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 / 2)

許寧手中的鴨脖被搶走,還被宋子遇這般說教頓時驚訝,他看了眼空了的手道,“咱們這不是來的男人間的對話嗎?怎麼就成了撬弟妹牆角了?”他不由搖頭歎氣道,“宋子遇啊宋子遇,我怎麼瞧著你是被你娘子管傻了呢?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理,在外逢場作戲也是應酬,作為妻子就該體貼大度理解男人的不易,怎麼到你家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大事了?男人在外打拚累死累活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妻兒老小能夠過的好,男人都這般辛苦了,養個小妾再找個女人快活快活又能如何,又沒說讓家裡頭的讓出位置來。”

他話說完便見宋子遇雙目沉沉裡頭似有怒火奔騰,“宋子遇,你是不敢還是不想?我不信你出門在外這般久能沒有需求。”在他看來哪個男人不喜歡女人,尤其他們出公差在外,甚至一連幾個月都不在家中,總不能一直憋著,不說他們這些官員,就算是底下那些衙役也會在晚上空閒的時候去快活快活,這些他們都清楚也不覺得有什麼,可偏偏就有這麼個傻子,出門在外還將家中女人的話當作聖旨。

宋子遇聽他越說越離譜,心中怒火也越發的旺盛,他將桌上的鴨脖等物收拾起來,對著許寧道,“許大人是這樣的人請不要將下官也想成這樣的人。作為一個男人連自己下三路都管不好,談何建功立業!若男人在外打拚隻是為了能夠得到更多女人,那你可曾問過家中的妻兒這是不是他們想要的!我們飽讀詩書,寒窗苦讀十餘載,難不成就為了一朝快活!”

見許寧似乎不讚同目露驚訝,宋子遇譏誚道,“是了,是宋子遇要求過高了,我再怎麼能要求旁人與我一般。是人都有自己的私欲,但是!”他頓了頓,斬釘截鐵道,“請不要將你自己齷齪想法強加到子遇頭上,子遇這輩子除了我家娘子都不會有第二個女人,以前我發過誓,如今我依然不悔!我與許大人觀點不和,就不打攪許大人了,告辭!”

宋子遇說完猛然轉身,走到門口時他又倒了回來,將桌上的鴨貨烤雞全都拿了起來,他氣道,“這是我娘子做的,不給你吃。”

說完在許寧的震驚中飛快的開門而後摔門而去。

許寧好半晌沒反應過來,他這是讓個毛頭小子甩臉色了?你走就走唄,乾嘛將鴨貨也拿走了啊?好歹給留一口啊。

宋子遇這次還真就小心眼上了,後頭幾日他的好東西誰要都給,唯獨不給許寧,可把許寧委屈壞了。他不過是作為一個過來人勸了他幾句也是為了他好讓他快活,可沒想到成了這般模樣。

馬侍郎似乎察覺出宋子遇心情不爽便問他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沒想到宋子遇問他,“侍郎大人,您家中有妾侍嗎?”

馬侍郎不明白所以,但仍舊點頭道,“有的,兩個妾侍,還有三個通房,怎麼想女人了?想女人了本官晚上的時候帶你去見識一番,但咱們這次出行不適合帶著,等日後讓她自己找上京城去也可。”

宋子遇瞪大眼睛,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侍郎大人!虧得他還以為侍郎大人家中隻有一個妻子,沒想到不光有妾連沒名分的通房都有三個!而且還以這般揣度他,覺得他是想女人了!他是那樣的人嗎!以為他是隨便什麼女人都能睡的嗎!他的身體可是他娘子的,除了他娘子誰都不能染指!

宋子遇氣呼呼的想著不禁拿眼去打量馬侍郎。

馬侍郎今年四十五歲,已經是做人祖父的年紀,沒想到還養著這麼多的女人!行嗎你!宋子遇的目光在馬侍郎下三路遛了一圈仍舊不解氣,心裡氣悶的很,接著連辣鴨頭也不給馬侍郎吃了。

於是繼許寧之後馬侍郎的鴨貨也斷糧了,沒的吃了!

他這般所為馬侍郎覺出味來了,叫來與宋子遇交好的許寧問他,“宋子遇到底怎麼了?”

許寧也是一臉的鬱悶,憋了半晌將那日兩人喝酒時說的話說了。馬侍郎恍然大悟,當即瞪眼埋怨許寧,“難怪宋子遇這小子連辣鴨頭都不給我吃了,原來根源在你,是你連累了本官啊。”

聞言許寧一臉的委屈,“我也是好心好意……”

“他與他娘子感情好你摻合什麼?明知道他死腦筋非得與他說道,你這自找的。”馬侍郎喜歡啃辣鴨頭,奈何宋子遇鐵了心的不給他們倆,兩人又不好意思主動去要,生生氣的要命,就盼著宋子遇氣性消了能主動一些,不然他們隻能乾看著不能吃了。

過了兩日一行人離開陝西沿著黃河往山西那段繼續進行,一直到離開山西的時候宋子遇似乎才忘了這倆人的不好,勉強樂意分給他們吃了。

馬侍郎和許寧如今也看出來了,宋子遇與他娘子感情好真不是做給他們瞧的,人家的確是好,這信但凡有人回京必定有他們兩的,就隻看宋子遇那一封封信就知道宋子遇多體貼他的娘子了。

因為宋子遇的事,馬侍郎和許寧不禁檢討,難不成他們以前對自己娘子真的太冷淡了?

於是馬侍郎和許寧也在寄信的時候單獨給自家婆娘寄了一封,難得的說了些情話。

幾日後回京的人回來了,還捎來了他們夫人的回信。馬侍郎打開一看,他家夫人隻給回了一句話:腦子不正常?不舒服去看大夫。

許寧的太太倒是洋洋灑灑寫了不少,可最後他也看出來了,他娘子似乎也很驚訝,但好像也是讓他去看大夫,還說他若是在外頭有看上的姑娘就帶回去,她不嫌棄。

馬侍郎氣的將信扔了,“迂腐!老夫就不該與那婆娘說什麼軟話!”

倒是許寧,拿著自家太太的信看了兩遍,心裡不禁想起宋子遇當初對他說的話來,難道他真的錯了?

男人一般不想承認自己錯了沒錯這事的,由此下去馬侍郎雖然覺得自家婆娘不可理喻,可下一次瞧見宋子遇樂顛顛的寄信的時候還是單獨寫了一封。

馬侍郎問宋子遇道,“瞧著你日日寫信,有那麼多話要說?”

宋子遇驚訝道,“怎麼沒有。咱們每日出去辦差見了哪些人,我都挑揀著能說的說一些,有趣的事也寫一些,當然更多的還是談論我家胖閨女每日的活動,可有意思了。”

馬侍郎皺眉,外頭的事怎麼好與家中的婆娘說,她們能懂?

對此宋子遇又忍不住嘲諷馬侍郎了,“有些婦人的確不如男人眼界開闊,可造成婦人眼界不開闊的根源說到底還是在男人。男人將她們關在家裡相夫教子她們哪有機會接觸外頭的事情。像我娘子想做生意就做生意,心裡的彎彎繞繞比我知道的多的多,像來時那些好東西,大人以為我會舍得?”見馬侍郎不滿的瞪眼,他也不害怕,這一個多月的相處他也瞧明白了馬侍郎就是麵上嚴肅點,其實對人並不苛刻,這也是他敢在他跟前什麼都說的緣故。

“那都是我娘子準備的,就擔心我與你們相處不好,你們給我穿小鞋。”宋子遇絲毫不避諱道,“我娘子考慮事情實在太長遠了。”

他說的簡單,馬侍郎卻氣的心肝肺的都疼,尤其宋子遇這一套女子眼界不開闊的根源在男人這理論,他根本不能苟同。在他眼裡,女人就該在後院相夫教子,打理內院的事情,像宋子遇娘子那般拋頭露麵才是要不得的。

但也像宋子遇說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吃了人家準備的東西,他還真做不出當著宋子遇的麵說徐容繡不是的話來。

宋子遇覺還自以為馬侍郎聽進去了,興奮的叨叨,恨不得將自己那一套寵妻寶典語錄整理成冊全部灌輸到馬侍郎腦子裡去。

好在他們的前期工作也並不輕鬆,宋子遇也沒多少機會逮著馬侍郎灌輸他的理論。一係列測算各種的調查都需要陸陸續續的做,因為很多建議都是宋子遇提出來的,所以宋子遇格外的忙碌。

黃河水患根在治沙,可治沙的關鍵是什麼?

宋子遇說了,種樹種草,地表減少裸露土地,等樹木的根係紮根地下將土地牢牢的抓住,那麼黃河水中的沙自然而然的減少。但這是一項長期的工程,並非一年兩年能夠完成的,還需後頭幾年甚至幾十年裡堅持不懈的去做。按照徐容繡當初說的,反正都是種樹那就種果樹,如今水果並不便宜,好些鄉下地方的人一年到頭都舍不得吃上幾個,可若是整個黃土高原都開始種果樹,不但能防風固沙還能增加大周水果的產量,種地的百姓也能多一條出路。

宋子遇深以為然,所以來到這邊後他還調查了一番這邊土壤適合栽種什麼樹木,什麼果樹,雖然適合的品種少了些,可總歸有所收貨。

眼下他們要做的工作不光是測算這些,還得去查看黃河的支流,到時做好黃河分流清淤的事情,若是能將各支流與南邊的淮河等河流串聯起來,或許能夠發展河運也說不定。

從九月底出發一直到臘月初,一行人總算沿著黃河中下遊跑了一個遍。待到了臘月初二的時候眾人總算處理完成,他們由此也可以休整而後從山東境內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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