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1 / 2)

時錚盯著青年,微不可察地晃動了眼色。

喻懷寧趁他沉默的間隙側身鑽入屋內,宛如水中的魚兒,速度快到讓人難以捕捉。他將買來的食物放在餐桌上,神態自然地念叨,“我給鄭大哥打過電話了,他說你在家裡休息。”

所以,他才想著出其不意地上門。

“太黑了,怎麼不開燈?”

時錚盯著青年在昏暗中的側影,聽見他宛如家常般的絮絮叨叨,嘴角流露出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淺淡笑意。他伸手將屋內的燈光打開,從容發問,“買了什麼?”

“一家評價很高的中式餐點。”喻懷寧朝他偏了偏頭,詢問,“你常年待在國外,是不是很少嘗試中餐?”

“還好。”時錚走近,將目光落在餐盤裡一掃,忽地言不由衷,“現在是周末休息時間,你不必特意跑來。”

“誰說私人助理隻負責工作上的事情?”喻懷寧側身倚靠在桌子邊緣,反望著男人。他挑著那雙裝滿瑰麗的雙眸,仿佛每眨一下眼睛都能落下一地誘紅,“時總招我進來的那天,不就該明白了嗎?”

像極了平常的談話,卻又帶著深意。

“我招進來的人,自然要聽我的掌控。”時錚勾唇,不緊不慢地走到青年的跟前。銀灰色的絲質睡袍稍微一動,就會露出性感至極的鎖骨,縹緲又淡雅的木質調從他的身上傳出,像是雪鬆和柏樹的香氣,惹得人心頭微動。

喻懷寧少有的晃神,再度抬眸時,男人眸中的溫潤如數褪去,那種帶著傾略意味的目光,就像是盯著一隻隨時可以捕獲的獵物。在A國,時錚被很多道上的人暗中稱為‘大白鯊’,是沉浮在商海裡的終極獵食者。

直到此刻,喻懷寧明白這個稱號有多貼切。

時錚察覺出青年的凝滯,無形之中將他拘進了自己的範圍。他捏住對方的下巴,指腹似有若無地擦過他的唇側,將未出口的話語說完,“而不是反過來……企圖掌控我。”

獨有的淩厲氣場驟然爆發,連帶著周圍的溫度都降到了極點。這是時錚回國後,第一次在外人展露自己的真實麵目,是隱藏在斯文溫潤下的駭人強勢。

他承認,青年的行動直白又熱忱。可那從頭到尾,就是對著偽裝後的自己。從他踏進權利頂層的那天起,就有太多人沉溺於他的外表、貪戀他的權勢。可同樣的,那些人也都本能地畏懼他的戾氣。

或許,青年看見這一幕後,也會乖乖收攏心思知難而退。

時錚的心緒偏離了一瞬,可他的手指沉溺於唇側的柔軟觸感,全然將自己所謂的‘潔癖’拋之腦後。忽然間,指尖傳來一絲輕微卻溫癢的尖銳,他垂眸一看——

青年正咬著他的指腹,用牙尖低緩摩挲。

他的唇帶著霧色的紅,在橘黃色的燈下莫名湧出動人的光澤。兩側的淺酒窩就像是盛滿了醉香,輕易就讓人跟著迷神。

“時總,你要是願意,換你掌控我也可以。”喻懷寧微微撤離,忽地反握住了男人的手臂。他的目色中沒有一絲畏縮,壓著嗓音評價,“怎麼辦?我覺得你這副‘斯文敗類’的模樣,更帶感了。”

溫熱的氣息噴灑而來。

時錚微不可察地哼笑一聲,意有所指,“私人助理,你又把我的傷口給弄裂了。”

喻懷寧一怔,移眼看去。自己的手掌正緊緊扣著對方手臂上的傷處,好像是有開裂的跡象。

兩人同時放緩了情緒,曖/昧的張力氣場消散得無影無蹤。

“去拿醫藥箱。”時錚往邊上一站,理所當然地命令道。

喻懷寧頷首,沒有半點不悅。隻是去拿醫藥箱時,心裡才有些後知後覺的懊惱。剛剛兩人鬨得這一出,算是說通了呢?還是沒說通呢?怪不得係統查資料的時候,沒能找到半點花邊新聞。這男人,是真的不好釣。

……

包紮完傷口,又吃完飯,喻懷寧沒急著走,他站在客廳的落地窗邊,遙望著夜幕下的霓虹燈光。身後的地毯上響起輕微的腳步聲,他側過身去,就見時錚將一杯威士忌遞到了他的跟前,帶著點穀物熏烘後的獨特煙熏味。

喻懷寧輕挑眉梢,從容接過細品。

“味道如何?”

“時總請喝的酒,能差到哪裡去?”喻懷寧晃了晃酒杯,搖曳的紅酒光波投在他的眸中,又添幾分虛幻的迷離。

時錚想起餐桌上未儘的話題,開口詢問,“怎麼想著去倒騰玉石?”

“我需要積累財富,玉石是短期見效快,利潤大的項目。”喻懷寧直言不諱,很多時候,他都堅信並且認可一點——財勢,的確很重要。

“但是風險也不小。”時錚淡淡提醒。

“既然做了,我自然會合理規避風險。”喻懷寧眯了眯雙眸,自信回應,“今天花了幾個小時,不就穩賺了一筆小財。”他本就懂玉石行業,再加上有係統加持,自然會無往不利。

時錚笑而不語。

從K館的抽獎博/彩開始,到後來的選址競標,再到今日一連開出十塊原石翡翠……說實話,青年得天獨厚的運勢的確讓他驚歎。可除此之外,他高於同齡人的眼光和衝勁,才是最讓人意外的。

青年無疑是一把開了光的利刃,適時才會展露出犀利的鋒芒。

“對了,下周六有個翡翠競標公盤。”喻懷寧舉起酒杯,發出邀請,“有空的話,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你要競標?”

“玩玩唄,說不定又能賺上一筆。”喻懷寧回答得肆意悠閒。

時錚靜默了一會兒,舉杯和他輕叩,“好。”

喻懷寧聽見回答,眉眼中流露出一絲滿意。他將威士忌一飲而儘,出乎意料地說道,“酒喝完了,我該走了。”

“……”

時錚飲酒的動作有了瞬間的凝固。

擦身走過的喻懷寧並未察覺到這點,他將空酒杯放回茶幾上,瀟灑道,“多謝時總招待的好酒,晚安。”今晚兩人的獨處是‘天賜良機’,不過他改變了主意——與其長時間地等待魚兒上鉤,還不如讓這位‘大白鯊’主動追著自己跑。

喻懷寧想到這兒,不經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