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2章】(1 / 2)

晚上九點,喻懷寧才開車回到家中。

他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宛如琉璃的雙眸中滿是止不住的疲憊和酸楚。大概是實驗留下的後遺症,每每過於疲勞時,他的腦袋就會像針紮一般疼痛,普通的止疼藥根本難起作用。

再加上喻懷寧的睡眠本來就淺,出了實驗中心的這半個月以來,他幾乎是整宿整宿的失眠、淺眠、驚醒,這會兒的麵色看上去,倒是比之前還要來得憔悴。

“懷寧,你可算回來了!”喻夫人連忙從沙發上起來,她看見大兒子的模樣,神情充滿了擔憂,“還沒吃過晚餐吧?媽給你煲了湯,就在廚房裡熱著,我給你端來?”

“媽,不用了。”喻懷寧脫下外套,大方地給了母親一個擁抱,“我有點累了,想直接休息。”

喻夫人欲言又止,終究隻是點了點頭,“好,要是餓了,你再下來吃。”

“小安呢?在房間了嗎?”

喻夫人搖了搖頭,隻道,“這段時間他也忙前忙活的,每天回家很遲。”

喻懷寧聞言,眼色微凝。他剛準備問話,就被喻夫人搶了先,“懷寧,你上去衝個熱水澡,早點休息吧。”

“嗯。”

喻懷寧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剛準備往房間裡去,結果就被喻夫人再度喊住了。

“懷寧啊……”

“媽,怎麼了?”

喻夫人望著兒子那雙疲憊的眸,低聲安撫,“有些事情該放下了,是不是?你一直這樣失魂落魄的,媽很擔心你。”

喻懷寧愣了三秒,才算明白對方這話的意思。

他還沒將時錚存在在現實世界的事情告訴家人,後者隻以為他在虛擬世界中度過了一生,重回到這個世界像是丟了魂,有些不適應了。

喻懷寧動了動唇,扯出一抹算不得好看的笑意,“媽,你放心吧,我沒事。有些事情等過幾天我再告訴你。”

“好。”

……

喻懷寧回到自己的房間,快速衝了個澡。冷水打在身上的那一刻,他才從混沌的狀態中回神。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打聽時氏和時錚的消息。但時氏將消息藏得十分嚴實,任憑他跑遍了集團總部、鄰省分公司的地址,也沒能撈到一絲一毫有用的消息。

就連一向神通廣大的私人偵探社,也隻能告訴他——時氏內部出了權勢爭鬥,因為時氏原定的繼任人出事未醒,部分旁支覺得奪位有望,所以開始了不間斷的小動作。

直到目前,時氏的風波也沒有停歇的意思。

喻懷寧隻能猜測,時錚暫時還沒醒來。人海茫茫,漫無目的地尋找本就累人,更何況,時氏那邊還故意隱藏了戀人的消息。

喻懷寧從浴室裡走出,一言不發地躺回了床上。就像曾經那樣,將被子扯過了頭頂。原本可以依靠的、溫暖的胸膛不複,隻剩下冰冷而空洞。

——無論你在哪裡,我都不會留你一個人。

喻懷寧想起男人曾經的耳語,用力抿了抿唇,才把胸腔裡那一股酸脹澀意給憋了回去。

時錚啊時錚,你最好快點出現!否則……

默念到一半便卡了殼,喻懷寧認命地歎了口氣,又將被子使勁往身上裹了裹,悶聲道“……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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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懷寧淺眠的狀態未改,好不容易有了點睡意,結果就被一陣輕微的敲門聲給弄醒了。

“哥,是我,你醒了嗎?”

喻懷寧揉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起身開門,“小安,怎麼了?”

“給你送早餐。”喻懷安舉了舉手中的托盤,挑眉說道。

“你先進來吧,我去洗漱一下。”

“好。”

等到喻懷寧洗漱完畢,後者已經將早餐擺在了房間的工具桌上,“哥,趁熱吃吧?”

喻懷寧走近,隨手拿起一塊麵包片,往上塗抹著花生醬。他瞥了一眼自家弟弟,看見對方若有所思的模樣,試探性地問道,“小安,這幾日公司很忙?”

“……有、有點。”喻懷安手中的動作一頓。

喻懷寧眼神微變,繼續問,“運轉情況呢?還好嗎?”

喻懷安沒了聲,下意識地將唇線繃成筆直的一條。

“你這人一遇到什麼困難、又不肯服輸的時候,就會露出這種表情。”

喻懷安望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自己,垂眸抿了一口溫水,承認道,“哥,是出了點小問題。”

“嗯,怎麼了?”喻懷寧咬了一口麵包,不鹹不淡地問話,“我出事得突然,你被迫接管公司、經驗不足。聽媽說,我不在的這兩年,你一直在努力,這樣就足夠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前段時間有個工程投資,我們公司把流動資金都砸進去了。”

喻氏公司一直走地產開發這塊,也算是首都數一數二的老牌公司。

前段時間,有關部門找上門,說要建設和鄰省海島的跨海橋,問喻懷安等人願不願意承包一期中末段的合作。

這個項目投資雖然大、建成後的回報利率也高,自然受到了公司全體高層的讚同。

“隻可惜公司流動資金不夠,所以我們就向朱氏尋求了投資合作。哥,你認識朱振文吧?”

“認識,你大學朋友。”喻懷寧頷首,“他的父親就是朱氏集團的主理人。”

喻懷安忙不迭地點頭,“他們父子信誓旦旦說給投資,隻是需要時間辦理手續,我見他們這麼說,就急性子地和有關部門簽了跨海橋的合作。”

結果,喻氏才把三十個億的、最大限度的流動資金投進去,結果前段時間的朱氏卻臨時改了口,想要他們給予投資的方法有二——

要麼,讓喻氏並入他們公司旗下,成為子公司。要麼,等喻氏支撐不住後,再以最低價將跨海橋的工程轉讓給他們。

這兩點,無異於趁火打劫,氣得喻懷安快要爆炸。

“哥,你知道嗎?這個決定明明是公司高層一起做的,結果他們現在反過來都怪到我頭上!”喻懷安忿忿不平,“那群老東西,都掉錢眼裡去了!還不是覺得我年輕壓不住位置?”

兄弟兩人差了五歲,喻懷安大學沒畢業,就被迫接手了公司。平日裡公司安分運行倒還成,一旦被有心人鑽了空子,他的經驗的確差了點火候。

“公司的股東們自然都是想著利益的,當年我還沒到你這年紀,就已經接手公司了。”喻懷寧淺淡勾唇。

喻懷安耳根子微紅,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哥,我以前是愛玩愛鬨了一些,現在不是在改了嗎?”

“我、我知道你身體剛剛恢複,原本不想讓你擔心的,但我實在沒辦法了。工程已經到一期中程了,一期末程的錢馬上就要投進去了。”

喻氏目前的流動資金勉強夠用,可二期要投入的錢又是一筆巨款。更何況,和有關部門的合作不能拖延,否則麵臨的賠償也足夠讓喻氏陷入困境。

“還有多久交末程款?”喻懷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