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進了戰艦後, 沒有去打擾盧煬,直接一個人去了醫務人員的醫務室, 醫護人員都在這裡。
趙醫生比較有經驗, 以前做過隨行軍醫, 所以站在中央指導大家。
阮眠走過去幫忙, 他正低頭整理工作需要的東西, 劉明虎忽然敲了敲門,站在門口叫阮眠出去。
阮眠摘掉手套, 走出門,看著他有些詫異的問:“你怎麼來了?”
“少將讓我來的。”劉明虎笑了笑, 拿出一個絨毛吊墜, 遞給阮眠,“大嫂,這是少將讓我給你的,他說你如果聽到炮火的轟鳴的聲, 覺得害怕,就把這個放到身上。”
阮眠把絨毛吊墜接過來拿在手裡,低頭看了看,不由笑了一下, 他能認出來, 這是用雪狼的狼毛做成的, 摸起來有些硬, 卻意外的順滑。
劉明虎看著阮眠手裡的毛絨吊墜撇嘴, 他覺得少將實在多此一舉, 大嫂躲在戰艦裡,隻要他們不倒下,敵人就不會衝進來。
在他看來,就算大嫂是Omega,也不至於膽小到聽點兒轟鳴聲都會害怕,再說了,就算大嫂害怕,拿著那麼一小縷狼毛有什麼用?難道還能當武器不成。
他實在不懂人家小情侶的情趣,隻敢在心裡腹誹幾句。
阮眠把絨毛吊墜放進上衣兜裡,貼近胸口的位置放好,抬頭對劉明虎笑了笑,“謝謝你給我送過來。”
“不用謝。”劉明虎憨笑著撓了撓頭,“那我先回去了。”
阮眠點點頭,目送著他走遠,回了屋裡。
王大力和沈承正在放置東西,看到他回來,沈承抬了抬頭,忍不住打趣道:“有人關心就是好,不像我這孤家寡人,來了戰場也沒有人關心。”
阮眠莞爾,走到桌邊坐下,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問沈承,“那你還主動申請過來做隨行軍醫?”
“你們兩個都來了,我怎麼能不來?我可不能給我們學校拖後腿。”沈承笑道。
他不想承認,他來到安城之後,也燃起了幾分熱血,當時想也沒想就報了名。
阮眠笑了笑,低頭喝了一口水。
王大力看著他有些擔心的問:“你……能行嗎?”
他知道阮眠的原形是兔子,膽子小,所以有些擔心他在戰艦上會承受不了心裡壓力。
阮眠笑著搖了搖頭,“沒事,我有秘密武器,不會害怕的。”
他的手指輕輕摸了摸兜裡的狼毛,感覺一陣莫名的安心,即使身處戰艦裡,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王大力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跟盧煬有關,所以自動自覺的沒有多問,免得自己胸口又被插上一箭。
接下來幾天,軍隊和海盜正式開戰,醫務室的病患越來越多,阮眠每天忙得不可開交,戰艦外的轟炸聲也越來越響,交鋒不斷,盧煬要指揮作戰,同樣忙得通宵達旦。
阮眠的原形是兔子,膽子本來就比常小,對他來說上手術台做手術,已經要鼓足勇氣,充滿了壓力,現在不但要一個手術接著一個手術,還要麵對戰艦外的轟炸聲,他每次聽到突然炸開的巨大響聲,都控製不住的想要顫抖,還好盧煬給了他絨毛吊墜,讓他安心不少。
每當外麵的轟鳴聲太大的時候,阮眠就伸手摸摸兜裡的吊墜,這樣就可以放下心來,更好的投入到工作當中。
他漸漸適應了戰艦裡的工作量,第一次感受到了戰場的殘酷,他看著一名名傷患,能做的隻有更努力的工作,即使他擔心盧煬,想要去看看盧煬,也不敢耽誤一分一秒。
幾天後,傷患漸漸少了起來,大家可以稍微休息一會兒,沒有那麼忙碌了。
休息的間隙,沈承看著屋內的病人,忽然道:“我不走了,實習結束,我也要留在安城這裡。”
趙醫生摘掉口罩,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的道:“小夥子,好樣的!年輕人就是要有熱血,我們都老了,正需要你們年輕人來接我們的班,如果人人都畏懼生死,貪圖享樂,不敢來安城,那麼誰來守護帝國的平安?”
沈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趙醫生,愧疚的說:“其實我一開始也不想來的,是逼不得已才來的。”
趙醫生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年輕的時候也是,我是被我老師送過來了,可是我來了之後,他讓我走,我都不想走了。”
王大力在旁邊聽著他們的對話,忍不住笑了,插話道:“原來您也是啊。”
“對啊,我們那個時候沒有幾個是情願過來的,你們……”
阮眠靜靜聽了一會兒,跟著笑了笑,拿了一瓶牛奶走了出去,想要趁著休息多透透氣。
他走到戰艦走廊儘頭的窗邊,靠在牆上,喝了一口牛奶,眼睛看著窗外滾滾的濃煙,微微有些出神。
他這幾天沒有多少休息時間,睡的很少,所以眼底看起來有些疲憊。
如果不是今天病患少了一些,大家根本沒有時間喘口氣,稍微休息一下,這是阮眠工作以來,最忙碌的一段時間。
“在想什麼?”盧煬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站在他身後問。
阮眠聽到他的聲音回頭,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們雖然在一艘戰艦上,見麵的機會卻不多,除了知道對方平安外,沒有多少時間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