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硯有些窘迫地移開目光,無奈地喊了一聲:“楚姐。”
楚秋靈捂著嘴笑了一聲:“怎麼了,怕被你褚隊看見?”
戚硯遲疑了一會:“也不是。”
楚秋靈:“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將照片給泄露出去的,不會讓你的褚隊知道,你有多喜歡他。”
戚硯表情雖然無奈,但卻並沒有否認這句話,而是將懷裡的人抱緊了些,也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極北天寒,這個季節,幾乎全都是白晝,沒有黑夜,應該更方便尋找,一定要在這個毒轉移之前將這東西給找出來。
飛機穿過雲層,經曆過十個多小時的飛行之後,終於到了最靠近極北之地的一個機場。
一下飛機,撲麵而來的寒風就讓一眾人忍不住瑟瑟發抖,紛紛從包裡掏出衣服給自己穿上。
褚行舟真的就睡了一路,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倒是戚硯,腿被壓麻了,幾乎都不能動,下飛機的時候,是被褚隊給抱下來的。
不明真相的隊員紛紛揶揄地看著兩個人,膽子大的,甚至還吹了口哨。
日常感慨,戀愛中的隊長可真是不一樣。
戚硯被迫看了一路,最後沒辦法,將腦袋埋在了褚行舟的肩膀上,徹底坐實了小嬌妻的嬌弱形象。
出了機場並沒有就到達他們想要去的地方,還需要穿過一大片的冰原。
不過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雖然天還亮著,但大家旅途勞頓,就決定原地整頓,在這裡休息一晚。
機場附近隻有一家酒店,也有不少來這裡旅遊的人,所以客房不是很多,幾個大男人擠在一間打地鋪倒是沒什麼問題,楚秋靈作為唯一的女性,自然是要單獨一個房間。
戚硯跟褚行舟也是單獨一間房,不過是個不算大的標間,大一點的房間全都給隨行的那些隊員了。
屋子裡暖氣很足,一進門戚硯就脫了外麵厚重的羽絨服。
看見那張床的時候,他腳步頓了頓。
這一米二的床真的能睡下他們兩個人?
褚行舟將包放在一旁的櫃子上,戚硯從裡麵找出換洗的衣服遞給他。
“你先洗澡。”
褚行舟看不見,東西都是戚硯收拾的,兩個人湊了一個行李箱,還有一個隨身的背包。
褚隊拿著衣服進了浴室,倒也沒有推辭,你先我後的。
標間雖然小,但還挺乾淨的,熱騰騰的水汽衝走了一身的疲憊。
因為在飛機上睡過,兩個人都不是很困,洗完之後就坐在床上,研究地圖。
極北之地在電子地圖上有一個大概的範圍,也有些路線,但是裡麵具體的地圖還是要找當地人尋找紙質的。
那些會更詳細一些。
戚硯將路線全都研究了一遍,發現極北之地總共有三個方向,東北,西北,正北,到時候他們可以兵分三路,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就進行聯絡。
褚行舟看不見地圖,幫不上忙,卻是摸索著抬起戚硯的腿。
戚小硯驚得抬起頭:“你乾什麼?”
褚行舟一本正經地說道:“盲人按摩,你不是腿麻了。”
這人一邊說,當真一板一眼地按摩起來。
戚硯覺得挺享受,沒拒絕,將自己的方案跟褚行舟分享了一下。
褚隊輕輕地敲著他的腿,頗為無助地說道:“我現在就是個瞎子,這點安排,你做主就行。”
戚硯:“楚秋靈就讓她跟著我們,我看周笑挺可靠的,讓他帶一隊人上西北方向,阿傑雖然平日裡咋咋呼呼的,不過大事上也挺可靠的,可以讓他帶一隊人往東北方向找過去。”
褚行舟不著痕跡地問道:“阿傑是誰?”
戚硯:“莊偉傑,我大學室友,之前不是跟你提過。”
褚隊長長地“哦”了一聲,不說話,專心地聽著他安排。
等戚硯將所有的東西都考慮完了,放下東西,準備睡覺,養精蓄銳的時候,褚行舟抱著人突然說道:“你叫彆人阿傑,卻叫我褚行舟,戚小硯,是不是該改個稱呼了。”
戚硯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住了,他一直都是褚行舟,褚行舟的喊著,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勁。
床本來就不大,兩人幾乎貼在一起,褚行舟摟著他的腰,不依不饒:“阿硯,你換個彆的叫法。”
戚硯遲疑了一下,小聲地喊了一句:“行舟?”
褚行舟呼吸一重,突然就沉默了。
這種親昵的稱呼真的很讓人上頭,他是第一次聽見戚硯這麼叫他,隻覺得渾身發熱,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親他。
他的沉默讓戚硯誤會了,以為他不喜歡這個稱呼。
除了褚行舟,行舟,還能叫什麼?
戚硯糾結了一下,在黑暗裡微微抬眸,突然喊道:“哥,褚哥。”
他的聲音很低,大概是有些羞恥,還帶著一點顫音,就像是一種不經意的撒嬌,每個字都戳在了褚行舟的心窩上。
戚硯聽不見他的動靜,問道:“這個稱呼也不行嗎?”
褚行舟卻是突然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兩隻手扣著他的手腕,低下頭,輕輕地蹭著他的頸邊:“很喜歡,你再叫一遍。”
戚硯耳朵不受控的發燙,但還是叫了一聲:“褚哥。”
下一瞬,就被人堵住了嘴巴。
褚行舟也沒想過,不過就是個簡單的稱呼,怎麼就讓他忍不住發了狂,不光是腦子發熱,全身都躁得慌。
心裡發了狠,連帶著動作都透著幾分急切和難以控製的力道。
戚硯兩隻手都被壓在了腦袋邊上,幾乎被他困在了懷裡。
褚行舟將人結結實實地親了個過癮,直到這個吻順著脖子往下的時候,戚硯這才抬起腿,給了他一膝蓋。
“褚行舟,夠了你。”
褚行舟撐著床鋪停下動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爬起身又摸索著去了浴室
。
戚硯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也忍不住喘息,努力平複著情緒,直到所有的火焰被壓下去,褚行舟也帶著一身水汽上了床。
“不鬨你,等這事結束,我一定……”
一定怎麼樣他沒說,戚硯側過身縮進了他懷中,閉上眼睛,沒有拒絕。
床雖然小,但這一覺睡的還算舒服。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在大廳集合,戚硯將前一天晚上跟褚行舟商量好的路線交給眾人,並且告訴大家注意安全,一旦有什麼異常及時聯係,千萬不要擅自行動。
所有人整裝待發。
走之前,褚行舟站在隊伍地最前端,他雖然看不見,可心裡卻是知道跟著他出來的究竟是哪些兄弟。
“謝謝兄弟們為我奔波,我沒有彆的要求,隻希望大家記住一件事情,以自己的生命安全為第一要務,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命才是最重要的,聽清楚了嗎?”
“褚隊,聽清楚了。”
褚行舟:“好,出發!”
三小隊,其餘兩隊都是九個人,他們這隊加上楚秋靈一共七個,方向是正北。
外麵很冷,異能者的身體抗寒,隻是在外麵加了一件羽絨服就足夠保暖,作為唯一一個“普通人”的戚硯,不光是穿了羽絨服,帶著棉質的帽子,腳上還被迫穿上了厚厚的雪地靴,整個人都包成了一個團子。
戚硯本人是抗拒的,可楚秋靈特意警告他,在這裡要是生病了,會非常的麻煩,所以這些裝備,他必須穿著。
反抗無效,戚小硯隻能頂著這身裝備,跟著眾人往裡走。
穿過冰原需要這裡特殊的冰橇車,光靠著雙腿走過去,不僅費時,還很容易摔跤。
在渡口就能租到,三四個人一輛。
褚行舟和戚硯帶著楚秋靈坐了一輛,他負責開,另外隊人跟在他的身後。
楚秋靈坐在後座上,一隻手撐著腦袋,紅色的波浪卷在寒風裡隨風飛舞著,眼神落在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褚行舟原本想擠到前麵去,還是被戚硯給趕回來了。
“你好好坐著,彆影響我開車。”
這冰橇車操作不難,就是沒有擋風的東西,風大了很容易迷眼睛。
褚行舟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阿硯,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眼睛,也不用讓你跟著我遭這個罪。”
戚硯腦門青筋微跳,這風沒吹的他腦袋疼,倒是褚行舟的話,讓他覺得想揍人。
“褚行舟,你快閉嘴吧。”
褚行舟:“阿硯,你怎麼又欺負我。”
戚硯選擇了加快了速度,讓褚行舟所有的話都淹沒在風裡。
楚秋靈圍觀了一下,最終沒忍住,還是捂著嘴大笑起來:“褚隊那麼威風一個人,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褚行舟隻恨自己看不見,不然這會大概是要給楚秋靈一個難以意會的眼神:“你個單身懂什麼,這不叫怕老婆,這叫疼老婆,算了,跟你們這種沒談
過戀愛的交流不上。”
楚秋靈一言難儘地看著他,覺得這麼些年可能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褚行舟,或者這根本不是他本人,而是什麼多年走失的雙胞胎兄弟。
戚硯心裡默念著自己選的,自己選的,然後又加快了速度,試圖用寒風將褚行舟那張嘴巴給封上。
雪橇車在冰原上行駛了四個多小時候,終於到了對岸。
在風裡吹了這麼久寒風的褚隊也終於閉上了嘴巴,哪怕是異能者抗凍,這個時候也嘴硬不起來,說自己真的一點都不冷。
倒是包裹的嚴嚴實實,開車的戚硯一點沒感覺。
跨過冰原之後,這地方更冷了,入眼的全都是一望無際的白,冰川,雪山,茫茫極北,幾個人在裡麵渺小的不值一提。
戚硯拿出聯絡設備跟其餘的兩隊人聯係了一下,順便分享了一下定位,他們也都從冰原裡出來了,看到的都是差不多的景象。
穿過冰原之後的極北之地是沒有人居住的,沒有正常人能在這種環境裡生存下去,但沿途還是有房子的,不過這些房子並不是給人住的,而是給路過的人一個暫時休息的地方。
越往裡走,人的蹤跡就越少。
戚硯他們又走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在一處木房子前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