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 / 2)

“活該,”徐容繡下了定論,“色胚。”

宋子遇一聽哼哼唧唧道,“那為夫……”

徐容繡扭頭一看,色胚說了半句話就睡著了。

第二日徐容繡早早的起來,做了早飯便與田氏提前去了鋪子,烤雞烤上,麻辣燙鍋底熬上,又把田友德買回來的肉骨頭燉上。田友德看著她欲言又止,田氏瞧見了皺眉道,“有什麼話就說。”

田友德道,“今日去買骨頭的時候正好你爹在那鋪子裡,問你生意如今做的如何了。然後我說挺好的,他又什麼都不說了,瞧著倒是怪可憐的。”

“可憐?”徐容繡嗤笑,“他不是又續娶了,將那女子娶進門了,還擔心什麼?想要孩子現成的有倆兒子,想要小的就再生。他這副作態給誰看,我估摸著是故意在那等著你呢。”她頓了頓,又問,“我堂哥可說什麼?”

田友德搖頭,“阿東什麼都沒說。”

“那就不管他,他問你就挑揀著答。”田氏囑咐道,“就算他現在知道錯了,以前造成的傷害就真的能當成什麼都沒發生了?這是不可能的。”

徐容繡點頭,“娘說的沒錯,而且他根本就沒覺得自己哪裡粗了。他覺得他是當爹的,就算做錯了我們做兒女的也該原諒他,可是憑什麼呢?”

徐容繡說完就去忙了,田友德也不多說了,田友水拉住他小聲道,“這事你少多嘴。”

田友德奧了一聲,“我知道了。”

烤雞剛烤好,外頭傳來說話聲,徐容繡隻當是食客,不想田友水進來道,“弟妹,來的是太白樓的馬掌櫃。”

徐容繡眉頭一跳,心道,終於來了。

太白樓是清河縣最大的酒樓,在清河縣名聲也極佳,食品更是豐富多樣,不管是有錢人還是窮人都吃得,徐容繡當初想著賣酸菜方子,其實意動的主顧便是太白樓,這兩日也有其他的酒樓來尋過她,但談過之後她覺得並不合適便都推了,目的就是等太白樓的人。沒想到馬掌櫃真的就來了。

宋家食鋪開的日子並不長,但不管是麻辣燙還是烤雞都賣的極好,若是尋常的鋪子馬掌櫃也就不在意了,但偏偏他媳婦喜歡宋家食鋪的烤雞,昨日聽聞宋家食鋪又出了酸菜排骨米飯,他媳婦又來買了一份,回去他也嘗了兩口味道實在是好,在大冬天裡最是開胃。這要是放到酒樓裡想必也是非常好賣的。所以馬掌櫃便起了這心思,與東家商議之後決定來探探宋家的底,問一下對方是否願意賣方子。

這時候買賣人都是將方子捏在自己手裡,有的甚至作為傳家寶傳給後代以求後代人衣食無憂,像宋家食鋪這幾樣食物的方子馬掌櫃和東家都想買下來,可惜人家不一定樂意,他如今過來也隻是問一下,若是能成最好,不成也拉倒。他可是聽說了,他們酒樓的幾個對家也來問過,最後都是無功而返。

馬掌櫃說明來意,徐容繡並不意外,她道:“這方子可以賣,但是我有個要求。”

一聽她樂意賣,馬掌櫃頓時高興了,他急忙問道,“你說。”

徐容繡道,“這方子是我這裡傳出去的,但是日後我們店裡還能做酸菜,就是說這酸菜是你我兩家共有。如今我買賣已經開始了,斷不會為了賣方子就斷掉的。”

馬掌櫃沉吟,“可酒樓價格一向比普通食肆要高,這利潤恐怕就……”

“酸菜的吃法,我能給你列出十種出來,並非隻燉排骨,我燉排骨隻因為這容易做,不占用人手。”徐容繡道,“這排骨米飯本不適合酒樓,其他的卻是可以的。”

馬掌櫃一琢磨也是,便問,“那你打算賣多少銀子?”

徐容繡伸出三根手指,“三千兩。”

馬掌櫃搖頭,“貴了。”

徐容繡站起來,直接了當道,“那沒的談了,我是喜歡太白樓的做事風格,否則我昨日早賣給豐迎樓了。他們出價便是三千兩。”

對於對家出了多少銀子馬掌櫃雖然不知道,但這三千兩確實超出了他和東家的預期,於是他便道,“那容我回去與東家商議一番。”

徐容繡自然沒有不應的,還特意裝了一份排骨米飯給馬掌櫃,“麻煩馬掌櫃帶給東家嘗嘗。”

“多謝徐老板。”馬掌櫃暗道徐容繡會做生意遂將排骨收了。回去便給東家送了過去。

太白樓的東家曹恩伯覺得有意思,打開嘗了一口,頓時點頭,“的確不錯,那就買了。”

馬掌櫃覺得自己東家太過草率,還要再問問,曹恩伯道,“好東西就該一起分享,就買了。”

於是馬掌櫃便直接拿了寫了契約來找徐容繡,徐容繡看了眼覺得沒什麼問題,便跟著馬掌櫃去與曹恩伯簽契約。田友水不放心她便跟著一同去了。

曹恩伯今年不過二十來歲,瞧見同樣年輕的徐容繡頓時覺得有趣,非常痛苦的簽字畫押又拿了銀票。

曹恩伯道,“希望以後合作愉快。”

徐容繡木著臉道,“我還沒給你方子。”

曹恩伯一愣,還真是這樣,馬掌櫃無奈道,“那麻煩徐老板了。”

於是徐容繡便在曹恩伯的注視下將方子寫了出來。徐容繡識字認字,可寫毛筆字就不大行,歪歪扭扭的勉強能夠認出來,她寫的時候就聽見曹恩伯隱忍的笑意,待她寫完又非常辛苦的憋住了。徐容繡隻當沒聽見,將方子遞給曹恩伯,“那我走了。”

她一走,曹恩伯看著方子頓時樂不可支,“真想不到徐掌櫃寫的字居然……這麼難看。”

馬掌櫃注意力卻不在字上,他看著方子皺眉道,“沒想到居然這麼簡單。”

曹恩伯指了指後麵步驟詳儘的菜譜道,“菜譜就不值錢了?”

馬掌櫃一想也是,當即拿了菜譜出去找大廚研究醃製酸菜了。

這酸菜也算季節性的,趁著天還冷著起碼還能賣一陣子。不過酒樓有夏季儲藏菜的地窖,或許夏日的時候放地窖裡也行,大夏天的用酸菜做個大包子或者來個辣口,肯定開胃。

去找大廚的路上馬掌櫃便想了很多,屋裡曹恩伯卻看著門口愣神,沒想到以前名聲那麼不好的一個女人長的居然這麼好看,可惜啊可惜,已經嫁人了。

徐容繡和田友水出了太白樓,田友水提醒道,“弟妹,我瞧著那東家看你眼神不大好。”

徐容繡沒多想,“管他呢,反正一錘子買賣,日後有好東西我也不打算賣了的。”

有了這三千兩銀子起碼秋天宋子遇鄉試和明年的春闈盤纏不用發愁,即便到時候她跟著或者將來在外落戶的銀子也有了。至於她腦子裡的那些菜譜,她也是有規劃的,如今實力不夠,隻能做點這小買賣,等錢多了,她當然想做大,讓人給她乾活的。

田友水見她根本沒往上想便也沒再多提,回去也沒與他姑母說這事。

徐容繡賣方子這事除了宋家人旁人並不知曉,故此她回去將錢藏起來也沒引起旁人的注意。到了晚上的時候徐容繡將一疊銀票拿出來放到桌上,全家人都驚呆了。

他們都知道徐容繡要賣方子,可沒想到居然能賣出這麼高的價格來。鄉下尋常人家三五兩銀子就能湊合過一年,縣城的百姓富裕一些十來兩也儘夠了,可他們萬萬沒想到就那醃製酸菜的方子都能賣到三千兩銀子!三千兩啊,奢侈一些一年花上一百兩,也能花上三十年了。

田氏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多錢,瞧著這銀票,不由道,“那太白樓的掌櫃的莫不是傻?”

徐容繡忍俊不禁,她給大家算了一筆賬,“太白樓人流量大,而我又附贈十個關於酸菜的菜譜,太白樓即便一個菜掙二十文,一百個菜便是二兩銀子的利潤,可他們酒樓日均流量可不止一百人,更何況像其中幾個菜是麵對富戶的,加的利潤肯定也高。雖然頭幾年可能不賺錢,但是方子卻是長久的,酒樓也是長久的。後頭可不就是純利潤了?”

她這麼一算,其他人也明白過來,說到底拿著方子就是值錢的。

徐容繡說完便將銀票收了起來,其他人也沒什麼意見。趁著時間充足,徐容繡又算了筆賬,這五個月來開鋪子烤雞和麻辣燙竟也賺了有五十多兩,雖然比起酸菜方子賣的價錢是少了很多,但是全家的日子卻不用發愁。田氏甚至覺得烤雞和,麻辣燙可以世世代代賣下去,子孫後代都不愁日子好過。

徐容繡自然不滿足於這一點,也深知科舉花費的巨大,尤其家中兩個讀書人,筆墨紙硯按月都要添補,其他的還有人情世事,趕考都花費不少,一年即便賺上一百兩也還不是不多的。

當然這些都在她計劃之內,慢慢的都會好起來的。

出了正月天氣逐漸暖和起來,麻辣燙的生意眼瞅著人也少了不少,烤雞倒還是賣的挺好,但夏天的時候免不了也會受影響。徐容繡索性直接將麻辣燙停了,打算研究點新東西添補上。

至於賣什麼,她還得好好思量。

這時候宋子遇帶回來好消息,他在書院月考得了頭名,書院獎勵了三兩銀子。宋子遇得了獎勵第一件事便是跟自家媳婦邀功,一張臉充滿期待的問徐容繡要獎勵。

徐容繡這幾日再琢磨吃食,哪有功夫搭理他,突然察覺周圍安靜下來了,不由看向宋子遇,宋子遇一臉哀怨,“娘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徐容繡不由笑道,“沒有的事。”

“可你沒說給我獎勵。”宋子遇可憐巴巴的說,“我考了頭名。”

徐容繡知道他讀書辛苦,不由心軟,“那你說你想要什麼獎勵,我都滿足你。”

宋子遇眼珠子一轉,興奮道,“當真?”

徐容繡覺得似乎情況有些不對,但還是硬著頭皮嗯了一聲,“當真,。”

她話音剛落,宋子遇就朝她撲了過來,一副猴急道,“娘子,咱們乾點有意義的事。”

徐容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