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城門外排隊等著進城的人,聽到打殺聲嚇得全都離城門口遠遠的。

在距離城門口不遠的茶棚旁停著三十多匹快馬,茶棚裡坐滿了人,全是帶著武器身穿勁裝軍伍出身的壯漢。

他們瞧見城門打開,立即翻身上馬,握緊手裡的武器,目不轉睛地盯著城門查看情況。

這些人都是陳王府的府兵,奉陳王命令等候在城門外,防止萬一有人趁亂出城報訊,好進行攔截。

他們因為不清楚裡麵的情況,沒有貿然上前。

若隻是零星幾人趁亂出來,以他們的快馬和身手,很快就能把人截下,自是不必擔心有人走脫。

可從打鬥聲勢來看,明顯是有大支隊伍在強攻城門。對方能夠堅持到現在,還能把城門破開,顯然兵力不弱,又喊出懸賞千金要城門侯腦袋的話,很可能陳王已經兵敗。若是那樣的話,他們這麼點人衝上去攔截,那就是飛蛾撲火。

城門開啟到一人多寬時,突然衝出一個十來歲出頭的半大小子。

這讓守在城門外的陳王府兵委實意外。怎麼會是一個半大的孩子殺出重圍?讓小孩子去報信?

正在他們感到驚愕不解的時候,在遠處傳來的喊殺聲,又一個老仆和兩個小廝騎著馬疾馳而出,緊跟著便是手執長刀身披紅袍的女子縱馬而出。那颯爽的身姿,正是猛娘子沐真!

是成國公府的人!攻破城門的是武仆,不是禁軍。陳王很可能還沒敗。成國公府的人打仗素來不要命,若真是他們在城門口撕出道口子殺出來也是有可能的。

領頭的陳王府佰長當機立斷,一聲大喝,“追,不要讓他們跑了。”

他迅速點了五個人去追報信的人,急聲說道:“那小子肯定是成國公的嫡出公子,千萬彆讓他跑了,抓活的。”彆人去報信,未必能把賴塘調來,成國公府的公子去,賴瑭立刻就會動兵。

被點到名的伍長,抱拳道了聲:“領命!”大喝一聲,“走!”叫上自己伍裡的另外四人,拍馬便朝賴瑾他們追去。

領頭的陳王府佰長正要打馬上去攔住成國公夫人一行,突騎營的重騎兵又從城中衝了出來,在他們的身旁還有儀仗親衛兵,呼啦啦的一下子又跑出來好幾十個人,且朝著不同的方向去。

城外駐紮著南營和北營兩支大軍,無論哪支來援,陳王都危。

他們跟著陳王起兵,身家性命都拴上了,沒有退路,又見破圍出來的是久戰疲兵,哪怕人數是自己的數倍,不見得就攔不下,於是追了過去。

支援西北門的援軍會同城門校營的禁軍也追了出來,朝著突圍出來的這群人追去。

賴瑾騎在馬上,聽到身後傳來的轟隆聲,扭頭就看到還有好幾個騎馬的追來,嚇得俯身貼在馬背上,拚命用鞭子抽馬屁股,拿出比賽馬還快的速度。

賽馬輸了,隻是輸場比賽。他這會兒要是跑輸了,命就沒有了。

五個追擊賴瑾的人,也在拚命地追。他們要是讓賴瑾跑了,不僅前途,怕是腦袋都保不住。

可是賴瑾騎的匹馬是太子送的千裡挑一的寶馬良駒,腳程本比他們軍中的快馬要快,而賴瑾才十二歲,還沒成年,半大的小子,體重比起一米八幾的壯漢輕了不是一點半點。

馬的負重差了好幾十斤,跑起來的速度自然大受影響。不要說後麵的追兵,連老賈、阿福、阿壽都讓賴瑾遠遠地甩到了後麵。

無論是追擊的,還是保護賴瑾的老賈他們,很快連賴瑾的影子都看不到了,他們顧不上其它,腦子裡都隻有一個想法,趕緊把人追上!

馬跑得蹄子甩得飛起,二十裡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賴瑾還在想著快點快點再快點,突然前麵出現軍營那比城牆還高的柵欄,還建有箭塔和哨塔,眼看自己就要進入對方的弓箭射程,和撞到門口的拒馬樁,嚇得他趕緊猛勒馬韁刹步。

馬在急奔中又來個急刹,前蹄高高揚起,發出噅噅噅噅長鳴,馬臉都讓籠套勒變了形。

守門的北營衛見到有人敢衝撞軍營,立即上前把賴瑾圍了,鋒利的矛頭對準他,大聲喝斥:“什麼人敢膽衝撞大營。”

賴瑾束發的簪子都跑掉了,整頭散發,驚嚇中發出聲嘶力竭的大喊,“陳王造反……”從懷裡摸出阿娘塞給他的印章,舉得高高的,“我要見大哥……”活了兩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麼刺激的事,話喊出口,眼淚鼻涕跟著淌了出來。

大營門口的北營衛兵正要上前把他逮住,一眼瞥見他手裡抓著的金印,立即伏地就拜。

黃金鑄的印章,上麵雕著玄武,這是隻有八位開國國公和國公夫人才用的金印。

賴瑾跑來這裡,口中喊著大哥,這讓守門的將領熊烈立即有了猜測,待看到印章上刻著“成公沐真”,立即把賴瑾扶下馬,見他腿軟站不穩,嘴唇顫抖猶如篩糠的模樣,背起就往大營裡麵跑,邊跑邊喊,“快,快去稟報將軍,成國公府有急訊,陳王造反!快!”

守門的兵見這陣勢,哪敢耽擱,飛奔著往裡去報信。

賴瑭正在校場練兵,忽然聽得喧嘩聲,扭頭望去就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背著一個半大的孩子一路疾奔跑來,在前麵還有好幾個兵卒在飛奔。

他們的速度極快,很快便到了跟前,叩頭便拜,急聲道:“將軍,成國公府急報,陳王造反。”

熊烈背著賴瑾也趕到了,放下賴瑾放在地上,撥草叢般一把撥開垂在賴瑾臉上的頭發,露出那張糊滿眼淚鼻涕的臉。

賴瑭見到賴瑾這模樣就知道大事不妙,常年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練出來的沉著冷靜,讓他還能保持不動聲色,問:“發生何事?細說!”

賴瑾爭得想要破口大罵,細說你毛線,我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真是想張嘴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隻能抓住賴瑭的盔甲下袍站起來,將手裡的印章塞到賴瑭的手裡,用力地指向印章:我娘讓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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