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好好學，鹿行雪教的時候她也隻顧著看人，但還是明確感受到了兩人之間巨大的智商差距，薑瓷說：“我好像不太聰明。”
鹿行雪摸摸她的額頭：“哪有。”
薑瓷就勢倒過去，在她身上蹭啊蹭：“再摸摸，把你的聰明傳給我。”
她這樣就真的像一隻在撒嬌的貓貓，鹿行雪笑著放下魔方，捧住薑瓷的臉，低頭親親她。
到了除夕，要去老宅吃團年飯，鹿爺爺出於重視，早前就邀請了薑瓷的家人。因為知道會遇見童廷凱和薑琳，薑瓷不大提得起勁兒。
鹿行雪看她興致不高，聯想到喝酒那天說的話，猜測是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午後往爺爺那邊去時，她就說：“吃完飯，我們去江邊放煙火。”
G市禁了很多年煙火了，但是鹿家老宅那一帶不屬於禁放區，薑瓷想了想，也不覺得這頓飯太難熬了。
童廷凱和薑琳樂嗬嗬出現，沒到餐點，他們陪著鹿爺爺喝茶聊天，絲毫看不出才剛剛撕破臉大鬨一場。童君皓纏著鹿行雪要她兌現一起打電動的諾言，這一家三口，正常的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薑瓷陪坐，聽童廷凱和鹿爺爺聊生意場上的事，薑琳衝薑瓷使眼色，示意她鹿爺爺的茶水淺了，讓她去給爺爺杯子裡添茶。
薑瓷恍若未見。
薑琳催不動她，隻好自己上場，客客氣氣給鹿爺爺續上一遍茶後，她起身：“阿瓷，陪媽媽去趟洗手間。”
她開口了，薑瓷隻好隨她去，薑琳關上洗手間的門，壓低聲音訓她：“你怎麼回事？你怎麼一點都不懂事呢？給長輩添茶還委屈你了？老爺子就鹿行雪一個孫女，你是孫媳婦，於情於理你都該敬重他！你看看鹿行雪的禮數，你再看看你，彆人隻會以為我沒把你教好！”
“我沒不尊重爺爺！”薑瓷被這一套質問勒的喘不上氣：“我就是不喜歡這樣。”
薑琳：“你不喜歡哪樣？”
“我在外麵等你吧。”薑瓷不想跟她起爭執，才發生潘靜的事，想來薑琳的心情也不會太好，她沒有必要再火上澆油。
“站住！”薑琳忍不住拔高音量：“你把話說說清楚，你對我哪裡來那麼大意見？還是你長大了，結婚了，我管不著你了，是吧？”
薑瓷看著門板，深呼吸幾次之後，才轉過去麵對薑琳：“我希望你能給我一些尊重，把我看做一個獨立的個人。”
薑琳被她這句話給點著了：“我不尊重你？你至於嗎阿瓷？就因為添茶這麼小的事，你就給我扣這麼大一頂帽子？我不尊重你！？你去當調律師，我多反對？結果呢，你不還是去做了嗎？到底是我不尊重你，還是你壓根兒不把我這個當媽的放在眼裡？我做什麼事不是為了你，到頭來你說我不尊重你？你有沒有良心！”
薑瓷眼神黯下來：“我的心情和我的想法，對你來說不值一提。”
薑琳：“你——”
“叩叩叩。”有人在外頭敲門。
薑琳立刻收聲，門裡門外安靜了片刻，鹿行雪的聲音響起：“阿瓷？你在裡麵嗎？”
“這大過年的，你彆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事兒攪得所有人都跟著不開心！”薑琳告誡完，又說：“去啊，給鹿行雪開門去。”
薑瓷打開洗手間的門，薑琳對鹿行雪笑臉相迎：“小白，你找阿瓷？媽媽剛好和她說兩句話。”
鹿行雪站在門外，回了薑琳一個笑，轉向薑瓷，把她從裡麵拉出來：“我們去貼對聯。”
鹿行雪的態度還是得體的，薑琳卻能很敏銳地分辨出與以往有所出入。回想自己剛才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再者母女有摩擦也不稀奇……不過鹿行雪護著薑瓷，她是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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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鹿爺爺書房取了他親手書寫的對聯，鹿行雪牽著薑瓷一路走到宅院外。
薑瓷悶聲不語，鹿行雪晃晃兩人牽在一起的那隻手：“對外人明明伶牙俐齒。”
薑瓷：“你聽到了？”
鹿行雪：“聽到一些。”
本來也知道和薑琳說這些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也習慣了，但因為鹿行雪的話，薑瓷一下委屈的不行，甚至有些想哭：“她是我媽媽，是我的家人，我不能太傷她的心。”
“我們阿瓷性格太好了。”鹿行雪上前抱她，哄小朋友一樣，拍著她的背：“媽媽的觀念已經成型了，讓她改變需要一個過程。”
薑瓷：“我知道。”
鹿行雪：“所以這不值得你陷進負麵情緒裡去，彆和自己較真。”
薑瓷：“嗯。”
鹿行雪：“我也是你的家人啊，我會陪你很久很久的。”
薑瓷看她：“鹿行雪。”
鹿行雪：“嗯？”
薑瓷哽咽道：“彆說了，眼睛哭紅了爺爺會問的。”
鹿行雪：“好，不說。”
薑瓷圈住她的腰：“我也是你的家人，我也會陪你很久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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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們貼完對聯回來，薑琳又跟個沒事人似的，拉著她們聊家常。
團年飯就在這樣不溫不火的氛圍裡結束了。
送走童家三人，鹿行雪開車帶薑瓷去江邊放煙火。
璀璨的煙花在半空中綻開，夜幕被點亮，映照進一江流水中，天水一色。
夜間寒涼，江風把頭發吹亂了。薑瓷仰望夜空，煙火明滅。
“新年快樂，鹿太太。”鹿行雪張開披肩，貼著薑瓷的背將兩人裹在一起，柔聲問她：“有什麼新年願望嗎？”
薑瓷汲取著來自於鹿行雪的溫暖，回頭，踮腳湊去她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