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個“榆木腦袋”乾脆也就不想了,求生欲十足地避開唐雋冷冷的目光,勾著手指將杭峰叫到了一旁。
“那姑娘還在門外呢,現在還來得及,怎麼樣?”
“什麼?”
“去微信號啊。”
“你彆害我!”
“啊?”
“咳!”杭峰醒了醒嗓子,說,“你喜歡你就堂堂正正地去認識,沒必要非得拉上我,每個人眼光不一樣,我都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何洲不說話了,好一會鄭重開口:“你說的對,是我一見鐘情,看在我一生一次的心動上,你幫幫我吧,你看她是追著你的,你幫我要個微信號碼,我真的很想認識她。”
“……”沉默了兩秒,杭峰說,“你等著。”
說完了“你等著”的杭峰,在何洲興奮期待的目光中,竟然奔著唐雋的方向走了去。
兩人用聽不見的聲音交談了一會兒,唐雋將手裡的書一合,起身走過來的時候,何洲竟然莫名的有點兒腳軟。
他能感覺到唐雋的不高興,更離奇的是他竟然還有點兒怕唐雋,明明是個書呆子,怎麼回事?
“手機。”唐雋到了何洲麵前攤手。
何洲就乖乖的把手機遞到了他的手心上,然後就那麼看著他走出VIP室,看了一圈後,朝著一名穿著白色衛衣的姑娘走了過去。
何洲一看就再想不到其他,激動地扯著杭峰的衣服說:“對對對,就是這姑娘,是不是很漂亮?”
杭峰沒覺得,胸太大了,本該寬鬆的衛衣繃得緊緊的,讓人覺得一點不體麵。還有就是臉上的妝容,這麼濃是怎麼看出來漂亮的?
而且……唐雋怎麼直接就找到這姑娘的?難道在他眼裡,這姑娘長得也很漂亮?
唐雋一去一回隻花了兩分鐘的時間門。
就看他拿出手機,指了一下杭峰和何洲這邊,那邊兒就高高興興的加了好友。
唐雋再回來,不顧那姑娘突然淡下的笑臉,直接將手機丟到了何洲的手裡,拉著杭峰就回到了椅子上。
杭峰沒讓自己的那點兒小心思表現出來,這樣的胡亂猜測真的沒什麼意義,唐雋深愛他這一點毋庸置疑。大不了就是像何洲說的那樣,那姑娘就是長在了全人類的審美點上,所以唐雋才能一眼認出。
杭峰心情不好,低頭看著手機也是眉心緊蹙,這種不悅不僅是一直關注他的唐雋看出來,就是辦完值機回來的老杭同誌也能看出來。
老杭同誌翹著二郎腿,手指在沙發的扶手上敲了敲,目光從杭峰的臉上移開,落在唐雋的臉上。
早前唐雋找女孩兒要微信的那一幕,正好被回來的他看見。
當然不是覺得唐雋能當著杭峰的麵,做出這種奇葩事,但不得不說,年輕人就是好啊,一點兒小小的誤會就上了臉,彌漫了整個VIP室的醋酸味,都是青春的氣息,嘖嘖嘖。
在看見唐雋終於忍無可忍,合攏書,探頭往杭峰那邊附耳低語的時候,老杭同誌搖頭笑著,移開了目光。
唐雋說:“怎麼了?”
“沒什麼。”
“不是說了我們不能瞞著對方,有事不要藏在心裡說開才好。”
杭峰想了想,說:“我沒見過你問何洲是哪個女孩……”
“……”唐雋愣了一下,繼而眼底浮現笑意,嘴角勾出甜蜜的弧度,小聲說,“他從一開始眼睛就黏在那姑娘身上了,不要小看我的觀察力啊。”
杭峰瞪眼:“你盯著何洲看?!”
“誰盯著他看了?觀察力,全局的。”
“不管,你盯著他看,還發現一符合全人類審美的姑娘,有空東看西看的,你不多看看我。”
“……”唐雋被杭峰的無賴說的詞窮,但在沉默了幾秒後,又笑了。
杭峰看見唐雋笑,他便也笑,兩人目光交織,“劈裡啪啦”的似有細小的電流閃個不停。
對麵坐著的老杭同誌抬手捂上了右臉。
牙疼。
上了飛機,杭峰和唐雋理所當然地坐在了相鄰的座椅上。
飛機飛出去不到一個小時,陸陸續續的就有人睡下,甚至響起了呼嚕聲。
杭峰找空姐要了兩張毛毯,給自己和唐雋蓋上,兩人一時間門沒有睡意,拿出筆記本電腦找了部電影,兩人戴著同一副的耳機安靜地看。
不知不覺間門,像回到了老宅的臥室裡,兩人的頭靠在了一起,毛毯下的手也十指交握,唐雋的每根手指,都被杭峰磋磨了個透。
老杭同誌上飛機後就放倒座椅睡了一個短覺,突然被尿憋醒,結果一起身就看見頭靠著頭,眼裡閃爍著相同光華的兩孩子。
老杭同誌愣了一秒後,又下意識的抬手捂住了自己右臉。
疼。
杭峰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再睜眼機艙裡的燈完全暗了下來,唐雋的頭歪著靠在他的肩膀上,而他則靠著唐雋的頭睡了不知道多久。
前方的筆記本電腦已經關上,就連自己耳朵上的耳塞都被摘下,放在了筆記本的電腦上麵。
是唐雋在自己睡著後做的。
明明是再平常不過的行為,杭峰卻在這安靜的夜晚,三萬英尺高的空中,心裡深處浮現出濃濃的幸福感。
最終,他左右看了一眼,確定周圍的人都睡下後,轉身托起唐雋的下巴,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唐雋被吻醒,似乎忘記了此刻身處哪裡,就像在家裡相處般,自自然然地抬手搭上杭峰的肩膀,並且張開了唇。
隻想淺嘗的杭峰頓時就是像是被人下了降頭,再也顧不上周圍的環境,加深了這個吻。
安靜而冗長。
於那太平洋上,燃燒著濃鬱熾烈的感情,像是一團天火在燃燒。
……
國家隊在澳洲訂的旅店算不上好,沿海的賓館價格昂貴,國家隊員是出國來訓練,而不是來享受,哪怕他們都是萬裡挑一的人才,也不能寵的過分。
因此,他們入住的是華國駐南澳皮皮市的一家華國辦事處,辦事處建在接近內陸的方向,所以從賓館前往訓練場需要坐車半個小時的時間門。
辦事處是在千禧年建成,當時奢華的建築在如今已經顯得非常落後,房間門內的設施設備也都老舊,除了床上用品經常換新以外,整體來說並不符合杭峰的消費標準。
無論是杭峰現在的個人資產,還是他在體育圈的名望,比賽入住的賓館幾乎都是當地排名前列的環境。
在這狹窄的房間門裡,杭峰連腳都伸不開,費勁地蹲在巴掌大的地方,整理自己和唐雋的行李。
唐雋則拿著自己裝在行李箱的消毒用品,在床頭床腳,浴室的馬桶上擦了又擦。
杭峰將兩人的衣服放進門後的衣櫃裡,說:“衝浪協會的收入一直有限,要不是今年奧運會,體育總局撥了一筆款項下來,估計出國集訓都得暫停。
滑雪隊雖說也不是強隊,但這些年也多多少少出了幾名優秀的運動員,衝浪隊到現在也就女隊那邊有一個能夠衝出亞洲的長板運動員,想要在國際賽場上拿到好成績,時間門還早著呢。
去年我不是參加青運會拿了冠軍嗎?老杭同誌就用我的名字往上麵申請了一大筆的錢,可惜這些錢大部分拿來補前兩年的窟窿,所以這次出國集訓就隻能繼續住長期合作的辦事處。”
杭峰想了想,又說:“我爸挺難的,你看浪域客人多,實際上屬於薄利多銷,海灘到現在都沒收錢。
公司的股份我爸一份,還有兩家投資公司,實際上都是國家單位,包括我爸在內,股份收入的錢,幾乎都投進了協會裡。
國家隊的教練和運動員原則上來說,就是浪域在養著。”
唐雋的聲音從浴室裡傳來:“所以說,這次出來訓練的差旅費,就是國家通過浪域賺的錢,換個名義,再拿出來唄。”
“對啊。”杭峰點頭,“一個體育項目,光靠國家補助是搞不起來的,關鍵還是要拉讚助。現在就看我這次回去後,參加的奧運預選賽表現出來的實力,老杭同誌早就惦記著把我當明星一樣包裝出去,簽一大筆的讚助費回來。”
聽這話說著,好像遇見了一個隻往錢看的教練,拚命壓榨隊員的價值。可要是把思維往前推,想想這些年老杭同誌和國家相關機構地付出,杭峰的出現簡直就是救命的稻草。
唐雋手上戴著長度到胳膊的膠手套,一手拿著抹布一手拿著消毒液,靠在門框上看著杭峰:“訓練認真一點,不準偷懶,回去拿個好成績,給你爸賺錢。”
“嘖。”杭峰說,“完全占我爸那邊兒啊?”
“當然,我嶽父。”
“公公吧?”杭峰說完,在唐雋瞪圓的眼睛裡,求生欲十足地說,“嗯,嶽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