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國家隊裡最不缺的就是天賦選手。
從市隊到省隊再到國家隊,初期還可以靠刻苦提升,後期多少都要靠幾分天賦才行。
單板國家隊的隊員,有一個算一個,在普通人裡都是在平衡感上出類拔萃的人才,可到了杭峰麵前,總歸是差了不少。
除此以外,杭峰在軸心的尋找和爆發力上都非常強,而且連續國際賽場征戰的勝利也賦予他無敵的信念。
他敢於嘗試,敢於挑戰,並且堅信自己能成功。
心態穩了,再加上被父母從小培養的身體素質,放在全世界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這樣的優秀人才,很幸運是華國人。
這樣一個技巧類的天才,很幸運選擇了滑雪。
杭峰這邊才進入四周半的訓練,還在穩定狀態,開拓池子,那邊範總已經在期待他衝擊五周的表現了。
可惜,這邊兒期望剛剛出現,那邊杭峰就要走了。
他要去往瑞國參加今年的四星賽道挑戰賽,這一去一回再快也要一周的時間。
嘖!
範總後悔了。
是我放縱你過了火,啊啊啊!真想建個小黑屋,不練個天荒地老不放出來啊!!
杭峰終於坐上了阿拉法特的私人大飛機。
其實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大,杭峰來到機場一看,屬於小型飛機,隻是平日裡看見的座椅都被拆掉,在裡麵改裝上沙發茶幾和酒吧,還有單獨的一個小屋可以睡覺。
第一次坐私人飛機的杭峰在阿拉法特的微笑中,將飛機裡裡外外看了一遍,包括向來神秘的駕駛艙。
之後心滿意足地坐回到他哥杭陽的身邊。
因為簡這次到了瑞國,大概會長時間在那邊停留,杭峰作為未成年人,就需要一個監護人陪他回國。
杭峰自己當然可以,隻是其他人不放心。
比完聯賽還在休整期的杭陽自然就被安排了過來,也是杭峰從事極限運動後,他哥第一次去現場看他比賽。
兄弟兩人身形上還是差距明顯。
杭峰從事的是技巧型的運動,需要身體較為柔軟靈活,還要兼具爆發力,所以肌肉遠沒有從事力量碰撞運動的杭陽魁梧。
但看臉部輪廓,兩兄弟長得還是很像,濃眉大眼的帥氣,杭峰年輕陽光,杭陽成熟穩重。
阿拉法特看看杭峰,又看看杭陽,很喜歡。
阿拉酋富佬追星就是這麼簡單粗暴,20XX年度,最閃亮的兩顆極限運動之星,如今都和他成為了好朋友。
順帶收獲了“老星星”一顆,帶資加入到簡的大業中,未來自己也能在極限運動的高層有了說話的能力。
錢不是問題,結交偶像也就是興趣,但如果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成就新的事業,當真是再快樂不過。
大家求仁得仁,都很快樂。
和樂融融的十個小時行程,喝葡萄酒,吃小龍蝦,聽著音樂高談闊論,雖然這“墮落”的生活沒杭峰什麼事,但時間真的過的很快。
當飛機降落的時候,杭峰猛然驚醒,看向簡。
離彆的愁緒,這時候才絲絲拉拉的從心臟裡扯出來。
疼。
疼的眼眶都紅了。
簡揉揉杭峰的腦袋,起身下了飛機。
分開還要幾天,怎麼都要等杭峰比完了賽再走。
有這些大人們在,這次杭峰的出行依舊沒有操心。
從機場出來,一輛嶄新的豪華大巴就停在門口,阿拉法特的老管家站在門口迎接他們上車。
一共是九個人,行李放在車廂下麵,裡麵座位寬裕,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還播放著阿拉法特喜歡的音樂。
這次出行,阿拉法特幾乎承擔了所有的費用,像是杭峰的個人讚助商,以回報自己在華國受到的熱情接待。
杭峰和簡坐在了一起,簡有點意外地看著他,大孩子和小孩兒不一樣,沒那麼黏糊,在有更多選擇的情況下,杭峰從來不會和他擠在一起。
所以杭峰往這裡一坐,他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被人牽掛著,眷戀著的感覺,簡並不陌生,但在親情方麵,杭峰是獨一份,這讓簡也有了幾分離愁,不得不開口說話轉移注意力。
“到了地方我先去幫你拿地圖,你不要急著休息,如果能參加,第一時間參加安全課培訓,隻有上夠了課時才能參加比賽,這兩天會很辛苦。”
“嗯。”
“瑞國這條四星賽道舉辦過三次比賽,留下的視頻資料不少,是比較容易上手的賽道,但同樣的,大家起點都高,競爭就會變得更加激烈,這裡麵不乏一些停留在四星,並且滑過這條賽道的運動員。”
“嗯。”
“前三名晉級五星,4~12名拿到四星資格,所以我們的目標定在1/4賽就好,你下半年的重點在常規賽,以一個好的狀態參加全國聯賽更為重要,所以……”
杭峰突然轉過身,麵色嚴肅地看著簡,說:“簡,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簡沒有話被打斷的不悅,他耐心地看著杭峰,點頭示意他說。
杭峰還沒開口,臉就紅了,“我對唐雋表白,我們在一起了。”
“哦!?”簡眼睛瞬間明亮,那是不困的表情,在八卦麵前誰還不是個老boy。
這大概就是簡和其他長輩不一樣的地方吧,西方式的教育不能說好,但確實更容易走進孩子的內心。
杭峰防著他爸媽,卻很願意和簡分享自己的感情,甚至覺得瞞著他是一種不尊重的行為。
師生兩人就這麼小聲的,談論著那些那些心動,那次表白,和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戀愛方式。
大巴車沿著機場路直接開向雪山,過城而不入,緊鄰雪山建起的城市在厚厚雲層的籠罩下,黑壓壓的有種肅穆厚沉的氣息。
尤其裂開一角的雲,灑落下的金光,從某個角度看像是籠罩在一座尖塔的頂端時,猶如末日圖片裡蘊含出的希望之光。
杭峰去年就來過瑞國,參加“X-games”的超級U型池比賽,同樣是過城市而不入,乘坐大巴車繞了這座城市一截,隨後在岔路口拐進了連綿不絕的阿爾卑斯山脈。
雲這麼厚,天這麼沉,近期或許會有一場大雪,希望不會影響到比賽的正常舉行。
杭峰回過神來,就聽見簡說:“不要怕麻煩,一定要用***,這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對方負責,良好的習慣會受用一輩子,相信我,炎症可能會讓你痛不欲生。”
杭峰:“……”
米式的家長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簡說的自然,杭峰卻聽的麵紅耳赤,心臟亂跳,還想再聽。
隨後簡還提醒杭峰準備一些輔助工具,然後看著杭峰紅的要滴血的臉玩味地笑,說:“我是認真的,你不知道我有多認真的希望你們能夠健康持續地發展下去,所以不要害羞,在米國,每一個父母都會對他的孩子說這些,我以為我沒機會了,現在我非常高興,已經在想下一次送你的禮物,不同的品牌用起來效果確實天差地彆。”
杭峰這個年紀,正是對這部分知識空白,又特彆好奇的年代,他一邊不好意思,一邊又覺得可以和簡聊一天。
但簡再是開放,也有個底線,教導孩子安全的知識是他作為長輩的工作,但要是具體到姿勢……抬手,簡在杭峰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好了,接下來你該休息一會兒,接下來幾天會非常累,還需要你全力以赴的去應對,調整好心態吧,男孩。”
杭峰意猶未儘地把自己靠在椅背上,深呼吸。
大巴車行走在山脈中間的銀色路上,地上還有積雪,車開的很慢,搖搖晃晃的,杭峰的目光落在窗外,大山上那阡陌縱橫般的纜車線。
瑞國是一個活在半空中的國家。
一半的人住在城市裡,另外一半的人以村鎮的形勢居住在阿爾卑斯山腳下每一處平坦的地方,經營著一家家的雪場和旅館、紀念品商店,接待著每年來自全世界無數的滑雪愛好者。
在這裡,路麵交通其實非常不方便,尤其是在大雪封山後,開車出門並不安全。所以村子裡的村民就以纜車作為交通工具,前往各個村落、滑雪場和城市。
上一次過來,簡就帶著杭峰乘坐的是半空交通,非常有意思的體驗。
仔細回憶對照,杭峰很快發現,這次他們前往的地點,比上一次的比賽遠多了,像是開到了瑞國的邊境,阿爾卑斯山脈的最深處。
“FWT”的賽場之所以能夠成功乾掉“X-games”,除了他們粘性極強,非常具有遊戲性的“星級挑戰製”,還有就是他們不遺餘力地開發各種新的高難度的賽道吧。
優秀的雪資源,早就在過去幾百年的時間裡被當地人、以及資本占領,再想要得到合適的賽道,“FWT”隻能深入大山。
有些賽道甚至在人力無法到達的地方,需要乘坐直升機才能抵達出發點。
這一次,他們足足在大巴車裡坐了三個半小時,才抵達大賽的舉辦地點。
其實坐纜車會更快。而且在這裡下車後,他們最後還是要換乘纜車進山。
大巴車的司機手裡拿著錢,揮淚告彆,好久沒遇見這樣有錢的傻大戶了。
臨走前再三表示,需要用車一定要再聯係自己,千山萬水我陪你。
阿拉法特並不知道自己多花了錢還繞了遠路,杭峰也不清楚。不過就算知道估計也不會在意。
錢多,隨便造!
接下來,他們拎著行李登上纜車站,等來了一輛可以裝下50多人,類似於大巴車一樣的大型纜車,以雙纜線往返於大山裡的雪場,每80分鐘左右回來一次。
一樓的休息室裡擠滿等待進山的人。
這一次,阿拉法特沒辦法特殊化了。
出門采購的村民,大包小包地拎著食物坐上車,還有很多觀看四星挑戰賽的遊客。
不遠千裡來看四星挑戰賽的遊客,必然是滑雪愛好者和極限運動愛好者,杭峰和簡,還有杭陽都在第一時間戴上了墨鏡和帽子,避免麻煩。
隻有阿拉法特難受的像是身上長了跳蚤,正和管家商量能不能安排直升機進山。
聽了一耳朵的杭峰:“……”
纜車要在山裡開上四十分鐘,在離開纜車站五分鐘後,杭峰終於有了一點睡意。
之前太亢奮了,冷靜不下來,也睡不著。
果然下了車被冷風一吹,什麼念頭都淡了。
困。
“杭峰?”
杭峰剛閉上眼睛,就被叫醒,轉頭看見一個帥氣的金發大男孩兒笑的一臉陽光燦爛,繼而在杭峰回應聲中激動地抱頭大叫:“哦!真的是你!他們告訴我你會參加今年的四星賽我就來了,沒想到我會坐一輛車!”
車裡所有的目光都瞬間彙聚在杭峰的臉上。
這位金發大男孩兒激動的又指著簡叫:“這是簡嗎?哦!老天!你是簡!”
最後他的目光杭陽的臉上,大叫:“隊長!華國的隊長!哦,謝特!!我太幸運了!!”
是是是,給你能完了。
杭峰看著那些陸陸續續起身,想要過來的人,整理自己困倦的雙眼,無奈地露出了笑臉。
很好,一場在纜車上彆開生麵的見麵會。
而且還被逮了“一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