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1 / 2)

“……嘶。”

南川從昏迷中轉醒, 就感受到後頸一陣劇痛, 他下意識地捂住脖子, 腦海中片段式地閃過白天的一幕幕。

他和同事對接完投資項目, 借著難得的空閒時光外出晃蕩。他在接到好友電話的同時,卻在這個僻遠小鎮意外看見了路喬音。

一個女孩子被三個男人圍著帶走,其中還有一個是外國人。

這個畫麵, 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南川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卻在拐角處猛然撞上了那名長發的外國男子。

“你在跟蹤我們?”那個外國男子問道。

不遠處被‘控製’的路喬音衝他移了移眼。南川機敏地感到事有蹊蹺,靈機一動隻說自己要來‘行方便’。就在他剛準備轉身離開時, 被山口大輔毫不留情地劈暈了過去。

……

噠噠噠。

南川還沉浸在劇痛中緩不過神來。自己似乎是處在一節激烈顛簸的黑暗車廂裡,地上觸及的車廂鐵皮是一片冰涼,還帶著一些生鏽的味道。

“南川,是不是你醒了?”刻意壓低的呼喚在車廂內響起, 熟悉是像是好友的聲線, 南川悶哼了一聲,以為是自己聽到的幻覺。

“……南川!”

南川猛然從地上爬了起來, 目光所及都是黑暗, “懷、懷寧?是你嗎?”

“叩叩叩……”是拳頭輕落在地的聲音。

“是我!你順著我的敲擊聲尋過來。”喻懷寧總算等到了好友轉醒, 緊繃的心弦終於鬆了一度, “我眼睛被蒙住了, 雙手也被捆住了, 你先幫我解開。”

“好,我馬上來!”南川來不及多想,快速接話。他被打暈後, 手腳沒有被捆綁上,這會兒倒是方便了不少。他摸尋了片刻,終於觸碰到了好友。

擋在眼上的黑布終於被扯開,喻懷寧眯了眯眼,看見前方模糊的人影,側身將自己被困住的雙手露出,“南川,幫我解綁。”

“嗯。”南川顧不上自己的頭暈腦脹,費力解繩,“……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說來話長。”喻懷寧歎了口氣,簡略回答,“路家和我的玉器古玩都這群人偷了,我到雲城就是為了這件事。沒想到我剛到寺麗鎮,就迎麵撞上了他們。”

南川反應極快,“那路喬音也是因為這是被綁來的?”

“是。”喻懷寧聽見這個名字,臉色凝滯了一瞬。他的雙眼適應了黑暗,終於能依稀辨認出周圍的一切。幾個木箱依此疊放在車內,路喬音還暈死在一側,趴著沒有動彈。

南川終於解開了繩索,靠坐在車廂壁上。他克製住心底的不安,低聲發問,“懷寧,你一直醒著嗎?我們開出去多久了?這是要去哪裡?”

“不到一小時,他們應該是要往N國的南漳地界去,這輛車子已經私自過境了。”

喻懷寧一五一十地說道,具體的有些出人意料。

剛剛他在小區樓頂,之所以敢當著山口大輔的麵丟砸手機,就是因為還有係統的存在。

這些消息都是係統告訴他的。

南川絲毫沒懷疑好友的說法,猜測道,“南漳地界?他們是要走-私這批玉器?”

“嗯,我們先彆輕舉妄動,貿然逃離隻可能更危險。”喻懷寧頷首,事已至此,他們必須要保持冷靜的頭腦和充足的體力。

喻懷寧摩挲著自己發僵的手腕,內心疑雲密布。剛剛的那段行車時間裡,他利用係統仔細查詢了原書裡這一段的軌跡和細節——路凱傑負責主謀策劃,吳方石負責找人偷竊和運輸,陳老四負責走-私的中間環節。

而現在那個來自J國的長發男子,山口大輔是從未在原文中出現過的人!更重要的是,原本在寺麗鎮交易當場就該被抓獲的人,現在居然還能順順利利出了邊境線……

這次的綁架案,不僅時間提早了,而且還多出來了一個人,就連目的地也偏離了不少……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喻懷寧思索無果,隻能在啞聲囑咐。

【——係統,一定要把我們的實時定位坐標發送給警-方。】

【——叮,已收到宿主的指令。】係統的機械聲似乎比以往還要冷緊了一些。

又過了半小時。

地上的路喬音唔痛了一聲,似乎有轉醒的跡象。她從車廂地上爬了起來,一瞬間的痛楚直接讓她掉出眼淚。

“路小姐,你醒了?還好嗎?”南川開口詢問,語氣還算輕柔。在這種場合下,路喬音作為一個女生,心裡的恐懼感想必會比他們多得多。

前方的車座上開著微燈,透過一葉小小的塑料窗,照到後排的車廂來。路喬音回過神來,接著微微的光亮看清來人。她顫抖著聲線喊道,“這裡是哪裡?!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湊近的南川給捂住了嘴。後者衝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悄聲叮囑,“路小姐,冷靜一些!不要引起前排車座上的人的注意。”

南川頓了頓,又將三人此刻的處境簡略交代了一番。路喬音點了點頭,眼淚像雨一般滴落在他的手上。

“路小姐,不好意思,我一時情急才……”南川一怔,連忙收手。他話還沒說完,路喬音卻突然撲在他的懷裡,帶著拚命壓製的哭腔,“南川,我害怕。”

喻懷寧瞧見這一幕,了然挑眉。

原書裡,男女主也算是一起渡過了危機時刻。單身的俊男靚女在這種情況下暗生情愫,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

南川向來對付不來會哭的女孩子,愣了好幾秒,一時間沒了主意。他和路喬音充其量才見過三麵,連朋友都還算不上呢!後者是害怕過度,這才不管不顧地撲進來的?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忽然間,南川瞥見好友似笑非笑的眼色,原本還在遲疑的手下意識就推開了路喬音,一秒就撤回之前的位置。路喬音忽然失去了溫暖的懷抱,連帶著眼淚都停在眼眶內。

“……路小姐,他們的目標隻是錢財,我們彆多事惹到他們,應該就不會出事。”南川掩了掩唇,試圖打破著尷尬的氣氛。他用手肘輕推了一下好友,“懷寧,你說是吧?”

“喻、喻小少爺,你也在這兒?”路喬音這才看清喻懷寧的麵容,脫口而出。

喻懷寧盯著她的神色,眉梢快速挑動了一下,勾唇回應,“托路小姐的福,我才能出現在這兒。”

要不是路喬音忽然一喊,他哪裡用得著經曆這些破事?

在黑夜中,青年的眸色更顯深邃,似乎還帶著一縷不為人知的犀利。路喬音心頭一跳,連忙移了移視線。她聽見對方的回答後,麵上顯出一絲不自在和尷尬。

南川聽出青年話裡有話,不解道,“懷寧,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們倆……”

這話還沒問完,路喬音就歉意的聲音打斷,“喻小少爺,對不起!我、我之前實在是太害怕,突然看見熟人,才忍不住喊出來的。是、是我拖累你了。”

少女的眼淚說來就來,她把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臉上露出的愧疚感好像要把她自己都吞噬。看上去可憐又無助,很容易就激起旁人的同情心。

“行了,我又沒怪你。”

喻懷寧是個鐵打的同/性/戀者,性子又比其他男生冷了一些。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語氣依舊淺淡,“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你都彆輕舉妄動。如果想活命,就找我說的去做。”

雖然三人看起來是同齡人,可喻懷寧的實際年齡比‘男女主’都要年長幾歲。再加上他有係統加持,遇到事情的冷靜程度,始終比他們要多一些。

南川向來是信服青年的,立刻點了點頭。

喻懷寧倒不擔心他,隻怕路喬音又會在慌亂之下出什麼差錯,“路小姐,你聽明白了嗎?現在不是鬨著玩的,我們稍有不慎就都沒命了!”

“……聽、聽明白了。”路喬音在他的威懾下,點了點頭。

忽然間,車子一個急刹急停。

三人被慣性一扯,猛然朝前傾倒。南川一手抵在沉重的玉器箱櫃上,另一隻手本能地拉住了身側好友。

“——啊!”路喬音沒有防備,一下子就撞在了前車屏擋上,有什麼溫熱的東西伴隨著劇痛從額頭上滑落了下來。

前排的開門聲響起,接踵而至的怒罵上,“媽的!誰在路上丟的鐵皮釘!沒素質!”

緊接著,吳方石的聲音跟著響了起來,“山口先生,現在車胎壞了,恐怕走不了了。”

喻懷寧和南川對視一眼,前者敲了敲後車廂的門,故作不知地揚聲喊道,“出什麼事情了?怎麼突然停車了?”

“我開門給他們透口氣。”說話的依舊是吳方石。

靴子踩在泥地上,沙沙作響。

幾秒後,後車廂門被人打開,一股獨有的鹹腥味穿了進來。

N國是河口國家,河水和河鮮資源豐富。但由於國家-管-理混亂,不少居民都在無人處肆意打撈河鮮加工。尤其是邊境地帶,這樣非-法打撈加工的行為很多,隨意丟在河邊草堆裡的魚蝦腐爛後汙染了周圍的空氣。

吳方石拿著手電筒照了進來,他看著被丟在一側的捆繩,怔了一瞬才警告道,“都給我安分點!彆胡來!”

“誰敢胡來?”山口大輔慢悠悠地走近,嘴裡還叼著一支細長的香煙。他把玩著手中的槍/支,黑黢黢的槍-口依次晃過三人的腦門,“否則,我隻要嘣一下,你們人就沒了,知道了嗎?”

“當然知道。”喻懷寧鎮定回答,透徹道,“就算是我們跑得掉,現在也是在彆國境內,萬一遇上巡邏的兵隊,將我們當成非-法入侵者,小命丟得更快。”

山口大輔吐掉香煙,用鞋子狠狠攆滅在泥土裡。他失笑一聲,又用冰涼的槍-口點了點喻懷寧的額頭,“算你識相。”

話音剛落,陳老四就驚了一聲,“山口!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