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耍流氓應是雌雄平等權利(2 / 2)

法師迷惑行為大賞 嚴午 13227 字 3個月前

——一枚巧克力圖案的幼稚袖扣,光是看看都能想象到那混蛋收到它時的臉色,從而大笑出聲啊。

安娜貝爾重新充滿了電量,安娜貝爾發出“嘿嘿嘿嘿”的奇怪聲音並從地上爬起來,安娜貝爾爬到一半頭皮一痛,於是又跌了回去。

她……她回頭一看,在一片混亂的重影中,看到了一隻放在自己發尾上的手。

怪好看的手。

做夢都能記得的手。

安娜貝爾立刻大喝出聲:“混蛋巧克力!放開我的頭發!”

然後她才恍恍惚惚地抬起頭,與神色不明的對方對視。

“我沒有拽著你的頭發。”

洛森打量了一下這姑娘近似於夢遊的糟糕狀態,便放慢語調,放輕聲音:“你的頭發纏到了路邊的榭寄生上,我在解開它。”

他可不和沒理智的笨蛋計較。

榭寄生?

安娜貝爾遲緩地轉轉頭,發現自己已經走偏了,正位於一條栽滿綠植的林中小道——通往女生宿舍的小道應該沒有綠植的,這是通往男生宿舍的小道。

她便“嘿嘿”一聲,用之前在咖啡店舉起小金勺的氣勢,舉起了自己緊緊握在手中的袖扣。

“你看!給你看!布——朗——寧——看!”

洛森看了一眼,隻看到了她緊緊攥在一起、嚴絲密縫的小拳頭。

安娜貝爾:“看——!”

……他告訴自己,他不和肝廢理智的傻子計較。

“好好,看到了。”反正肯定是什麼花費努力才終於掌握的法術吧,這個傻子,“你厲害,你最厲害,大小姐,大小姐天下第一。”

斯威特大小姐晃晃自己的狗毛腦袋,發出“嘿嘿嘿”的笑聲,然後就肩膀一塌,呈液態往地上癱。

洛森:“……”

他真的不想和傻子計較。

秉承著同學友愛的優良人類傳統,在這位傻子姑娘癱到地上直接睡著之前,並不是人類的布朗寧同學攏過了她的肩膀。

安娜貝爾合上了眼,眼下的皮膚青得可怕,比吸血鬼還吸血鬼。

洛森歎了口氣。

他熟練地輕輕晃了晃對方,試探出她再也沒有清醒的意

識,以及她昏睡時一個勁往他懷裡倒的軟骨動物特性——

便熟練地放棄了把她扛起來搬走的想法。

唉。

為防止軟骨動物一路滑下去,助人為樂的布朗寧同學隻好熟練繞過她的膝彎,把她攔腰抱起來。

睡夢中的安娜貝爾:“看——咕嗚——布朗寧——”

“看,看,在看,哎你彆亂動。”

他不得不一邊環著她的膝彎,一邊去固定她的腰。

……最終呈現的姿勢有些微妙,但洛森很堅定地告訴自己,這不是公主抱。

沒錯。

布朗寧同學很清楚這並不是公主抱,他太清楚太習慣了——

說到底“公主抱”這個詞也隻是人類發明的吧,嗬,和他無關。

懷裡一個勁往下軟往下沉的家夥讓他隻能采用這個又能固定膝蓋,又能固定腰部的搬運法,每次遭遇這個狀態的安娜貝爾,他就好比在抱一灘水母走路。

……還是蠢到連電人都沒意識的超無害水母。

洛森每次都覺得自己應該把這個抱法改名叫“水母搬運法”,或者“兔子搬運法”也不錯,上學期期末考試他還想了一個“塑糖法”,這些名字肯定比“公主抱”更具侮辱意味,人類啊,嘖。

當然,在路上偶爾遭遇同學的視線時,他還是默默把這灘水母的腦袋往裡挪了挪,讓她枕好,以免往外癱時造成了“布朗寧在公主抱有狗毛的水母走路”的奇怪謠言,損害他的名聲。

於是路過同學在他調整女孩腦袋位置時臉紅離開了。

搬運水母的精靈則繼續麵無表情地往前走。

他一路大大方方坦坦蕩蕩走進了女生宿舍(反正布朗寧的名聲中‘頻繁出入女生宿舍’這點已經無法洗刷),繞開了斯威特家的防護魔法,爬上一邊的水杉樹,又通過水杉樹爬上安娜貝爾的小陽台,撬開她的陽台窗戶。

終於抵達了水母的窩,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頗為嫌棄地把人往床上一放,然後頗為嫌棄地替人脫鞋脫襪子,最後頗為嫌棄地替人蓋被子、拍枕頭。

……不管做了多少遍,還是嫌棄啊,嘖,惡心地忍不住瞪她。

安娜貝爾好好地躺在被窩裡,遭受搬運工充滿惡心感的瞪視。

半晌,她往他這裡翻滾了

一下,又舉起小拳頭。

“給……給。”

洛森把手遞過去,包住那個蠢貨拱來拱去差點敲到床柱的拳頭。

包了半天,小拳頭像動物那樣,一點點放鬆了。

一枚巧克力狀的袖扣落在他手心。

而她的手指也張開,滑進了他的手指中。

“……全是汗,真蠢啊。”

床邊的精靈閃電般抽回了自己的手,揪了揪手指,再攤開手心,去打量那枚袖扣。

於是,非常遺憾,熟睡的安娜貝爾沒能見到宿敵第一眼收到這東西的表情。

五分鐘後她才收到了回應。

“純粹的魔法製品,沒有任何防護……”

他變月季時好歹隔著包裝紙啊。

笨蛋。

洛森緩緩把袖扣放回她的枕邊,又將其小心推進她的枕下,這才騰出手,稍微甩了甩。

掌心已經被那濃鬱的、細心雕琢的魔法燙出了紅印。

“你果然打算燙死我,嗬,壞心眼的蜜糖寶寶。”

壞心眼的家夥呼吸依舊勻淨。

畢竟床邊嫌棄說話的家夥從頭至尾說話音量都沒超過某個分貝。

洛森又站了一會兒,有點猶豫,他知道安娜貝爾這個狀態絕對不會記得任何事情,也弄明白了——

她這幾天大概是一猛子紮進圖書館練習變形魔法,完全遺忘了之前的意外吧。

他知道這是個一旦學習就會忘我的笨蛋,也知道她沒有出現不是躲著自己生氣。

遺忘就意味著不會生氣,不會生氣就意味著這件事就此帶過,就此帶過就意味著他也應當默契將那個意外埋進心裡,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但是,這麼一來,就太混蛋了些。

不管有意無意,那個行為都是耍流氓,而隱瞞總會破壞他們認認真真的仇恨關係。

——畢竟,這可與任何牽扯兩性關係的感情無關,他們是平等針對的宿敵。

不能隱瞞。

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既然做出了那樣的錯事,就該按照妹妹所說的……

可惡。

就當是為了消除我這幾天的失眠。

“你還能再蠢一點嗎?連被觸碰都記不得,是有多容易被占便宜。幸虧是我……”

床帳下,女孩的右手被輕輕牽起,握住,抬高,觸碰到了精靈刻意低下的左耳。

為了這種蠢貨做這麼破廉恥的事讓左耳的溫度有些發燙,而側過臉的精靈表情也掩在床帳下。

可惜睡著的人什麼都不知道。

“OK。如果換了除我以外的任何精靈,這可是赤|裸裸的耍流氓。”

洛森放開她的手,將其塞回被窩,嘴裡嘟噥:“不過我連肉都喜歡吃,也不在乎這個……什麼亂七八糟的浪漫傳統,‘觸碰耳朵意味向對方求愛’之類,都是封建迷信……行了行了,我走啦。”

這個始終都用極輕極輕的音量在說話的家夥,總算躡手躡腳撤出了床帳。

他一邊抱怨著貴族女孩毫無必要的床帳床簾剮燙了自己的耳朵,一邊同手同腳地往陽台跑。

用與來時的輕盈完全不同的狀態爬下水杉樹後,又窸窸窣窣爬回來。

“對了,我的東西,反正蠢貨已經掌握了變形術,就沒必要留著樣品了。”

而且第二天她發現枕下有碎巧克力餅乾會懷疑的。

安娜貝爾枕下的小袖扣再次被摸走,某隻竊賊握著它再次悄悄翻下陽台——

當然,魔法的灼燒讓掌心也燙到了疼痛的地步,但可能是因為耳朵同等的近乎於疼痛的熱度,竊賊忽略了這一點。

四柱床上的安娜貝爾還在睡夢中。

竊賊離開的五分鐘後,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右手,搓搓指尖,喃喃說著夢話,將其放到了唇邊。

“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