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欲迎還拒的第三十三天(1 / 2)

心機美人 阿扶光 11844 字 4個月前

雲酈微僵,趕緊低下頭道:“奴婢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

話罷,她抬起頭,用那雙哭過後帶著紅的眼睛看著他:“世子才說過,讓著我一個弱女子也無妨,可不能為了奴婢的一句無心之失生氣。”

裴鈺安不言不語地看著她,時間很久,久到雲酈都要認為今夜的試探是無功而返時,裴鈺安沉沉地開口了:“從前的確是我的讓著她多。”

雲酈微驚,仿佛是對裴鈺安回這句話驚訝,但她知道自己最驚的是,是裴鈺安的措辭,他用了從前兩個字,她這個問題沒用曾經未來這樣的詞,可他卻在話前頭加了從前兩個字,說明他最起碼潛意識要和劉青燕做一個分割。

此時雲酈真的挺想追問,世子這話的意思是將來不打算讓著世子夫人了嗎?

可雲酈深懂尺度二字,一句是無心之失,再提便是刻意為之,她不曾繼續追問,反而故意不那麼圓融地換了個話題,“世子,你應該一整夜沒用膳,奴婢去廚房給你煮點粥可好?”

裴鈺安也沒有糾結於雲酈剛才那個問題,在他心裡,就是雲酈的無心之語,而他不過就是說了句實話,不需遮掩。

“好。”他點點頭。

雲酈笑了笑,配著那雙濕漉漉的杏眸多了幾乖軟。

之後她轉身去了廚房,然後思來想去,在紫砂鍋裡添處理好的豬脊骨,黨參,紅棗等熬了一鍋益氣補血湯,順便又做了蟹黃包和幾個開胃清爽的小菜。

等她做好早膳端過去,此時的天已經大亮,常餘看著她端著托盤進房,奇怪摸摸下巴:“主子和雲酈剛剛說了話後,怎麼兩個人心情都好起來了?”

扁餘從廊下經過,賞給他一句話:“朽木不可雕也。”

常餘:“………”

雲酈將蟹黃包和小菜放在膳桌上,而後用白瓷小碗盛了碗粥,遞給裴鈺安,又囑咐他注意燙。

眼見裴鈺安吃的差不多了,她又回到廚房,將新鮮出爐的米糖球端出來:“世子受了傷,用些甜食吧。”

裴鈺安看了看笑吟吟的雲酈,雲酈將裝著白白胖胖的蜜糖球的瓷盤往裴鈺安跟前推了推,“世子嘗嘗。”

她的笑容親切,再無隔閡,裴鈺安收回眸光,手帕擦淨手指,拈了塊米糖球,一入嘴,那股甜蜜的滋味直衝心底。

雲酈這!這時又奉來一碗桂花紅豆糖水,輕盈的嫩黃和細膩的胭粉糅合在一起,裴鈺安抬眸看雲酈,雲酈做了個請的姿勢。

一碗甜香的桂花紅豆糖水入胃,裴鈺安似心情不錯,雲酈看著他的表情,輕聲地問:“世子,你昨夜都受了傷,那你們打草驚蛇的計劃成功了嗎?”

提及正事,裴鈺安倒是多看了雲酈幾眼,而後道:“估計今日陸紛便會找昨夜是誰偷偷上了他夾帶私茶的船,後日我會去找他談判。”

見她問起政務裴鈺安並沒有不願意說,反而還多說了些不在她問題範圍內的東西,雲酈頓時覺得這頓爭執,很是劃算。畢竟在此之前,裴鈺安除了告訴她應該做什麼事後,從來不會主動地告訴她,他的調查進度到了何處。

那日爭執後,裴鈺安主動提及他接下來要做什麼,雖然雲酈知道這是因為有翠屏跟著她,她不可能有機會透露消息,但這總算是一個進步。

雲酈可不滿足隻能給裴鈺安端茶倒水做點心,這不是說她有多大的事業心,想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業,而是要了解裴鈺安做什麼,才能當一朵溫柔貼心的解語花,當然解語花不一定要如何聰明,最重要是讓裴鈺安感到舒服。

思及此,雲酈擔憂地道:“那會不會有危險,如果他想殺人滅口怎麼辦?”

見她麵露擔憂,裴鈺安搖搖頭,安撫她道:“你放心,我會打消他的這個念頭,讓他隻能和我合作。”說到此處,裴鈺安的眸色一深,等進了內部,總有更多的機會能打探到他們背後站的人是誰?

陸家,陸紛的臉色十分難看,管家擦了擦額上的汗。

“有發現行蹤嗎?”陸紛問道。

管家搖搖頭,又道:“公子,我們那船雖然偷偷藏了些私茶,但明麵上本就是運往北邊的茶葉,他們不一定能發現其中的秘密。”

陸紛閉了閉眼:“若是發現了怎麼辦,那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而且……”陸紛雙眸直視管家,“如果那是朝廷派來的官員……”

管家一凜,立刻道:“小的現在就派人去查。”

陸紛頷首,及至管家走後,他站在廊下,久久沒動一下。

兩日後。

管家想著最新的查探結果,匆匆走進書房,見除陸紛沒人後,壓低聲音說:“公子,有點眉目了。”

! “什麼?”陸紛停下撥算盤的動作。

“根據調查,那兩個蒙麵的黑衣人去的方向極有可能是的柳樹坡的徐家。”

“徐家?”陸紛的臉色一沉。

陸紛從書桌前起身,和陸管家對視兩眼,而後笑著道:“去請徐公子進來。”

一炷香後,裴鈺安被迎進陸家的書房,他今日穿了一身藍地圖雲紋窄袖勁袍,麵帶微笑,越發襯的他不像是個汲汲於利益的商人。

陸紛可還記得他向他購買數十石一等茶葉時,那令人佩服的砍價功力,言語的你來我往間,便讓他的利潤少了兩成。

隻雖對尋常商人來說那筆生意不小,但他如今的家資,銀兩不過是個數字而已,當時便不甚在意,反而是喜歡這樣聰明的年輕人的。

陸紛道:“徐賢弟嘗嘗這新出的大紅袍。”

裴鈺安抿了口道:“不錯,回味甘甜,香味韻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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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他看向守在房內的管家和小廝道:“小弟有幾句私話想和陸兄說,不知……”

陸紛定定地看了他眼,擺擺手示意侯在房內的人離開,等管家離開,合上門後,陸紛問道:“不知徐賢弟要說什麼?”

裴鈺安等了等,似乎是在等管家和小廝走遠些,之後他看向陸紛,陸紛長相甚是文雅,其中似有幾分女相,有著教書先生的可信溫良,可裴鈺安卻不敢對他的降低戒心,他道:“小弟是想和陸兄再做一筆大生意。”

“徐賢弟上批茶都還沒運回通州,又要買茶?”陸紛的聲音有些嘶啞。

裴鈺安似笑非笑地道:“非也非也,我想和陸兄做的是更大的生意。”

“什麼?”陸紛心中一跳。

“北蠻很歡我們中原的茶。”裴鈺安一字一詞地說。

陸紛臉色突然大變,他猛地起身:“徐賢弟!看在你叫我一聲兄長的份上,今日這話我就當你沒說過,你請回吧。”

裴鈺安卻突地笑了一下:“上前夜上了陸兄私茶船的人可找到了?”

陸紛一怔,而後扭過頭,直視裴鈺安。

裴!裴鈺安眼裡充滿了對金錢的渴望,而手上卻慢條斯理地端起了茶盞:“陸兄不要想著殺我滅口,畢竟我既然敢來,便做了萬全的準備,若是我死,明日陸兄往北蠻賣茶的行為便會天下皆知,到時候……”

他優雅地抿了口茶,望著他道:“到時候……滿門抄斬。”

陸紛深吸了口氣,死死地盯著他。

裴鈺安又無奈道:“何況我也不是想舉報陸兄,大家都是兄弟,有錢一起賺多好?”

及至裴鈺安離開後,陸紛坐在太師椅上,頗為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急匆匆的腳步聲在書房外響起,而後是陸霽急吼吼地推開房門,“大哥。”

陸紛靜了靜心,自椅子上起身,皺眉朝門口走去,“你做什麼?”

陸霽目光在書房裡環視一圈:“大哥,徐兄呢?他不是來找你了嗎?”

陸霽眼神一下子失落下來,陸紛皺了皺眉頭:“你找他有什麼事?”

陸霽揉了揉頭,低聲說道:“我想問問徐兄……徐姑娘的病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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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紛眼一眯:“徐姑娘?”

“就是徐兄的妹妹,她性情活潑可愛,天真單純。”陸霽的眼神暗了暗,“就是近日身子骨不好。”

天真單純?陸紛眼眸微垂,忽而又問道:“徐墨和他妹妹的感情很好?”他是見過徐墨,可從來沒見過他的妹妹,隻聽說他的妹妹和他一母同胞,分家之後便帶妹妹一起脫離嫡支。

“那自然是好了。”陸霽想了想,用了個形容,“就像大哥你對我一般好。”

說著,他又是頗為不解地道:“大哥,你怎麼打聽起徐姑娘了?”

陸紛笑笑:“你徐兄剛剛又找我談了一筆生意,我想著他既然如此照顧我們陸家的生意,過幾日應該請他和他妹妹用頓飯,聯絡聯絡感情才是。”

陸霽眼睛一亮:“那我也去,到時候徐姑娘的病一定好了,我正好……”說著,他看見陸紛射過來的目光,陸霽趕緊低下頭。

而等陸霽走後,陸紛臉上的笑容再度消失,他找來管家,在他耳畔輕語幾句。

是夜。

陸家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