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1 / 2)

時錚的眼色完全暗了下來, 宛如暴風雨襲來的前夕, 帶著駭人的威壓。

在這份壓迫下, 喻懷寧卻還顯得怡然肆意。他故意壞心思地往一撤, 將背部抵在了車門上,男人的身子隨著他的拉扯動作又前傾了一些。

兩人的鼻尖相抵,溫熱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酥麻感蔓延了出來。就在唇齒即將相抵時,外頭忽然響起一陣急刹聲,強烈的車前燈光照了進來。喻懷寧不適地合上眼睛, 扭頭避開燈光。

霎那間,唇側似有若無的相擦,是微涼的觸感。

強烈的燈光隻持續了幾秒就關閉了,喻懷寧回過頭, 看見從車內走出來的鄭容, 後者顯然也看見了兩人曖/昧無比的身姿,傻呆呆地停住了步伐, 進退不是。

喻懷寧瞬間懊惱地磨了磨牙, “我收回之間那句話。”

“什麼?”時錚鬆開了他, 企圖調整身姿。喻懷寧還拽著他的領帶, 眼色稍稍恢複清明, 無語又遺憾地丟出一句, “不該給鄭大哥放假,而是直接給他一份辭退書才對。”

時錚輕笑一聲,拍了拍他拽著自己的手, 開口,“彆鬨,鬆手。”

喻懷寧輕哼一口氣,不得不鬆開手,畢竟他可沒當著外人做風/流韻事的癖好。

“鄭容。”

時錚搖下車窗,收斂神色喊道。對方快步走近,恭順垂眸,有些不敢看另一側青年的臉。誰知道老板和喻小少爺居然放縱到這種地步啊,在車裡就敢、就敢……

“老板。”鄭容咽了咽緊張的口水,莫名有種壞人好事的心虛感。

“交代你的事情辦妥當了嗎?”

鄭容將黑色手包遞了過去,說道,“嗯,都辦好了。今晚十點零五的飛機,你的相關證件都在裡麵了。”

副駕駛座的喻懷寧聽見這話,不由蹙了蹙眉頭,“今晚的飛機?你要去哪兒?A國?”

“嗯。”時錚轉過頭,將手包放在車後座,平靜的語氣中似乎摻雜了歉意,“賀姨那邊臨時有急事,我必須趕回A國一趟。”

時錚口中的賀姨,是將他從孤兒院帶出來養大的資助人。兩人雖然沒有正式的法定領養關係,可前者始終將她當成母親看待,感激於她的養育之恩。

喻懷寧猜到這點,從容點頭。說好的晚餐是注定泡湯了,可兩人的關係尚淺,他不會無理取鬨、也沒有理由要求對方留下來完成約定。

“我讓鄭容送你回去。”時錚見他平靜接受,就沒多餘解釋,隻是額外補充了一句,“接下來幾天給你放假,不需要去公司。”

喻懷寧聽見這後半句,玩味勾唇,“時總,是帶薪休假嗎?我現在生活落魄,每一份工資都舍不得少。”

明明幾個小時前才賺了個盆滿缽滿,這會兒倒又開始裝‘窮’了?

“我沒那麼吝嗇。”時錚嘴角掛起一抹淺笑。

“要去幾天?什麼時候回來?”喻懷寧收起玩笑心思,發問。說實話,他心裡還帶著點小小的遺憾——這魚兒眼看著就要到手了,結果又扭頭一走,遊到了他看不見摸不找的地方。

“不確定,看事情什麼時候處理完。”時錚眉眼間流露出少有的複雜,又想起一事,意味難辨地說道,“下月初二,喻老爺子的壽宴,我應該會趕回來參加。”

又是喻家?

又是喻老爺子……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糾葛?

疑惑在喻懷寧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終是被他很好地掩蓋了下來,“……好。”

喻老爺子對他這個‘親孫子’情薄意淡,喻懷寧原本不打算去參加壽宴。如今聽見男人提及這事,他才重新動了念頭——反正閒著無事,不如去湊個熱鬨,說不定還能挖到一些隱秘?

“好,那到時候見。”

“嗯。”

十幾分鐘後。

鄭容平穩開車,按照自家老板的囑咐將青年送回家。

喻懷寧百無聊賴地望著車窗外,偏頭時發現對方筆直坐在位置上,神色很是嚴肅緊張。他饒有趣味地試探,“鄭大哥,你是不是很怕我?”

“……沒、沒有。”鄭容看了他一眼,慢半拍地回。

“我人很好說話的。”喻懷理直氣壯地補充上一句。

鄭容聽見這話,眼神遊離了一秒。他嘴上不敢說,心裡卻吐槽得起勁——

好說話?喻小少爺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和帶刀的混混打架,敢斷了宋哲的命根子,設計讓宋氏財富動蕩,設圈套讓喻羨慘輸……這些不都是你的手筆?再說了,能和老板談笑風生甚至搞出曖/昧,你的強悍程度能差到哪裡去?

鄭容正想著,青年的話就又傳了過來,“鄭大哥,你和時總是怎麼認識的的?”

“我十歲那年,被人/販/子賣去了國外,給那些黑/手黨派拉去,從小訓練成需要不惜命的打手……後來,是老板收留了我,給了我一口穩定的飯吃。”鄭容想起往事,語氣中難掩感恩。

他的老家是一個貧瘠的山村,當年,他的父親因為五百塊錢就能將他販/賣。都說貧賤土地養出來的人夠頑強,他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在那段暗無天日的打鬥裡硬生生挺了過來……直到一次任務,遇上了時錚。

是時錚將他從那個暗無天日的狼窩裡救了出來,也是時錚給他了重見光明的機會……所以,從跟著時錚的那一天起,鄭容暗自下定決心,即便有朝一日要為了老板犧牲,他也毫無怨言。

喻懷寧靜默了片刻,沒想到看似老實普通的鄭容還有這樣一段遭遇。

“喻小少爺,你可彆這麼看我。”鄭容察覺他的注視,有些不好意思地結巴辯解,“比、比起老板的遭遇,我已經算、算很好了。”

“時錚……”喻懷寧一瞬忘了稱呼,直呼其名,“他怎麼了?”

鄭容發覺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搖了搖頭,“沒什麼,都已經過去了。”

“他背後的傷疤是怎麼來的?”喻懷寧反過來追問。

鄭容看了他一眼,吱吱唔唔道,“我、我也不是特彆了解。喻小少爺,老板最忌諱外人追問他的過往。知道的多了,對你沒好處……”

畢竟常年跟在時錚做事,鄭容看起來老實好套話,實際上嘴巴特彆嚴實。

喻懷寧見問無可問,隻能打消了念頭。他重新將目光落向窗外,無意識地蹙起眉頭——他總覺得男人的真實遭遇並不像‘書中世界’裡介紹得那麼簡單。

“小少爺,到了。”鄭容輕車熟路地停在彆墅門口,黑黢黢的院落彆墅看著十分孤寂。喻懷寧早就辭退了家裡的傭人,這會兒自然沒有暖心燈光等著他回家。

競標公盤花費了不少時間,喻懷寧實在沒有精力再請鄭容進去坐坐。他解開安全帶,隨口提醒,“好,回去路上小心。”

“嗯。”

……

喻懷寧一連在家裡休息了三日,直到精氣神全麵恢複,才有了出門的打算。

他打車來到CBD中心,朝最末的一幢大廈走去。電梯直入二十三樓,開門時,牆上掛著的四字映入眼簾——得財投資。

前台立刻迎了上來,“先生你好,請問需要什麼服務?”

“我想了解一下貴公司旗下的投資項目。”喻懷寧直接說明來意。前台領意,將他帶入一間空閒的休息室,“請稍等,我找專人為你解答。”

“好。”喻懷寧頷首,心裡計劃分明。

他的手頭還握著不少閒錢,再加上前兩日開出的那塊翡翠原石,估摸著短期內的收入會變得十分客觀。

在現實世界打拚了這麼久,喻懷寧多少有些乏味了。他有係統的加持,無論做什麼東西都能順利賺錢。所以在這個世界裡,他暫時還沒有開公司的打算,可與其讓這筆錢在手裡攥著,還不如做些適當的項目投資。

正所謂,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叩叩。

高跟鞋的尖銳聲響起,伴隨著一陣濃鬱的香水味。喻懷寧不適地蹙了蹙眉頭,抬眸看了過去。

來人是名身材惹火的貌美女人,她看見喻懷寧的年輕麵孔,臉上的笑意微凝。她走進,默不作聲地將喻懷寧打量了一眼,公式化地招呼道,“先生你好,我是得財投資的高級專員,我叫白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