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重大宴會要匹配重大發言(中)(1 / 2)

第三十二章??重大宴會要匹配重大發言(中)

安娜貝爾·斯威特。

這個世界上他最厭惡、最痛恨、最無法忍受,但凡看到與她相對應的顏色都不得不翻白眼的人類——

具體討厭的開端,洛森也說不上來,也許是入學時對方居高臨下的一瞥、擦肩而過時嘲諷的冷哼、裝腔作勢的傲慢姿態、甚至是每一次她昂頭挺胸在長廊上行走,幾乎將下巴揚到天花板且不給任何一個男生餘光的……

不過靠譜點的實際理由,洛森卻能列舉出一大堆。

譬如她是斯威特家的未來主人,譬如她總和自己爭搶年級第一,譬如她總乾擾自己和小姐姐做生意,譬如她是和自己平分“校園風雲人物”名號的“女神”,惡,譬如她有錢,譬如她有勢,譬如她會出現在每一個他經過的角落嘲諷他……

看到臉就心煩,碰麵就會爭吵,三天兩頭打在一起是家常便飯。

哦,這是個女孩?你不能和女孩計較?

蜜糖哭寶寶在他眼裡從來就沒有“性彆”的概念,她連雌性都不是,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討厭鬼。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對方也同等討厭他,而且極為默契——介於他們是宿敵,宿敵擁有默契倒是很正常的,洛森不覺得奇怪——極為默契地,將他“雄性”的身份視若無睹。

為了更好地相互針對,他們默契且無言地在鬥毆中訂了很多規矩。

這些規矩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能利用自己的性彆”,這個規矩有很多種不同的解釋與實踐。

好比布朗寧同學掐宿敵時再狠也不會將拳頭落在沒有魔法護甲的身體部位——這從來就不是什麼該死的怕對方受傷,隻是因為落在其他部位會造成性騷擾;

好比斯威特同學揍宿敵時再狠也不會使用“斷子絕孫腳”“猴子偷桃”等招數——這當然也不是什麼該死的避免致命傷,隻是因為攻擊落在那個部位很像撩騷;

好比打枕頭大戰的時候斯威特同學必須穿上安全褲;好比布朗寧同學給她過肩摔時必須先確認她有沒有穿安全褲;好比他拒絕在宿敵穿短裙(包括過膝裙)的天數和她進行鬥毆;

好比一個月總有一周他們是停戰的,期間如果撞見也會冷笑著分開,並贈送給宿敵玉米湯紅糖水之類的東西——

因為“不想你該死的提前絕經之後就仗著更年期衝我發惡心脾氣”這種常識,嗯。

……總而言之,作為澤奧西斯頂尖的法師學徒,這兩位同學跨越了性彆的障礙,避開一切敏感雷區,堅定且偉大地維持著宿敵的平等仇恨關係。

儘管洛森有時候會頂著被揍青的臉希望宿敵是個男孩,這樣自己也能直接給她臉蛋來上一拳——但還是算了吧,想想兩個大男人抱成一團你咬我踹的畫麵,怪惡心的。

畢竟洛森·非主流精靈·布朗寧小時候染的壞習慣太多,他和同性打架往往傾向直接抄家夥把對方往死裡揍(。)

……然而,這裡,現在,卻有個意外。

一個灌了自己太多紅牛的宿敵。

一個沒有智商沒有意識來“遵守性彆規矩”的宿敵。

一個……拋去一切顧慮,完完全全展示著“我是女孩”的宿敵。

“布朗寧。”

被牽著手還走得跌跌撞撞的弱智糯糯開口,語氣比棉花糖還軟:“抱抱。”

洛森:“……”

貨真價實的哭寶寶。

比嬰兒好不了多少。

他繼續痛苦地捂著自己的左耳,避免讓那軟得可怕的腔調鑽進大腦:“笨蛋!你能不能收斂點!”

——雖然比上次在夜店裡猛地撲過來試圖直接啃我好太多了,但這種軟綿綿的撒嬌是怎麼回事啊?啊?

哭寶寶紅牛磕多之後除了變身“親親狂魔”,現在還多了個“抱抱狂魔”的身份嗎??

這種蠢貨還有理和我吵架論證她不蠢嗎??

給她兩罐紅牛她絕對會分分鐘**給流浪漢!!

絕對!!

“求求你有點神智,明白這種口氣這種話隻能對著男朋友說好不好??蜜糖寶寶?你真是個寶寶腦子嗎??”

低吼這話時布朗寧同學的神情很微妙,如果薇薇安在場,一定能認出這就是夜店裡“差點被強啃”後他露出的“恨不得用鞋把宿敵腦子踹爛”表情。

——洛森討厭安娜貝爾,而他最討厭的無疑是磕多了紅牛的安娜貝爾——連宿敵都能強拽著拖出來親,隨隨便便就會被男人拐到小亭子喝酒牽小手,但凡這裡經過一個——介於他們現在大概走到了什麼茂密的月季科花叢(他看不清形狀,隻大概能嗅出是月季科)旁,所以那個男人應該是花匠——肯定都會撲過去“要抱抱”。

“肝昏頭的失智宿敵”好歹還能認出他的手呢。

“磕多紅牛的弱智兒”卻隨便逮著人亂親亂抱。

嘖。

這會讓和她待在一起的自己顯得像圖謀不軌想泡她的雄性生物,可明明他完全、絕對、堅決不想把這隻蠢寶寶看作女孩。

“我勸你趕緊閉嘴。”洛森煩躁地捂著耳朵說:“否則我就把你現在的每一句話用手機錄下來,做成手機鬨鈴,在從此以後的每一次見麵都播放給你聽。”

從而見證蜜糖哭寶寶羞恥到化成液體藏進地磚的過程,再畫個百八十頁漫畫更新慶賀。

……閉嘴?

安娜貝爾撅起嘴巴:“你不許凶我。不準凶我。”

不準。

“哈?我想怎麼凶你怎麼凶你,蜜糖哭寶寶,我可不是你倒了八輩子黴的未來男朋友,更不是聯姻備選未婚夫……”

跌跌撞撞被牽著走的宿敵突然又甩開了他的手。

這次她甩手的力道很輕很輕,隻是鬆開了手指而已。

洛森無奈地歎了口氣,放下捂耳朵的手,屈尊將雙耳中健全的左收聽頻道遞給她:“究·竟·怎·麼·了?”

拜這隻蠢寶寶之前的大哭所賜,他本就有雜音的左耳現在雜音更多,良好收聽距離已經非常近了,必須要側過臉貼過去才行。

否則給洛森一卡車金幣,他都不願意湊近現在的安娜貝爾,他太怕被她抓住瞎啃了。

可安娜貝爾隻是在原地愣了一會兒。

她在月光下舉著自己的那隻手,張開手指,又合上,如此反複了好幾遍,神色好奇,有點像打量自己爪墊上毛毛的幼貓。

洛森不喜歡貓,所以他默認對方沒事了,迅速轉頭。

“不準凶,我。”

——撲過來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肘,嗯,這倒是很兔子的行為。

洛森晃晃胳膊,然後他的手背被響亮地打出了“啪”的聲音。

……她剛才不會是在思考為何甩手時沒發出氣勢十足的“啪”吧。

很有可能,畢竟是強吻前喊了半天“啾咪”做足氣場,最終“哇”一口吐在他鞋上的弱智。

“很好,‘啪’,我知道你剛剛甩手了,而且你在生氣了,”

他麵無表情地晃晃胳膊,咬著他手肘的蠢兔子還沒鬆嘴,“但是,鬆開,立刻,除非你打算舌頭發澀——我的袖子上的補丁可不是什麼好麵料。”

蠢兔子聞言,“呸”地吐掉了嘴裡的布料。

“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