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和親公主替嫁記(7)(1 / 2)

專業剪紅線[快穿] 狐陽 23509 字 5個月前

“大王怎會對您心生厭惡?”蘭月說道。

“有的人接受不了男子,怎會不心生厭惡。”齊語白說道。

“那怎麼辦?”蘭月問道。

“我得仔細想想。”齊語白起身道。

他的心已經給出去了,想收也收不回來了,確實如蘭月所說,不能再刻意隱瞞。

可讓他接受?

齊語白心裡又沉又心慌,偏偏其中還翻湧著一些雀躍之意,好似迫不及待一樣,竟是從未有過的滋味。

他竟真的有龍陽之好。

衣衫穿戴整齊,齊語白對鏡梳妝時卻未像往日那樣,而是將發絲輕梳腦後,以發箍固定,長長的落下了馬尾。

白衣如雪,男女皆可穿,不染唇脂,未描眉型,鏡中之人眉目清冷,豐神如玉。

這是他一直期盼的模樣,隻是從前從未想過自己能在事成之前恢複男兒樣貌。

簾帳輕掀,花枝入瓶,一縷梅香傳來,身後人影站定道:“阿白……”

齊語白聽到聲音時驀然回神,手扣住發箍欲扯下來:“大王入帳怎麼沒有聲音?”

“是你在出神,一直知道阿白生的俊秀,不想扮起男裝來真的有模有樣。”沈醇按住了他的手,低頭看著鏡中人笑道。

齊語白手指微縮,看著身後低頭的人心中翻湧起萬千思緒,知道自己的心意和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是兩回事,不知時隻是下意識在乎他的一舉一動,知道時對他的一舉一動都好似入了心:“扮男裝?”

“難道不是?”沈醇撚著他的發尾,看著鏡中道,“就是發箍素了些,不過很好看。”

若改了眉眼,鏡中之人便是一位翩翩佳公子,風神俊雅,溫潤如玉。

看來他的阿白想到主意了。

齊語白觀他笑意心下稍安,正思索著錯開話題,鼻尖卻聞一縷梅香,他看向了瓶中問道:“梅花?這個季節還有梅花?”

“雪山腳下有,不過也是最後一縷梅了。”沈醇起身笑道,“帶回來給你賞玩。”

“難為你能護的這麼好。”齊語白手指輕碰花瓣,抬頭道,“你能教我騎馬麼?”

“現在?”沈醇問道。

“嗯。”齊語白應道,“慢行應該無礙。”

馬上放歌,最是人間暢快事,若會騎馬,他也不必日日待在王帳,而可以同他一起踏雪尋梅。

“好,剛好我給你挑了一匹。”沈醇握住他的手笑道,“帶你去。”

齊語白掌心溫熱,跟上時攥緊了手指。

再等等。

白馬在陽光下幾乎在發光,鬃毛頗長,連低頭吃草時好像都比其他馬要溫柔許多。

“它叫什麼?”齊語白問道。

“還沒有名字。”沈醇牽著人走到了近前,摸了摸馬頸道,“送你的,你來起。”

齊語白近前,才發覺這馬的個頭一點兒也不遜色,肌肉極漂亮,比之京中馬匹多了幾分草原上的神駿,他伸手去摸,也不見其反抗,頓時心生喜愛:“它渾身雪白,就叫白雪吧。”

沈醇聞言笑了一聲:“白雪……”

齊語白轉頭看他:“你笑什麼?”

“還不如改名叫白雲。”沈醇輕側頭笑道。

齊語白默念這個名字,白雲,踏雲,這是要踩著他!

“踏雲也改個名字,就叫追雲好了。”沈醇從身後擁住他笑道。

齊語白輕滯,心砰砰跳動了起來:“彆胡鬨,既已定下名字,怎能亂改?”

追雲。

“好吧,你知我心意就好。”沈醇扣住了他的腰身道,“現在拉緊馬韁上馬試試。”

齊語白學他平時模樣,手卻被抓著換了個位置,聽聞耳邊叮囑:“抓這裡好用力。”

手指拉緊,腳踩馬蹬,腰間有人送力,跨上馬背比他想象的要容易一些。

“那邊手抓同樣的位置。”沈醇站在馬下叮囑道。

齊語白握緊,另外一隻腳踩上了馬蹬,獨自一人上背,視野的確開闊,隻是若看下麵卻覺得有些眼暈:“然後呢?”

馬上青年頗有些緊張,連帶著發絲散落在身前都顧不上,可他坐在白馬上通體皆是潔白,眸光如水,極為好看。

沈醇鬆開了扶著的手,拉著馬韁笑道:“坐穩就好,先帶你走走。”

他輕拉馬韁,白馬跟上慢行,齊語白身行輕晃,本是抓緊馬韁怕摔,卻發現晃動均勻,並無掉落下去的可能性。

他的目光落在了身前男人的身上,不見麵孔,僅可見臉側發間墜落的繁雜銀飾輕輕晃動,陽光暖融,多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

他為君主,卻不避忌為他牽馬,齊語白目光不動,驀然對上了沈醇回頭含笑的眸,一瞬間竟來不及避開,臉上已熱了。

“還害怕?”沈醇問道。

“大王牽馬有些不妥,讓侍從來牽就可以。”齊語白說道。

“你我二人相處,讓旁人湊熱鬨多打擾。”沈醇笑道,“我牽的不好?”

“沒有。”齊語白道,“隻是怕您累。”

“阿白真體貼。”沈醇停下笑道,“那你我共乘就好了。”

齊語白有些詫異,隻覺馬韁一緊,馬上之人已然坐在了身後,扣住了他的腰身:“大王?”

“白雪的脾氣確實好,你也慢行了一段,現在試試自己騎。”沈醇鬆開馬韁,扣住他的腰身道,“輕一點兒,速度就會慢一點兒。”

齊語白聞他耳邊之語,低頭看著腰間的手,輕吸了一口氣學他的模樣甩動馬韁,白雪輕跑,齊語白有些猝不及防,身形晃動時被扣在腰間的手扶正了。

“坐穩,隨它的步伐動身,不能死坐。”沈醇說道。

“是。”齊語白自己駕馬,才發覺不似想象中那麼好控製,縱使騎於馬上,身體仍是要用力的,否則即便馬匹乖順,也有可能被甩下去。

“身體彆繃那麼緊。”沈醇感受著懷裡人僵硬的狀態道。

齊語白心神緊繃,他未動馬韁,卻覺得這馬跑的越來越快了:“要怎麼停下來?”

“拉馬韁。”沈醇說道。

齊語白拉緊,卻覺駿馬速度更快:“它好像不怎麼聽話!”

身體搖晃,他的手下意識要抓緊身後的人,卻被身後探出的手連同馬韁一同握住了,馬韁拉住,飛馳的駿馬嘶鳴了一聲,前身抬起時齊語白呼吸微滯,等落下時才發覺已然停下來了。

“它不怎麼聽我的話。”齊語白輕輕喘著氣道。

若非沈醇在身後,他隻怕難以應付剛才的局麵。

“你手臂無力。”沈醇收回手捏著他的肩膀手臂道,“力道太輕。”

齊語白鬆手時,才察覺剛才被握緊的手心有些疼,其上有深深地紅痕,可見沈醇力道之大:“很輕麼?”

“很輕,看來讓你騎馬之前得先練練臂力。”沈醇輕拉馬韁,讓駿馬小跑返程道,“你能開多重的弓?”

“從未開過。”齊語白有些羞赧。

“那我教你,到時候去打獵也能用得上。”沈醇問道,“好不好?”

“好。”齊語白應道。

他想學,騎馬射箭,即使現在學已有些晚,他也想學。

白雪停於帳前,沈醇下馬拉住了馬韁道:“阿白,自己下來。”

齊語白心中輕歎,扶著馬身壓低了身體,身體堪堪落地時鬆了一口氣,另外一隻腳放下來時卻難以抑製的踉蹌了一下,腰身被扣住,身形稍穩時被鬆開了。

“你能開幾石弓?”齊語白下意識問道。

“三石。”沈醇輕拍馬臀,讓駿馬離開笑道,“教你綽綽有餘。”

齊語白心驚,一石之力就有百斤,三石之力三百斤,這還隻是手臂上的力量。

難怪他可以騎馬獵狼,不過幾招便將田戰挑於馬下。

射箭是在靶場,沈醇挑了一把弓遞給了他道:“這張你應該拉的開,到後麵再慢慢加力。”

齊語白接過時已覺沉重,未動箭羽,拉半開時手臂都在顫抖:“這弓有幾石?”

“十斤。”沈醇取出了一支箭道。

齊語白:“……”

十斤他就如此吃力,三石之力隻怕他連弓都拿不起來。

“不著急,誰剛開始都是慢慢來的。”沈醇從身後握住他的弓,搭上箭,握著他的手直接拉滿,“一口吃不成胖子。”

齊語白略覺安慰,隨他的動作看向了靶子,耳邊一聲:“放。”

箭羽飛出,直接中了靶心。

“那你第一次學弓,弓開幾石?”齊語白接過他遞來的箭有些好奇。

沈醇略有思索笑道:“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齊語白學著他剛才教的模樣搭弓,勉強拉開道:“你但說無妨。”

總要讓他知道差距。

“半石。”沈醇糾正著他的動作道。

“那時幾歲?”齊語白手臂輕抬,手臂已開始顫抖。

“五歲。”沈醇說道。

齊語白手指一鬆,弓上的箭直接飛了出去,嗖的一下沒入了靶前三米的泥土。

“五歲?!”齊語白顧不得自己的箭,轉眸驚訝道。

五歲就可開半石,而他如今已是成年,十斤之弓都是勉強。

“我自幼習武,你為女子,初學能開十斤已是不錯。”沈醇抽出一支箭道,“射箭要專心。”

齊語白沉默再次搭弓,拉開時更覺吃力,他表麵為女子,實則是男子,可多年行走坐臥皆是遵循女子習慣,早已耽誤了。

箭尖指著靶心,再度射出時又落在了靶前的地上。

齊語白:“……”

剛才還能說不專心,現在該怎麼說呢?

“要不靠近一些?”沈醇提議道。

“不必!”齊語白自己抽出箭搭弓道,“我慢慢練。”

十斤的弓被沈醇拉時這個距離是能中的,他不中就是因為力道不足。

“手臂上抬一些。”沈醇看著他認真的神色笑道。

齊語白依言,這一次倒是挨上了靶子,隻是離靶心何止一點兒距離。

他不斷搭弓再射,一次次的倒比之前準了些,沈醇坐在一旁端著茶盞,試了試水溫,在他停下時遞了過去:“喝點兒水再繼續。”

茶盞遞於唇邊,齊語白下意識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茶水溫熱,不涼不燙:“多謝。”

沈醇示意,齊語白再次抽出了箭搭弓。

射箭之事倒是暢快,不管中與不中都能令人心情愉悅,隻是初次學射箭反複拉弓的後果卻是……

“痛……”齊語白隻覺得兩手都要廢了,即使不動,也在輕輕顫抖。

“貪功冒進。”沈醇從身後擁著他,扣著他的手將肌肉推開笑道,“就是這個後果。”

“疼,你輕些……”齊語白輕嘶著氣,覺得被按過的地方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難受。

“輕些你明天該難受了。”沈醇捏住他的手臂用力。

“嗯……”齊語白咬牙都沒忍住悶哼,話語中帶著自己沒察覺的綿軟,“會難受幾日?”

“三五天也就好了。”沈醇看著懷中人漲紅的臉頰,扣緊他的手臂輕吻上他的臉頰。

齊語白猝不及防,手臂掙紮道:“你怎麼突然……”

然而力有不及,回神時已被摟著側躺在他的懷裡。

“你乾什麼?”齊語白看著他湊近的臉問道。

“阿白,你叫的我要忍不住了。”沈醇跟他輕碰著鼻尖,扣住他的後頸深吻了上去。

齊語白眼睛瞪大,想要說的話卻全被堵在了這個吻中。

什麼叫叫的?他何曾……

手臂倒是被鬆開了,隻是恐怕連撚起繡花針的力氣也無,輕輕的推拒倒像是欲拒還迎,被按著親了許久才鬆開。

“我……你……”齊語白輕輕平複著呼吸,看著男人滾燙的視線,麵頰同樣滾燙了起來,千萬話語竟不知該怎麼開口了,隻能輕輕側開眸道,“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我還沒有禽獸到對一個傷患做什麼。”沈醇起身將他抱起,繼續按著他的手臂笑道,“隻不過你要忍住了,不能出聲,要不然我可不保證獸性大發。”

懷中美人臉色漲紅,帶著些羞赧的味道,卻還在表示著自己沒有那麼好欺負:“那你乾脆把我的嘴塞起來好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沈醇轉身從一旁暗格中取出了兩方手帕遞到了他的唇邊笑道,“咬住了。”

齊語白沉默,卻還是默默咬住了。

還是不要發出聲音好了,隻是按摩手臂他都能想到彆處……莫非他發出的聲音當真如他所說?

沈醇繼續給他按著手臂,但或許是酸澀感太強,懷中的人咬著手帕不能出聲,身體卻在輕輕顫抖,額上更是分泌出了細密的汗水,臉頰含粉,眸中水光在燭火下輕顫。

“唉……”沈醇歎了一口氣。

齊語白看向他,目含緊張之意,卻被男人抱緊,聽著那耳邊伴隨著歎息的話語:“阿白,你這個樣子更讓人難以把持了,你是不是故意勾.引我呢?”

齊語白一怔,臉頰爆紅時手肘向後,吐掉了口中的帕子道:“你無恥!”

沈醇悶哼一聲,抓住他的手臂,輕吻著他的耳側笑道:“好好好,我無恥,那你倒讓我真無恥一次。”

“混蛋!”

……

梅枝插瓶,即使精心照料,也還是沒幾日就凋零了,齊語白看著最後掉下來的花瓣問道:“枝條若保留下來,明年還可開花麼?”

“這個應該不行了。”沈醇抽出了枝條道,“下麵無法生根了。”

“可惜。”齊語白道。

“不可惜,何時看何景,明年還能再看。”沈醇起身笑道,“我帶你去看其他的。”

齊語白起身跟上道:“什麼?”

“到了你就知道了。”沈醇給他裹上了鬥篷,叫來了踏雲,抱著人疾馳向了雪山腳下。

齊語白言說的癸水已儘,倒是真切的體會到了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感覺。

“駕!”沈醇揮鞭,踏雲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齊語白靠在他的懷裡,卻沒有任何掉下去的感覺。

踏雲的速度極快,從前需要走小半個時辰的旅程,如今好像轉瞬間就到了近前。

駿馬沿著雪山湖前行,將王帳拋在了身後,齊語白看著湖水不知多久,輕輕側頭後轉時,已然看不到身後的羊群和王帳。

“我們要去……哪裡?”

齊語白以鬥篷擋風,好容易說出了話。

“快到了。”沈醇笑道,“看前麵。”

齊語白輕擋著幾乎讓眼睛睜不開的風,看向了前方,一片桃紅映入了眼簾,曾經在遠處看時已然極高的雪山,如今靠近更是讓人驚歎。

駿馬踏碎紅泥,籲的一聲停下時,已到了桃林近前,粉花嬌俏,遠眺時不見儘頭。

“到了。”沈醇安撫了一下踏雲,下馬扶著他下來。

齊語白落地,草地上的桃花瓣輕輕拂動,花香已縈繞在鼻尖。

很美,這是京中園林送進多少名貴花草都無法重複的美景:“是桃花?”

“此處水土極好,不知道怎麼結了桃子,自己生出了一片桃林。”沈醇看著他走過去的身影笑道,“這春景可還好?”

“極好。”齊語白看著此處藍天白雲,雪山桃林走進了其中,“這桃花何時開的?”

“前幾日就開了。”沈醇跟隨道。

桃林之中有流水穿過,溪流極細,卻極清澈,幾尾小魚在其中穿梭,偶爾被落花砸下水麵,呲溜溜進了石縫中。

落紅隨水流,在兩邊纏繞成了一片薄紅。

“你怎麼不早點兒帶我來?”齊語白深吸了一口氣道。

“我也想早點兒帶你來,隻是你癸水未儘,不能大動。”沈醇笑道。

齊語白:“……”

早知道說短點兒了。

溪流一步便可跨過,風吹動時桃瓣漫天,帶著雪山的清涼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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