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是神父不是兔子(8)(1 / 2)

專業剪紅線[快穿] 狐陽 22879 字 5個月前

沈醇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房門關閉, 這裡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樣,歐維站在神像前仰頭看著,帶著十分複雜的心情跪了下去,虔誠的禱告。

他賜下過無數的福祉, 這一次卻渴望自己的靈魂能夠得到救贖。

因為愛上一個黑暗生物, 真的相當於將自己的心靈出賣給了魔鬼, 可讓他收回, 卻是滿心的不舍。

即使受到了驚嚇,他的心裡也是沉甸甸的,仍然會為格溫特先生的一舉一動而灼燒自己的內心, 一個無法心向光明的神父,或許早已被神明遺棄在了黑暗之中。

鈴蘭花的花香不斷傳遞過來,歐維重新睜開眼睛時心情稍微輕鬆了些,他走到了窗邊, 在夜色中像精靈一樣的鈴蘭花在陽光中雪白璀璨的不可思議。

花田連綿了出去, 不像莊園外那麼斑斕多彩, 卻同樣漂亮。

歐維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兒,打開門看著有些幽暗的城堡, 深吸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窗戶的光影穿梭, 這裡除了風聲, 真的寂靜到聽不到其他的動靜。

盤旋的樓梯幽深, 歐維踏了下去, 扶著欄杆四處打量著, 在落到寬敞至極的廳中時看到了儘頭的座椅,上麵雕刻著鈴蘭花和鴿子的圖案, 奢華又唯美, 讓歐維沒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衣領釘扣。

這不是他原本的神袍, 卻是他原本的釘扣,有人回去了莊園,將一些東西帶了回來。

廳中有些幽暗,即使是白天也亮著燭火,歐維走到了大門邊,拉開門時,極豔的陽光照在了他的身上,刺的眼睛微微閉了一下,再次睜開時,他看著那幾乎看不到儘頭的花田瞪大了眼睛。

從城堡上看隻知道很漂亮,隻有真的站在花田的麵前,才知道置身其中是怎樣的心曠神怡。

歐維步入了其中,小心的避讓著泥土,觀看著那如同鈴鐺一樣的花苞。

陽光帶給的安全感是無與倫比的,他站在其中深呼吸著,又走的更遠了些。

沈醇站在城堡的上方看著花田,漫天的白色中步入其中的小神父就像是誤入叢林的兔子精一樣,這裡碰一碰,那裡嗅一嗅,柔軟又美好。

他小心的觸碰著鈴蘭花瓣,似乎又發現了更好看的一朵,深入徜徉其中。

【白白這樣感覺很開心。】521說道。

【嗯,還會想跑。】沈醇撐著窗戶的邊緣坐了上去,撐起一條腿坐穩了,打量著下麵的小神父。

是很自由和輕鬆,但想跑的心是抑製不住的。

【您看起來一點兒都不驚訝難過。】521說道。

【他的心在我這裡,跑不了。】沈醇笑道。

逃跑隻是過程而已,畢竟受過那樣的驚嚇,從小到大的教育裡,吸血鬼和血族都是相當黑暗惡毒的生物,但不管跑到哪兒,總歸是要回來的。

歐維走出了很遠,回頭看向原處時,發現城堡已經比原來縮小了很多,要再走回去應該會很累。

身上出了些汗水,他想了想,還是朝著一旁的樹蔭走了過去,他需要休息一下,然後再回去。

樹蔭籠罩,其後是極深的叢林,歐維坐在盤旋而起的樹根上,手上輕輕撚動著一朵小小的鈴蘭花,花蕊不斷的盤旋,很是漂亮,樹蔭後的風吹動,漸漸降下了那種燥熱感。

等到疲憊漸去,歐維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打算回去時目光卻移到了身後的叢林,呼吸在一瞬間屏了起來。

這裡離城堡已經很遠了,而且血族已經陷入了沉睡,格溫特先生正在忙,沒有人看管他,現在正是逃跑的最好時機。

歐維的喉結吞咽了一下,屏住呼吸走向了叢林,他不斷的回頭望去,確定沒有任何人影時朝著前方奔跑了過去。

他得離開這裡,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可能再也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

格溫特先生。

那張麵孔劃過了心神,歐維的腳步停了一下,然後抿緊了唇繼續往前跑去。

他深愛著他,不管是溫柔還是凶殘的一麵,心靈已經出賣給了魔鬼,他不想自己的身體也躺在黑暗生物的地盤。

離開這裡也不能重回教廷,但必須得離開這裡,他將會用餘下的生命來緬懷這段愛情。

那道身影消失在了叢林中,再也沒有回頭。

【啊,宿主,真的跑了。】521說道。

【他不認識路。】沈醇看著空蕩蕩的花田,下一刻從城堡的窗戶處消失了。

521:【……】

它忘了,白白是一個在莊園裡都能把自己繞暈的人。

那麼大一個森林,想要繞出去是不可能的。

歐維不斷的奔跑著,這裡並不像城堡的土地那麼平整,到處都是枯枝落葉,樹枝橫斜溢出,不是勾住了這裡,就是勾住了那裡。

衣袍勾住一個倒地的樹杈時,歐維焦急的揪了一下,一聲碎裂聲響起,倒是揪開了,但同時神袍的一角也掛在了上麵。

歐維踉蹌了一下,顧不上那裡,向著前方繼續奔跑了過去。

跑了很久,周圍的景色好像沒有任何的變化,參天的樹,幾乎透不進來的陽光。

他彎腰喘著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卻不敢停,隻是繼續往前跑去,在路過一個倒地的樹杈時卻看到了上麵熟悉的衣角。

歐維蹲下身摸了摸料子,驚呆在了原地。

【守株待兔的典故原來是真的。】沈醇看著呆滯的小神父笑道。

521為白白默默垂淚。

幸好沒有直接繞回城堡,否則可能更崩潰,更過分的是宿主就這麼看著白白跑。

【您不阻止麼?】521問道。

【鍛煉身體不是挺好。】沈醇笑道。

521:【……】

狗男人就是這麼過分。

歐維捏住了那塊衣角,思索了一下,又將衣角壓在了樹樁下麵,換了個方向前進,這次倒是沒有再看到那片衣角,可越是深入,這裡的落葉便越深,潮濕腐爛的味道在空氣中不斷彌漫著,微微踉蹌,似乎絆到了什麼。

他回頭去看,當看到一截翻出來的白骨時一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

林間靜謐,不知道從哪裡響起了極為刺耳的鳥叫聲,一聲又一聲的響徹在耳邊。

樹影婆娑,歐維呼吸微促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慌亂的想離開那裡,卻不小心又踩到了一塊一根骨頭,周圍的枯葉仍然堆積的很深,可隱隱約約的還是看到一些露白的地方。

他不敢去深想那是什麼,可想要跑的時候,卻發現四周都是密林,早已辨彆不了方向。

內心彷徨無助,鼻頭也透著微微的酸意,仰頭看向四周,好像都有一種眩暈的感覺。

他沒有死在血族的城堡,卻有可能死在這裡,他真的能夠走出這裡麼?

嘩啦的一聲,不知道什麼東西掉在了枯葉上,歐維根本不敢回頭去看,直接朝著反方向跑了過去。

聲音被拋到了身後,耳邊隻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他不敢停,也不能停。

隨著奔跑,那一片密林被甩在了身後,陽光好像透過葉片灑落了下來,水汽縈繞,歐維的腳步在一條溪流的前麵停了下來。

水流很清,手浸進去的時候,歐維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汗水幾乎要將自己浸透了,慌張的心因為溪水的冰涼而有了片刻的安撫。

這裡是之前沒到過的地方,應該已經離城堡很遠了,或許他真的能夠逃出去。

歐維歎了口氣,用手捧起了溪水,正要放到唇邊的時候,卻被旁邊伸出來的手握住了手腕。

溫熱的觸感覆蓋,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小歐維。”

手心裡的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去,在水麵上灑落出極為破碎的聲音,就像是他的心跳一樣。

歐維僵硬著身體,轉頭看到那張熟悉的麵孔時呼吸急促了一下:“格,格溫特先生。”

他被抓到了。

“嗯。”沈醇看著慌張的小神父笑道,“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歐維微微縮了一下手道:“我迷路了……”

這個借口一點兒也不好,但被抓到了逃跑,可能會讓格溫特先生生氣的。

“下次迷路就在原地等著,這樹林裡可有狼,萬一撞上了,被咬的話可疼的很。”沈醇從口袋裡取出了帕子,擦著他額頭上的汗水道,“還跑的滿頭大汗。”

“我自己來就行。”歐維試探著想要自己去抓,卻被沈醇伸手製止了。

“彆亂動,鈴蘭花的汁液是有毒的,浸到眼睛裡會瞎的。”沈醇擦過了他的汗水輕聲說道。

“有毒!”歐維驚訝道。

“嗯,喝進去會死的。”沈醇收回了帕子,將跪坐在草地上的人抱了起來。

歐維下意識摟緊了他的肩頸,手上的水打濕了他的衣服,想要收回的時候卻因為對方驀然離開原地的動作再度抱緊了。

他們是從叢林的上方掠過的,對方的手臂很有力,完全沒有任何摔下去的感覺,陽光正好,映在那雙深紫色的眸中,反射出一種極溫柔的顏色。

跑了那麼久,一切的辛苦卻在對方找到時功虧一簣。

歐維的心中有著忐忑,因為他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相信他的謊言,還有著其他的感情在發酵著。

鈴蘭花沾染在了手上,如果那個時候喝下去,說不定已經悄無聲息的死在了溪流的邊上。

回去以後可能要接受懲罰,說不定會被吸成人乾,可現在抱著他的格溫特先生卻是溫暖而真實的。

他抱緊了對方的肩頸,埋首了進去,溫暖的味道一如往昔,也讓一路上的辛酸泛了出來,對這個地方的陌生感,熟悉的愛人變成了可怕的模樣,跑了很久卻怎麼也逃不出去,麵臨死亡現場的可怕,一切的一切都抵不上這個人的出現時的委屈。

“怎麼了?”沈醇感覺到頸側的濕潤時問道。

“格溫特先生,您吸血的時候可不可以輕一點?”歐維輕輕啜泣道。

“牙齒刺進脖頸都會痛的。”沈醇說道。

“那您可以在我睡著以後吸麼?”歐維試探問道。

“痛了也會醒的。”沈醇笑道,“而且我喜歡新鮮流淌的血液,那種鮮血擠壓著流淌進口中的感覺,無比美妙。”

歐維小心翼翼的鬆開了他的脖頸。

從溪邊到鈴蘭花田並沒有多久,快到讓歐維驚歎。

沒有走大門,而是直接從窗戶處踏進了城堡,歐維被放下時微微平靜了一下,然後視死如歸的抬起頭來道:“那您來吧。”

沈醇低頭看著他笑道:“小歐維,你好像特彆想讓我吸你的血,為什麼?”

歐維驀然睜開了眼睛,對上他疑惑的神色,那一瞬間有些懷疑自己判斷錯了,難道沒被發現?

“我……”歐維想著自己這麼做的理由。

沈醇笑道:“是因為我救了你?”

“額……”歐維想說這個理由,但是說了這個還是要被吸血的。

如果沒被發現,他根本不用被吸血。

“又或者是做了彆的什麼壞事?”沈醇朝他靠近了一步。

歐維沒忍住後退了一步道:“是感謝您救了我。”

這個理由隻是被吸血,如果被發現逃跑,說不定會被吸乾。

“小歐維真是偉大的神父。”沈醇攬住了他的肩膀道,“不過在此之前你需要去洗個澡,換個衣服,血族的進食是需要點兒儀式感的。”

歐維順著他的力道前行,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咕嚕嚕的十分的響。

“順便吃點兒東西。”沈醇將人帶到了浴室外道。

歐維看著他,感覺自己像是農戶家裡喂的小豬,喂的飽飽的,再洗的乾乾淨淨的,然後做成一盤烤乳豬放在他的麵前等他品嘗。

而且彆人家的小豬都是彆人洗的,他這頭小豬還得自己洗乾淨。

“其實如果你不想洗,我也不介意。”沈醇伸手摩挲著他的脖頸笑道。

“還是要洗乾淨好。”歐維快步走進了浴室,關上了門。

這裡有著一直流動的溫水,有些微燙的水洗去了身上的疲憊,重新換上了柔軟乾淨的衣服出來時,外麵的天色已經有些灰了。

歐維順著燈光走了過去,敲門的時候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格溫特先……”

門被打開時,直麵的人卻讓他的血液都凝滯了起來。

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血族,剛一靠近就有一種冰冷死亡的氣息環繞著,深紅的眸看著他不像是在看一個人類,而是在看一隻獵物。

“真是不錯的味道。”那血族動了一下鼻子,口中的牙齒已經生長了出來。

歐維呼吸微促著後退,心臟快速舒張的感覺讓他隻想逃,不然真的會死。

可就在此時,後背卻靠上了另外的物體,同樣冰冷的觸感抓住了他的肩膀。

天色愈發黑了,城堡裡的燈光亮了起來,這個時候正是血族活動的時候。

他忘了。

“格溫特先生。”歐維有些絕望的叫著那個名字。

“在呢。”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了過來。

歐維轉過了頭去,在看到熟悉的身影時還沒有來得及驚喜,就看到了他同樣暗紅的眼睛。

“艾爾伯特大人,請寬恕我,我沒有留意到這是您的人。”對麵的血族半跪了下來。

“艾爾伯特……”歐維喃喃道。

沈醇低頭看著他,用手覆蓋上了他的眼睛道:“隻是一個名字而已。”

“什麼?”歐維的眼前變的黑暗,下意識握住他的手腕,卻隻感覺到了一陣的冰冷,可還不等他有所反應,一聲痛呼聲,濃鬱至極的血腥味彌漫了出來。

身體落地的聲音響起,歐維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已經被抱了起來離開了那裡,視線透過他的肩膀,看到了那倒在地上的腳和流淌的鮮血。

那個血族,死了。

“彆亂看。”沈醇看著懷裡的小神父道。

歐維收回了視線,雖然待在他的懷裡,卻有一種心臟被凍的收縮的感覺。

雖然死的是個血族,可是抱著他的人動手卻那麼的乾脆利落。

沈醇抱著人進入了房間,明亮的光線,食物的味道給這裡添了溫暖的味道。

沈醇將小神父放下時發現他還在輕輕的顫栗著。

“害怕?”沈醇蹲在他的麵前問道。

“不,不是。”歐維垂眸看著他,對方手的溫度冰冷的刺骨,他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對方保有一顆人類的心。

“你在發抖。”沈醇在想剛才的事情是不是太快了。

血族的等級碾壓向來不留情麵,更何況覬覦他的人,說什麼沒有留意到都是虛妄的,這座城堡裡除了歐維,再也沒有其他人類,如果不殺死,就會有第二次。

而生存在血族,殺雞儆猴隻是最基本的操作,想要真的讓血族和人類共存,讓吸血鬼徹底消失,殺戮隻會越來越多。

“你的身體很冷。”歐維輕輕吸著氣。

“我是血族,身體沒有溫度是必然的。”沈醇握著他的手道。

“可是……”

“歐維,你才意識到我是血族麼?”沈醇反問道。

歐維驀然看向了他,沈醇湊上去親了親他顫抖的唇道:“小歐維,血族和人類是不同的,沒有溫度,沒有心跳,需要人類的鮮血來維持身體的活動,有嚴格的等級製度劃分,比起人類,血族會更喜歡同等級或者上一等級的血族的血液,因為能夠提升力量,而擅自覬覦其他血族擁有的人類,視同於挑釁,如果不給教訓,之後隻會有更多。”

“他是故意的。”歐維的呼吸輕顫。

他還記得那個血族帶給他的冰冷感,那是一種完全沒得商量的狩獵感,跟眼前蹲在他麵前耐心解釋的血族很不一樣。

“對。”沈醇說道,“即便他真的沒有留意到你是我的人,那麼換作彆的人類,你覺得會有什麼下場?”

歐維渾身顫栗了一下,如果格溫特先生沒去,如果是彆的人類,真的可能被吸乾血液死在那裡。

自始至終,其實他的心底都是不相信格溫特先生會真的要了他的命,即使他對其他人都很凶殘,卻從未傷害過他。

“吃點兒東西。”沈醇起身坐在了他的旁邊道。

“好。”歐維端過了食物,垂眸認真吃著。

食物驅散了饑餓感,也驅散了寒冷。

沈醇坐在一旁看著,這次沒去打擾他了,萬一再嗆到,小神父說不定會對吃飯產生心理陰影。

直到他將盤子放下,深吸了一口氣轉了過來道:“我吃好了。”

“嗯。”沈醇看著他道,“胃口不錯。”

“您……”歐維不斷的做著心理建設道,“我做好準備了。”

隻是吸血的話,應該沒關係。

沈醇微微挑眉道:“真讓我吸?”

“這不是您之前說好的?”歐維問道。

主動提說不定還能少吸一點兒,要是等他自己要,今天萬一忘記了,再積壓到下一次,那就真的可能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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