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2 / 2)

時錚蹙眉,冷冷喊道,“鄭容。”

鄭容聽出他瀕臨爆發的語氣,呼吸微滯,“是屬下多嘴了。”

正當氣氛焦灼之際,門鈴聲響起,時錚隔著書房的玻璃移眼看去。

“我去看看。”鄭容借機逃離低氣壓區。他看見屋門監控裡的熟悉麵容,立刻驚訝打門,“喻小少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喻懷寧一怔,顯然也沒想到開門第一眼見到的人是鄭容,“鄭大哥,時總呢?這麼晚了,你們是在商量什麼要事?”

“沒有。”鄭讓避而不談,他瞥了一眼書房的位置,低聲提醒道,“小少爺,你改天再來吧。時總他現在……”

正在氣頭上。

這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書房那處就響起動靜,“鄭容,是誰?”

喻懷寧聽出明顯比平時低了好幾度的聲線,眉梢微挑,“他怎麼了?”

“沒、沒什麼。”鄭容抿唇,緊張地又給麵前的青年遞上一眼,“……小少爺,你還是先走吧!”

時錚擅於掌控自己的情緒,鮮少發怒。可真要觸到了他的逆鱗,發作起來的戾氣也是沒幾個人能招架的住。

今天遠在A國的賀銘老夫人鬨出了點事,對方得知消息後正處在發怒的邊緣。喻小少爺無辜不知情,即便平日和老板關係再好,現在還是少惹微妙。

鄭容沒得到喻懷寧的回答,隻見他視線往後一躍,揚唇道,“是我。”

時錚剛走出書房,就撞上了青年的笑顏。他沒由來的一怔,連帶著眉梢的淩厲都減緩了不少,“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晚剛回來。”喻懷寧從容走近,打開男人珍藏的酒櫃旁,用視線來回挑選,“我想喝上次那款莫蘭九四的威士忌,還有嗎?”

時錚靠近他的身後,幾乎是用背抱的方式在頂排的櫃子上取下一支,“小少爺一回來就是討酒喝的?”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時總了,所以來看看。”喻懷寧接過他手中的酒,揶揄道,“這個理由會比上門討酒的借口要好嗎?”

時錚隻當他是撩人的玩笑,沒有應答。

身前的青年看了一眼日期,又問,“開瓶器呢?”

時錚給他取來,“這兒。”

鄭容看見兩人融洽到近乎親昵的互動,竟是有些不敢置信。

這小少爺是有什麼魔力嗎?怎麼短短幾句就把老板從低氣壓中拉扯出來了?難道一直以來,都是他理解錯了——喻小少爺和老板不是單純的滾-床-單關係,而是在談戀愛?

否則兩人的相處方式,他怎麼越看越奇怪呢?

“鄭大哥,你要喝一杯嗎?”喻懷寧發問。

“不用了,我先走了。”鄭容對上兩人一致投來的視線,很有自知之明地離開、關門。

喻懷寧看著分分鐘逃離的鄭容,輕笑出聲,“鄭大哥可真有意思。”

時錚端起另外一杯酒,一反常態地快速飲入。他望著窗外的夜幕,眸色明滅晃動,讓人難以看穿他的真實想法。

喻懷寧晃動著酒杯,沒有急於品嘗。他想起鄭容之前給他的提醒,把控著語氣低巧問話,“剛剛發生什麼了?我看你好像情緒不高。”

“沒什麼。”時錚避而不談,反問道,“怎麼突然回來了?你外公外婆呢?”

對於青年的突然現身,他的確很驚訝。

“路家出了盜竊案,不僅是他們家珍藏的玉器,連帶著我暫放保管的古董瓷器和古幣,都被偷了個一乾二淨。”喻懷寧落坐在沙發上,對於男人沒有絲毫的隱瞞,“所以,我一下飛機就去了路家……”

他頓了頓,和男人將暗室盜竊現場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清。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今天早上,路家第一時間就報-警了,隻是還沒查到線索。”喻懷寧抿了口酒,濃烈的酒味刺激了他疲憊的神經,短暫地緩過了身體的疲倦感。

他斜靠在沙發上,指尖似有若無地觸碰著男人的手背,提起來這兒的目的,“我有事想請時總幫忙。”

“……什麼事?”

“我想去雲城邊境一趟。”

時錚聽見這個地名,漆黑的瞳仁中閃出犀利的光芒,“那可不是什麼好去處。”

邊境一分為二,在華國境內的治安還算有序穩妥。可隻要一腳跨過了那條線,隨時都有可能遇上危險。

在那個動蕩不安的地方,在那些走-私-慣-犯的眼中,任何刀槍彈藥都是不長眼的。管你是無辜群眾還是知情者,隻要遇上惡行,非死即傷。

“我知道。但有人動了我的東西,我不可能坐視不理。”喻懷寧將威士忌飲儘,挑眼朝上看去。下一秒,他就攀住男人的手臂,借力撞入對方的懷中。

時錚下意識地圈住他的腰,垂眸看向懷中的人。

四目相對間,青年的臉上露出明晃晃的試探,膽大直言,“找幾個帶著槍-支的人暗中護住我的安全,對於勢力滔天的時總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時錚驟然捏住青年的下巴,眸潭深處是從未有過的狠厲炸裂,“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時總會不明白嗎?”喻懷寧微微眯起的雙眸中帶著攝人心魄的光,引得時錚下意識地繃緊了身子。

“時總是堂堂環世財閥的掌權者,甚至還可能是幫派的頭目……”喻懷寧像是絲毫沒感知下巴出的力度。他目光繾綣,微涼指尖順著男人的眉眼一路下滑,點過鼻梁,又拂過薄唇,“我說的對嗎?”

時錚翻騰的戾氣全麵爆發,“你從哪裡知道的這些?”

他明麵上的身份是財閥掌權者,背地裡是A國頂級幫派的頭目。可後一層身份處理得很乾淨,就連對家幫派都從未見過他的真容!青年的能力就算頂了天,也不該知道這事!

“我還能是誰?”喻懷寧掙脫開他的鉗製,笑得一臉愜意,“我隻是對你很好奇,所以順著諾亞的身份查到了你在A國的真實身份。”

“至於‘幫派’是我隨口猜測的。畢竟在A國那種灰色地帶,時總手持著這麼一份令人眼紅的產業,不蹚渾水是不可能的。”

喻懷寧這話半真半假。

假的是,他一開始就利用係統得知了男人的身份。而真的是,幫派之類的言辭的確是他猜測的。

“時總用勁這麼大,難不成我猜對了?”喻懷寧挑眉,全然沒覺得自己正麵臨著一隻凶殘的野獸。

時錚猛然發覺自己的反應過激,他鬆開青年,按揉著自己突突作響的太陽穴,避開‘幫派’之類的字眼,“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真實背景?”

“是。”喻懷寧坦率承認,“所以才想讓你派人護我一程。”

時錚回過身,短短數十秒就已經收起了全部戾氣。他丟開之前對喻懷寧的印象,眼色冷淡地重新觀望著青年,仿佛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喻小少爺怎麼就能認定,事到如今我還會幫你?”

“為什麼不幫呢?”喻懷寧主動移到他的跟前,“開始也好,現在也罷,我對時總的態度從來沒變,不是嗎?”

時錚沉默思索,眼底的沉色稍淡。

的確,青年一開始就察覺了他的真實身份,可日常相處卻沒有半分拘謹緊張,甚至還敢赤-裸-裸地挑逗勾人。

“以時總的能力,想要動手了結我,隻是分分鐘的事。”喻懷寧微微仰頭,毫不吝嗇對男人的吹捧。他的唇側擦過對方的下巴,又落於耳畔摩挲,暗示道,“不過,時總舍得丟了我這個床-伴嗎?畢竟,我們在某些方麵還是很契合的。”

時錚猜到青年說這話的用意,微微後撤身子,故作不在意地刺探,“沒了你,我照樣可以找另外的契合的人。”

喻懷寧聞聲,瞬間拽住男人的浴袍,不受控的占有欲從眼底劃過,一字一句逼問,“是嗎?時總有本事就再說一次?”

時錚原本隻是隨口一說,畢竟他這麼多年以來潔身自好慣了。

可青年當下的反應大大取悅了他——挑著杏紅眼尾的小狐狸,露出張牙舞爪的乖張模樣,實在讓人心癢難耐。

對方知道了真實身份又如何?從來沒有人能在時錚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更何況,青年有句話說對了,這樣對胃口的床-伴,他的確有點舍不得。

時錚輕笑,用指腹摩挲著青年被捏出紅印的下巴,反問,“你什麼時候動身去雲城?我讓鄭容給你安排人手。”

“時總早點答應多好,非得費我這麼多口舌?”喻懷寧不滿地悶哼一聲,他轉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潤了潤乾啞的喉嚨,“我來之前查了機票,明天下午動身。”

“好。”時錚走到他的身後,撫過他溫軟透粉的耳垂。

兩人完全沒有剛才那番‘對峙’的影響,反而像是多增了一份特殊的情/趣。喻懷寧嗅見男人身上熟悉的香調,動-情勾唇,“我先去洗澡,希望時總乖乖在床上等著。”

“小少爺在我身-下占不到便宜,所以要在口頭逞威風是嗎?”時錚目中劃過一絲笑意,難得出聲揶揄。

“……”

喻懷寧被堵了話,自以為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將手裡未儘的威士忌塞到男人手中,一點兒不陌生地走向浴室。

他邊走邊褪上衣,露出另一番性感的光景。

時錚盯著青年的背影,直到他進了浴室,響起啪嗒的關門聲。他才坐回沙發上,微不可察地呼了一口熱氣,無聲搖頭,唇側卻勾起明顯的弧度。

就沒見過比青年更磨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你以為食人魚夫夫是在吵架嗎?不,他們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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