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要相信科學(4)(2 / 2)

專業剪紅線[快穿] 狐陽 23621 字 7個月前

“有,這東西維護啊,修繕不完的。”中年學者道,“本來能去看看殷朝帝陵的東西,結果現在帝陵是下不了了。”

“要封?”言霽白問道。

中年學者湊過來小聲道:“據說是裡麵的東西跑出來了,麻煩大了,不過你不信這個,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應該對你沒影響。”

言霽白沒忍住捏了捏眉心,對他影響大了。

“他說的東西是我麼?”沈醇靠在一旁問道。

言霽白點了點桌麵,起身拿過了一個畫軸,輕輕打開,戴上手套細細檢查著。

每一件文物修複前都要先檢查材質以及破損程度,再確定用什麼試劑清洗,用什麼材料修補,一般是要與上麵的材質一樣,且不能破壞其原有的模樣。

他不再說話,而是進入了工作狀態,不斷查閱著,標注著,每個步驟都不能出現失誤,否則經過曆史歲月保存下來的孤品就有可能完全消逝。

沈醇看了片刻,目光轉移到了其他地方,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很多東西都是用玻璃封存起來的,隻不過封存的東西很匪夷所思。

茶具,酒器,還是很舊的那種,其上倒是寫了字,隻是要麼缺少筆畫,要麼就不認識,沈醇連蒙帶猜也沒有猜出是用來乾嘛的。

倒是有一些字畫不錯,但不合他的風格。

言霽白本在認真書寫著,驀然覺得腳底涼氣竄了起來,脖頸處被涼颼颼的東西觸碰著。

他本不欲理會,隻是覺得沈醇約莫是無聊了,可那手越碰越深,甚至剮蹭的有些疼,他抬頭時,那吊的極長的舌頭卻停留在眼前,對方穿著破爛的宮裝,眼睛是凸起的,就像是兩隻扣出的魚眼一樣掛在眼眶上,還在輕輕轉動著,甚至能夠聽到其中粘膩的聲音。

舌頭好像拔出了根,其上的血絲掉落著,青紫的手前是長長的紅寇丹,上麵像是飲飽了鮮血一樣,正在他的脖子上摸著,像是在看看好不好吃。

“你看的見我……”那鬼嘶嘶發著聲音。

言霽白渾身都有些僵硬,周圍的人還在忙碌著,根本看不見這裡的東西,這鬼會出現在這裡,說明沈醇不在,他隻能自救。

手摸向了口袋,其中的符咒被攥在了手上。

“極陰體……”血液墜落在了衣衫上。

沈醇驀然轉頭,身影從原地消失的一瞬,言霽白手中的符咒貼上了對方的額頭。

舌頭仰天飛舞著,嘶吼的聲音響徹,符紙的邊緣竟被焚燒著。

“臭道士……我會回來的……跑不了的……”

那眼珠往下轉著,言霽白手中一輕,那道鬼影驀然消失不見了。

符紙輕輕落下,直接化成了灰燼。

言霽白扶著椅子,呼吸有些急促,那雙眼睛的陰影久久揮之不去。

宮裝,看起來不像現代製作的,是附著在文物上的鬼魂?

從地下挖掘的東西雖然都被看過了,但誰能保證不會再出事。

“陰氣?”一道冰涼的觸感停留在了他的脖頸處,力道比那個女鬼要輕很多,聲音好像也能將他從那種處境中拉出來,“這裡的鬼真是不少。”

言霽白忍著喉嚨處的惡心,起身走向了外麵。

“霽白你沒事吧?”

“沒事,我出去走走。”言霽白說道。

幸好剛才大家都在研究,他的動作也不大,鬼嘯聲大家聽不到,才沒有引起注意。

“你臉色看不起來不太好。”鄭老說道,“是不是病還沒有好呢。”

“沒事,透透氣就好了。”言霽白走了出去,尋了一處曬得到太陽的僻靜處,身上的溫度在緩緩恢複著,他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渴望陽光。

“很多鬼的力量是足以讓他們變成正常的樣子的,之所以變成死前的模樣,就是要嚇人。”沈醇扶著欄杆坐了上去,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色道,“嚇破了膽,陽氣就會減弱,陰氣就會盛,他們才好下手。”

“我是極陰體?”言霽白像是在問,又像是在陳述。

“對,對鬼物是大補,羅刹可以直接變成鬼王,鬼王吃下,對上誅邪雷也有幾成勝算。”沈醇說道。

“你不需要?”言霽白問道。

“我不需要。”沈醇笑道,“我隻是想要你而已。”

言霽白不明白,但他明白了一件事,不是所有鬼物都像麵前的這隻鬼一樣講幾分道理的,他們的世界強者為尊,誰厲害誰就是規則,隻要能對抗天地,就會毫無束縛,而他是能打破規則的東西。

“為什麼之前沒碰到?”言霽白問道。

“因為你之前的那枚玉佩有龍脈的氣息。”沈醇說道,“可以隱藏你的體質,讓一般的鬼物不敢靠近。”

言霽白從胸口處扯出了那枚玉佩,原本溫暖的玉現在怎麼捂都熱不了:“這不是?”

“之前那枚為了保護你,已經耗儘力量了。”沈醇笑道,“這是我重做的棲身之地。”

言霽白思索道:“就是你弄碎的?”

“你先鎮壓我的。”沈醇說道。

言霽白有些頭疼,成先生他們說的竟是真的,原本看不見是因為有玉佩護身,現在沒了,也就什麼都看得見了。

“能不能重新看不見?”言霽白問道。

“極陰體質泄露,看不見隻是自欺欺人,更危險。”沈醇說道。

“你做的玉佩沒有保護的能力麼?”言霽白問道。

“可以有。”沈醇用手指輕輕托起他的臉笑道,“但我憑什麼保護你呢,言博士?”

言霽白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頰邊冰涼的觸感道:“說的也是。”

他是打擾了對方,能夠和平相處已經是萬幸,再奢求對方保護就有點兒不識好歹了。

而且想要保護,怎麼都得付出點兒代價,按照這家夥的心機,要求的肯定是那種事。

言霽白彆過了他的手摸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喂,成鑫。”

“言教授,我正找你呢,我爸給你的符咒燒毀了是不是?你碰上惡鬼了?”成鑫的聲音傳了過來。

“惡鬼?”言霽白下了台階,思忖道,“可能是吧,我身上的玉佩可能失效了,你那裡有替代品麼?”

“不是還有三年?”成鑫嘶了一聲道,“是不是上次,我就知道,要不然你不可能撞鬼的,這事成家會負責,但我這裡抓完鬼都要下午了,你天黑之前不要到陰涼地,最好曬著太陽,知道過年用的那些東西吧,什麼門神窗神廁神的家裡貼一遍,天黑之後不要再出家門,我晚上過去,還有我叔伯給你的那些東西都先帶在身上,還是挺有用的,能擋一陣。”

“好。”言霽白應道。

自己的事情還是得自己解決,極陰體質不是一時的,如果他一直依賴沈醇,對方要是離開,他就會沒命,那實在太淒慘了。

儘到人事,能活多久,看自己的命。

沈醇看著他的背影,躺靠在烈陽下輕笑了一聲:“還真是不肯服軟。”

不過對方如果為了保護這種事就妥協,他好像也不會太開心。

那隻惡鬼逃的倒是快,宮廷這種地方其實才最肮臟,冤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但新朝一開,紫氣自來,自會衝刷這種地方的陰氣,且百年蕩清,並無怨氣彙聚於此,龍脈甚穩,隻會有一些害不了人的小鬼,那鬼看起來不像住在這裡的,而像是被人放出來的。

惡鬼吞了極陰體,成了羅刹,更有可能成為鬼王。

一個人類若是控製鬼王,就有的看了。

沈醇起身進了屋內,言霽白收拾著東西已經在往外走了:“抱歉,還得請假幾天。”

“不舒服就多休息,你臉色是不太好。”鄭老說道。

“嗯。”言霽白立在了陽光下,直到走出了很遠,才將手中拾起的灰扔進了垃圾桶裡。

沈醇跟上,即使坐進車裡,對方好像也沒有了早上閒談的興致。

“這是什麼地方?”沈醇問道。

“買東西的地方。”言霽白將車停在了道路上,並不進地下停車場,“我得買點兒驅邪的東西。”

“你不怪我不保護你?”沈醇詢問道。

“你沒有義務,我怎麼會怪你。”言霽白走向了裡麵道。

即使玉佩破損,也是他對沈醇有責任,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其實已經很好了,雖然被親,但對方也在生病時照顧了他,有些東西不能太計較,太計較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其他鬼沒除,再得罪一個鬼王,他可不想死的再快點兒。

非過年期間,言霽白卻買了一大堆的門神年畫,不管是帶走還是結賬,都相當引人注目。

言霽白以往也被人看,隻不過現在的眼神實在太具有探究性。

“言博士,要相信科學。”沈醇站在一旁笑道。

“科學解決科學的事,現在解決的是非科學的事。”言霽白硬著頭皮將東西提進了車裡往家趕。

灰色調的房間裡貼滿了紅色,各路神明都貼上了,言霽白看著隻是覺得花哨,沈醇卻覺得皆是金光閃閃。

隻不過……

言霽白看著剛貼的門神上蔓延的焦黑跡象道:“怎麼回事?”

他揭了下來,原本的那一張上也有同樣的痕跡。

“我在這裡,那些東西都作用在我身上了。”沈醇坐在沙發上說道。

言霽白沉默了一下:“對你有影響?”

“微乎其微,再貼其他沒用了,除非你先把我趕出去。”沈醇笑道。

言霽白吐了一口氣,從床頭櫃裡將那些東西放在了身上,然後關上了門:“那就隻能等成鑫過來了。”

“我在這裡,能被那些東西避掉的小鬼都不敢過來。”沈醇懶洋洋道,“那種半吊子術士的話你也信。”

言霽白開口道:“謝謝。”

“真要謝我?”沈醇湊近笑道。

言霽白感受著寒意靠近,歎了一口氣道:“不行。”

“我還沒說呢。”沈醇看著他繃緊的腰背笑道,“我餓了,給我做飯。”

“想吃什麼?”言霽白起身道。

“都行。”沈醇說道。

“那等一會兒。”言霽白轉身,還是拿起遙控板打開了電視機道,“你先看會兒電視。”

畫麵呈現,沈醇饒有興致:“這個跟攝像一樣?清晰很多。”

“這個像素高,而且後期會有調整。”言霽白將遙控遞過去道,“這是切換,這是音量,你隨便看。”

遙控板漂浮在半空,畫麵隨之切換著,言霽白進了廚房,其實他隻會簡單的飯,稍微複雜一點兒的就不會了。

但他想吃,他就做。

客廳裡是電視的喧鬨聲,廚房裡有燒水切菜的聲音,言霽白淘洗著米,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一時竟覺得有些熱鬨。

以往這個家裡隻有他一個人,空蕩蕩的,做什麼都是自己,其實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安靜待著,看看書,收拾收拾家務,也沒有什麼不行,但現在這種熱鬨卻讓他覺得有點兒欣喜,雖然另外一方是鬼。

頭頂的燈忽明忽暗了一下,言霽白停下了刀,握緊口袋裡裝的東西時,聽到了客廳裡傳來的聲音。

“膽子真大。”沈醇看著麵前雄壯肚圓的鬼魂道。

那鬼魂身高直接頂到了房頂,頭側的時候燈具直接壞了,呲啦的電閃爍了幾下,整個房間變成了一片漆黑,連電視都熄滅了。

那鬼咧開了滿是血跡的口道:“隻要吃了極陰之體,我怕什麼鬼王!”

沈醇放下了遙控起身,在其在奔跑之時一腳踹了過去。

壯碩的身體直接倒地,嘩啦一聲,到處都是家具破碎的聲音。

言霽白握著東西拿著手機過來時,恰好看到壯碩到極致的身影沒入了牆壁消失:“沈醇!”

“馬上回來。”對方的聲音傳來時已經遠去。

燈是沒辦法開了,言霽白看著屋內破碎的物品有些頭疼,沒想到鬼打架還能把他家具毀了。

但錢不重要,命要緊。

手機閃爍著,言霽白接通了電話:“成鑫?”

“我馬上過去,這怎麼到晚上就堵車,我叔伯給你的東西要拿好,那些東西還是很有用的。”成鑫的聲音傳了過來。

言霽白正應聲的時候,那種陰冷的感覺再一次從腳底升騰了起來,滴血的長舌從地底升起,白天見到的鬼在手機的光影下看起來比白天更可怖。

“喂,喂,言博士,你在聽麼?”成鑫問道。

“他沒在聽……”悠悠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成鑫的聲音轉為了驚恐,開門的聲音傳了出來:“言博士,你彆害怕,我馬上跑過去,有那些東西在,它不敢對你怎麼樣。”

言霽白麵對著對方後退著,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方令,想要趁其不備貼上去,可貼上時卻貼的是對方手裡提的一個小鬼。

那小鬼瞬間魂飛魄散,尖嘯聲響起,那玉令也失了光澤,破壞成了兩半。

言霽白試圖冷靜,可後退時卻是腳下一絆,直接坐在了地上,手機摔出了很遠,僅有的光芒中,腿部被從地底伸出來的手緊緊抱著,那手枯如枝乾,十分瘦削,可力道卻十分大。

腦後頂上了牆壁,言霽白再摸東西,手撐住的手同樣被禁錮住了。

那鬼舌頭在嘴裡環繞了一圈,帶著淅淅瀝瀝的血跡爬了過來,眼珠更是直接掉出了眼眶。

言霽白努力讓自己不要害怕,就像沈醇說的,他們隻是為了讓他嚇破膽才會變成這樣,可那鬼爬到了他的身上,四處嗅聞的可怖感卻如此的真實。

“極陰體質是我的!!!”一聲尖嘯,張開的口是滿滿的獠牙,其上全是血液。

言霽白心頭一滯,握緊了拳頭,死不可怕,怕的是被生吞活剝。

沈醇!

獠牙直接咬了過來,眼看近在咫尺,一道落雷在此時貫穿而下,照亮了整個室內。

嘶吼聲響起,言霽白看過去時,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正搭在那鬼物的頭上,雷霆不斷蔓延,讓那鬼物渾身都像是被火焰燃燒一樣崩潰散落著,似乎痛苦到無以複加。

“鬼,鬼王……誅邪……”

身影緩緩化為泡影消失,在其身後的身影落入了言霽白的視線中,黑紅帝袍,玉帶束腰,脖頸修長,薄唇微抿,本是極昳麗的麵孔,此時那雙眸中卻映著濃鬱至極的殺意,讓他看起來如同臨世的修羅。

鬼影儘散,男人手中的雷霆還在隱隱閃爍著,束縛的小鬼早已化成了渣,言霽白坐在地上仰頭看著他,口張開時對方蹲身下來。

極好看的容顏靠近,讓言霽白一瞬間竟怕自己的呼吸破碎了眼前的這個人。

“幸好我趕回來的及時,他們竟然用調虎離山之計。”蹲身在麵前的人開口道。

聲音入耳很是熟悉,低醇又囂張,好像也隻有這副麵孔才配得上這個聲音。

言霽白聽到了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噗通噗通噗通,一下一下的跳的又快又熱。

“你沒事吧?”沈醇探手摸上了他的臉頰,“好像有點兒熱,風寒還沒好,人可真是脆弱。”

言霽白輕輕吐了一口氣,那種畏懼的情緒好像在消散著,就好像所有的罪惡一下子都被洗滌乾淨了:“你是沈醇?”

沈醇微怔,輕笑道:“啊,打那個羅刹稍微廢了點兒功夫,我說它怎麼一個勁的跑,我嚇人麼?”

言霽白看著他唇邊的笑意,撐著地麵緩緩起身道:“不嚇人,長的挺好看的。”

沈醇微微斂眸,看著他微紅的耳垂驀然湊近了,在男人的目光頓住,又驀然偏移時確定了。

“你突然乾什麼?”言霽白喉結吞咽了一下問道。

“你喜歡我這張臉啊。”沈醇伸手挑起了他的下巴湊近道,“早說嘛,早知道你好.色,我就早點兒顯形了。”

言霽白無法反駁,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好.色到這種地步,但對方的一顰一笑都極好看,讓人移不開眼睛的那種:“早點兒顯形我也不了解你的品性。”

“慢慢了解嘛。”沈醇試探貼上他的唇,這次沒有得到遭到任何反抗時吻住了。

言霽白感受著那冰涼的觸感,心卻在那手抱上來時熱了起來,以往那種抗拒的感覺好像都被此時洗刷了。

“我來了!言博士!你這個惡鬼……”房門被驀然撞開,一道身影闖了進來。

言霽白睜開眼睛,看向了門口闖進來的身影,又看了看麵前臉色沉的幾乎滴水的青年,扣上他的脖頸重新親了上去,隨即便被吻的更深。

成鑫看著麵前難舍難分的一幕,愣在了原地。

這…這怎麼還親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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