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作為學生給我上課注意聽講(1 / 2)

第三章 作為學生給我上課注意聽講

從古至今,法師都是一個極其崇高的身份。

如果要用金字塔來比擬如今智慧生物之間的階級,底層無疑是“動物”,中層則是“普通人類”,而最高層那一點點閃閃發光的——

才能被稱作“法師”。

用煉金創造財富,用咒語改變過去,用藥劑延長壽命,用星象預測未來。

法師們並不真的如同普通人類所幻想的,換上複古華麗的衣服揮揮魔杖,再上滿什麼“先天元素親和力”buff就能橫掃千軍,所向披靡——說到底,換裝買法杖再養個魔法寵物就能會變魔法之類的設想,就好比你在寒假的最後一天望著滿桌的空白作業本,用葛優癱的姿勢啃辣條。

不靠譜,算了吧.jpg

人類做什麼都是需要學習積累的,不管你學的是線性代數,還是天秤寶石——大家都需要學習,需要曆練,需要社會一遍又一遍的毒打。

而比較接近的幻想就是某部知名的《哈X波特》了,但即便是那本書裡所描繪的“學習”,也與真正法師們所需要的相去甚遠——

畢竟那本書的重點是“和沒鼻子的腦殘怪叔叔鬥智鬥勇”,而不是“找個犄角旮旯潛心鑽研魔法並無意中把怪叔叔抓來煉藥”(。)

法師所需要掌握的絕不是基礎知識,也不會在同一個學院從小讀到大,從自己擠牙膏學到自己打領帶。

能夠決定他們是否正式獨立的也不是一紙證書或學校考試——每個學年湧進澤奧西斯法師學院的少年少女無疑都是法師界冉冉升起、天賦卓絕的新星,可這些人之間最終能被稱為“法師”的,寥寥無幾。

學院裡正在接受課程的學生們,都不過是法師學徒而已。

這並不是丟臉的事,很多法師界大家族的長輩終其一生也隻是個學徒。

簡單來說,法師學徒們是“掌握魔法”,法師們才能“創造魔法”。

一個法師學徒成為法師的正常流程如下:

完成學院所有年級的最高等教育並找到自己感興趣的某個領域,在該領域發表三十篇或三十篇以上能被法師塔承認刊載的論文→

決定曆練地

點與曆練時長,通報後一頭紮進某鳥不生蛋之地潛心研究→

若乾年後結束曆練(如果還沒死的話)回到法師塔接受考核,就自己研究成果進行展示與辯論(或者直接用法術弄死一切懟你的前輩們,當然,你儘可以試試)→

得到法師塔承認後,在三十年以內做出對整個法師界有影響的顯著成就→

成為法師。

這條道路是如此辛酸曲折,這個未來是如此可望不可及。

但總有些奇葩會直接跳過這條道路,騎著三輪揮舞著自己無與倫比的魔法天賦一路飆進小道——

“喬治同學!”

“喬治!”

“捷克·喬治——”

“現代施咒方式理論”課,講台上的教授氣狠了,直接抄起天鵝絨墊布上的水晶球,一個標準的奧運擲鐵餅姿勢投擲出去。

上課教室太大,姿勢不標準點砸不到人,在大教室砸後排同學砸了幾十年的教授早已練出了一身好功夫。

最後排,癱在課桌上睡著的同學迷迷糊糊睜開眼,對著撲到眼前的殘影發出一聲“啊”,還沒來得及縮頭,就——

就見他清醒的鄰座突然伸出手,牢牢抓住了飛來的水晶球,手掌與球體間發出了拍西瓜般可怕的撞擊聲。

捷克:“……”

他後知後覺地縮了縮頭。

接下球體導|彈的鄰座笑嘻嘻地對教授說:“老師你好棒,老師約球嗎,老師球場見?”

教授:“……布朗寧!”

他的表情鬆動了許多,因為坐在那兒的是這位教授最喜歡的學徒。

最終他沒好氣地敲敲講桌:“叫你鄰座起來做題!他睡了兩節半課了!”

捷克的鄰座兼室友一邊笑著應下,一邊在課桌下的抽屜裡塞給捷克一張紙。

睡懵的捷克同學低頭展開那張紙,然後抬頭,用自己能做到的最誠懇的表情,對著教授背出紙上寫的東西。

教授的表情完全緩和下來:“很不錯,又是一個新解法,捷克。這才像話,坐下吧,下次上課注意。”

他重新揮起法杖調整了水晶球(這位教授手邊有很多水晶球以備不時之需)的投影,繼續和大家講課,視線放到了前排。

而捷克鬆了口氣,悄悄撕碎了那張紙。

“謝啦,兄弟。但是你把

你的答案給我不要緊嗎?”

睡過去之前他記得今天這門“現代施咒方式理論”是布置了臨時的小論文作業的。

“啊,什麼?”

洛森甩甩接球的那隻手,調整角度把自己重新藏回前排同學的後腦勺之中。

他嫻熟地一點點彎腰縮頭,支起下巴,屈起手臂,拿著羽毛筆將筆尖重重按在某張紙上——繼而陷入沉眠。

特彆逼真特彆能唬人,不知道還以為他在伏案做筆記。

捷克:“……”

他默默掃了掃這人的課桌,發現他連課本都沒拿出來,羽毛筆按著的那張紙是草稿紙,上麵一片空白,其中空缺的一角大概就是他剛剛草草寫下題目答案,遞給捷克的紙團。

而布朗寧同學課桌上其餘的東西是:一支鉛筆,一枚削筆刀,一疊關於流量套餐的傳單,幾張關於食堂奶茶店的海報,以及奶茶店巧克力采購的需求表,和一家魔法玩偶訂製店的資料。

捷克:“……”

辦流量套餐搭訕學妹學弟,哄年輕小孩去奶茶店消費,搞巧克力奶茶集點,再和玩偶店合作拉訂單弄禮品,這家夥還真是配套營銷啊。

你真的不是傳銷組織派出來的間諜嗎,大哥。

他很想露出欽佩且尊敬的表情,升起對自己室友發個傳單都能發出一條龍賺錢**的崇拜——但捷克實在是對這貨太麻木了,他麻木地將視線從課桌上移開,移進了這貨的抽屜裡。

一杯喝了一半的外帶咖啡,一張紙巾,以及紙巾正中間那枚端端正正的方糖——說是“圓糖”更確切些,因為那塊方糖四角都被削筆刀削圓了,變成了一隻圓滾滾的球體。

而膝蓋上是數十張均勻錯開正在晾墨水的連環小漫畫——

捷克清晰看見最上麵一頁畫著一塊因為太胖進不去咖啡杯所以原地大哭的方糖,方糖上用墨水反複描粗了一個“sweet”;而最下麵一頁畫著一顆從方形哭成圓形的圓糖,用擬人化的小短手捂著臉,委委屈屈擠在咖啡杯裡,但兩條擬人化小短腿依舊擠在杯子外麵。

該頁的圓糖頭頂的詞彙是被描粗的“poorbaby”。

捷克:“……”

教授!我旁邊這人上課也沒聽講!他兩節半課都在畫連環漫畫,還抽空把方糖削圓了!

他用完整連貫的劇情與萌噠噠的畫風對斯威特進行隔空攻擊!

他無聊!他可恥!他神經病!

——很想這麼舉手彙報,但看在剛才擋水晶球的兄弟情份上,算了。

捷克同學麻木收回視線,翻開課本,稍微挪動了一下調整姿勢,避免自己再次癱倒。

可這一下挪動,卻帶動了陷入沉眠的布朗寧同學。

他意思意思移動了一下手裡的羽毛筆,睡意朦朧地說:“彆亂動,捷克,我幾十分鐘前為了畫漫畫把我們坐的長板凳凳腳鋸了一截,你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