人,隻不過alpha之間的信息素往往是彼此排斥的,這也是alpha彼此之間結合率低的一個重要原因。
而沈醇嗅到的卻是淡淡的,仿佛些許雪鬆味道的氣息,凜冽而好聞。
腺體的輕輕觸碰讓男人輕嗯了一聲,沈醇抬眸,卻沒有見他有任何醒過來的反應,隻有一向顯得極冷的麵頰上暈染開來的紅暈和些許滲出來的汗水,讓他看起來不像平時那麼的堅不可摧。
沈醇起身,小心的壓過被角,拿了溫熱的毛巾給他擦拭著臉頰和脖頸處的汗水,讓他能夠睡的更加安穩一些。
輕吻落在了唇側,沈醇起身帶上了門,離開了這裡。
【宿主,您不等白白醒來麼?】521問道。
【他要是清醒了會生氣,說不定會揍人。】沈醇說道,【況且你見過誰家的py關係還過夜的?】
521驚了:【您現在不是在談戀愛麼?】
【你見誰家的戀愛這麼談的?】沈醇反問道。
521:【……】
那真的好詭異哦,人類的感情又到係統了解不了複雜地步。
閻白止醒來的時候屋子裡已經一片的漆黑,渾身有些鬆泛,身上的高燒退了個七七八八,起身的時候下意識接住了腦袋上掉下來的東西,有些濕潤乾燥,打開燈才發現是一塊毛巾。
上麵的水分已經快蒸乾了,是誰放的一目了然。
身體鬆快,意識也有些歸攏,閻白止看著枕頭另外一側的塌陷,下床在外麵的玄關處看了一下,沈醇的鞋沒在。
溜的挺快。
閻白止回到了臥室,隻看到了一堆藥和藥劑,至於那根斷掉的藥用棒,連垃圾桶裡都沒有見到它的蹤影。
他的身體素質他非常清楚,即使真的發燒,也就是一兩天的功夫就能好,他怎麼就能任由那混蛋忽悠著折騰了一個小時。
閻白止坐在了沙發上,捏了捏眉心,將當時那種反常的舉動歸結於意識的不清醒,以及沈醇那混蛋太會挑時候。
他理清了思緒,決定不能在這種事情上再計較,放縱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如果持續性的放縱,會生成依賴。
如果明知道一件事情是錯的,第一次一時衝動去做了還能是沒忍住,第二次那就是腦子不好了。
閻白止走進了廚房,正打算吃過飯再吃一次藥,卻看到了保溫箱上貼著的便簽。
吃藥之前記得吃(_)。醇。
雖然隻有一個簡單的表情,但閻白止的拳頭莫名就收緊了一下。
沈醇……
他們之間的孽緣恐怕沒他想的那麼快結束。
然而就在閻白止想著那家夥要是再敢上門騷擾他,他就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的時候,沈醇直接銷聲匿跡了。
沈醇倒也沒做彆的事情,而是被沈父堵在了家裡,明顯有促膝長談的架勢。
“聽你大伯說,你昨天對喬家那孩子挺滿意?”沈父說道。
“滿意也沒什麼用啊。”沈醇說道。
“還給我裝,你有沒有事我能不清楚,撒謊也不會撒點兒像話的?”沈父說道。
沈父這樣能夠掌管一個大家族的老人精確實不好忽悠。
沈醇說道:“不滿意,不符合我的口味。”
“你大伯不是說感覺挺好的?”沈父遲疑道。
“大伯他隻跟你說了前麵沒說後麵吧,感覺挺好的,我能把他一個人扔下跑了?”沈醇坐在那裡有些懶洋洋的道。
沈父看著他道:“你把oga扔下乾嘛去了?”
“收到朋友的消息,讓我去喝酒。”沈醇說道。
沈父盯著他想要說什麼,嘶了一聲道:“你這樣子,我怎麼說你呢,也難怪小喬可看不上你……你就這麼不想要oga?”
“不想。”沈醇說道。
“也行,反正時間還長。”沈父起身,覺得有那麼點兒憤懣不平,“你這幾天先在家裡待著,不要跟你那群狐朋狗友聚會了,有點兒聯盟中將的樣子,聽見了沒,彆回來幾天學的東西都忘光了。”
“是……”沈醇懶洋洋道。
沈父:“……”
521默默看戲,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一見親,二見煩,三見拿鞭趕吧。
沈父說不上他,又想著孩子好容易回家不想多說,免得嫌煩,索性出去了。
【宿主,底下把守的嚴嚴實實。】521說道。
沈醇起身,站在窗邊看著沈父座駕的離開,又看了看一圈守衛的人,對上幾個人看過來的目光,坐回了屋子道。
【宿主,不出去麼?】521問道。
【要想行動,總得讓他們先放鬆警惕。】沈醇坐在那裡說道。
而在守衛沒有再盯著他的時候,沈家的守衛設備間歇性的切換著熄掉的頻率,沈醇也順利的躲過了那些監控,從窗戶處跳了出去,輕輕鬆鬆的落在了懸浮車上,等他啟動的時候對方已經來不及了。
守衛隻是負責看守,也不能擊落,幾輛懸浮車跟了上去,沒幾個來回就被他甩掉了。
消息報到了沈父那裡,他沉默了一下道:“這小子脾氣沒變,本事見長,算了,你們要是能抓到他,他這聯盟中將的水分也太大了。”
沈醇的懸浮車開出了很遠才減緩了速度,隻是沒往閻白止住的地方去,而是停在了一家會所的外麵。
車門打開,已經有一個青年迎了上來,給沈醇了一個擁抱:“好久不見呐。”
四大家族葉家的葉敞,也是原身還算是比較好的狐朋狗友,基本上屬於大的壞事沒做過,小的壞事沒斷過的那種,即使來往,也能夠讓沈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那種。
“好久不見。”沈醇順手給了他一個擁抱,看著麵前的會所道,“今天怎麼約這裡?”
葉敞攬著他的肩膀道:“孤陋寡聞了吧,這裡可是有聯盟新興的一種球,見你回來,剛好帶你來玩玩。”
“那我還真要見識見識了。”沈醇說道。
然而傳聞中新興的球不過是穿著虛擬機甲去打球,看起來是很炫酷,實則……
沈醇坐在休息椅上看著從操作室走出來的幾個人,他們滿頭大汗,躺的躺,坐的坐,就是沒有一個能站起來的。
“你小子也太變態了!”葉敞坐在地上擦著汗水道。
“還是軍團磨練人,你這直接脫胎換骨了。”
“真不能不服,我還說聯盟的中將跟我們也差不離麼,他們到底給你吃什麼了,突飛猛進的這麼厲害?”
“也沒什麼,就是每天都在蟲子堆裡來來回回。”沈醇說道,“這裡的球對比蟲族要慢太多了。”
他不是打的輕鬆,他是提不起什麼興趣。
其他人齊齊發出了哀嚎,什麼新興的球被拋到了一邊,葉敞索性拿來了幾個高爾夫的球杆,慢悠悠的打起了那個。
“哎,聽說這次你回來,oga們反響很熱情啊,你爸有沒有給你相個什麼oga?”一個人問道。
“那必然相了,我都聽說了,是喬家的喬可,有福氣。”另外一個人道。
“有什麼福氣?據說喬可第二天又相了彆的alpha,要不然現在他倆要聯姻的消息早就傳遍了,還能跟我們到這裡玩?”葉敞說道。
“哎,兄弟,那小喬可沒看上你?”旁邊的人問道。
沈醇撿起一顆球道:“嗯,沒看上。”
“那oga眼光夠高的,不過他確實長的漂亮,精神力也高,肯定要挑一挑。”另外一個人道,“不過嘛,自由萬歲啊!”
沈醇跟他擊了一下掌道:“自由萬歲,你不想要oga?”
“據說跟oga適配率高是會墜入愛河,但是我也沒受過那個信息素的影響,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那人摩擦著球杆說道,“萬一真的結合,又達不到那個預期,不得一輩子守著那個oga,還不如單身快樂。”
“什麼單身快樂,要真有個oga願意嫁給他,你看他願不願意娶就完事了。”葉敞嘲笑道。
“就是,沒有alpha能夠抵抗得了oga的魅力,隻不過沒有而已。”另外一個人笑道。
“滾滾滾。”那人頗有些惱羞成怒,“那沈醇不也沒被人看上,這是alpha的鍋麼,這明明是oga的鍋。”
“你彆可甩鍋給oga了。”葉敞看了一下自己的光腦道,“沈醇沒被小喬可看上,可還有其他的oga嘛。”
他朝遠處揮了揮手道:“陶陶,這裡。”
他的話音落,其他人紛紛看了過去,張望著道:“哪個陶陶?是那個方家的oga麼?”
【宿主,他怎麼陰魂不散呢?】521說道。
連宿主不能去見白白,隻能扮演紈絝子弟的解悶也要出現。
【陰魂不散這個詞活學活用,真不錯。】沈醇說道。
521沒忍住心裡的美滋滋,飄起了小花:【都是宿主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