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欲迎還拒的第三十五天(2 / 2)

心機美人 阿扶光 12306 字 7個月前

陸紛是看著陸霽長大的,他比他大的多,陸霽出生後不久父母便離世,雖他叫他一聲兄長,可在陸紛心裡,陸霽和自己的孩子沒什麼兩樣。

陸霽臉色驟然一喜,陸紛補充道:“但若是徐家不應這門婚事……”

陸霽想都不想便直接道:“不會的,我和徐兄感情甚好,他肯定願意我做他妹夫的。”

陸紛這時有些後悔自己對陸霽的過度保護,他見太多這個人心肮臟,世事惡臭,然後自己也成為其中一員,所以他將他缺少的一切都給了陸霽,思及此,陸紛心裡下了決心,從明天開始,陸霽經手的那家米鋪他要撤掉他提供給他的所有便利。

陸霽該長大了,這樣隻有在他不能保護他時,他也能自己照顧自己。

今日不是初一十五,來紫光寺參拜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

紫光寺前殿供奉的寶相慈和的釋迦摩尼,兩側分侍文殊菩薩,普賢菩薩,殿後則供奉十八羅漢和觀音像,在往前走便是天王殿,供奉的是彌勒佛,彌勒佛兩側又有四大天王。

雲酈虔誠地一一拜過去,然後還添了些香油錢。

得了香油錢,小僧人念句阿彌陀佛,又請他們在紫金寺用午膳,紫金寺的素齋是江州一絕,兩人便沒有拒絕。

距離午膳的時間還早,裴鈺安道:“剛小和尚說寺廟後山的景色不錯,既來了,我們去走走?”

雲酈自然應好。

九月底的京城應該是滿地飄黃,樹木枯瑟,但江南的秋依然青翠鬱蔥。今日參佛的人少,後山的人更少,雲酈撿了僻靜的路走,穿過幽幽樹從,便見清澈小池,小池約半畝地,是上弦月形狀,池水清澈,左側!側長著顆高大榕樹,榕樹有牌,寫往生池三字。

雲酈瞧見那池就愣在小徑上,眼睛死死地望著那池。

裴鈺安叫了她聲,雲酈才有反應,她指著那池道:“世子,這池很像奴婢幼年和姐姐捉魚的小池。”

裴鈺安目光也落在那小池上。

裴鈺安愣了下,“這魚應該是寺裡僧人喂養的,並非無主。”上麵還漂浮著魚草葉。

雲酈舉起一根手指,“我就抓一條。”

裴鈺安不應聲,他長這麼大,沒做過偷雞摸狗或者是摸魚的事,這往生池的是屬於紫光寺的,而不問自取即為偷。

見他久久不應,雲酈語氣失落地道,“一條也不可以嗎?”她的聲音很小,可充滿了哀求。

裴鈺安深吸口氣,扭頭對常餘道:“去幫她捉魚。”今日是常餘隨他們出門,雖他腦子一根筋,但常餘的功夫是護衛中最好的。

“謝謝世子。”雲酈眼睛一亮。

裴鈺安背過身,聲音複雜:“不必謝我。”

雲酈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微妙,而後常餘便湊了過來,但雲酈沒讓常餘幫忙,這往生池的魚多,且因經常被人飼養,根本不怵人,甚至見池邊有人,還湧過來。

雲酈自己挽高袖子,捉了條肥嫩的鯉魚。

聽到魚在人手中撲騰的聲音,裴鈺安轉過身來,然後就愣了愣。

常餘樂滋滋地捧著一條大鯉魚,那魚比雲酈手上的還要大,裴鈺安眉心一皺:“你怎麼也捉了魚?”

常餘沉浸於烤魚的美味中,聞言茫然道:“我不能抓嗎?”

裴鈺安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冷冷地道:“魚放回去。”

常餘臉色微變,愕然道:“主子,雲酈都可以捉魚吃,為什麼我不可以?”

裴鈺安無情地再度命令道:“放回去。”

“主……”

“嗯?”裴鈺安挑了挑眉。

常餘依依不舍地看了看他特意挑的最肥的一條魚,委委屈屈地放了回去,本來還指望嘗嘗永生池裡的魚什麼味道,此刻都化作泡影,他頗為豔羨地看了看雲酈。

主子厚此薄彼,主子偏心,明明都是屬下,為什麼區彆對待?

雲酈遞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又說:“等會兒我烤了給你嘗嘗。”

常餘聞言,那顆被厚此薄彼的心略微得到了安慰。

雲酈東張西望道:“不過哪兒沒人,適合烤魚?要是被人瞧見了就不好了。”

你也知道不好?裴鈺安吐出口濁氣,咬牙道:“跟我走。”

常餘身上帶著匕首,不遠處有溪流,不消片刻,雲酈便將鯉魚處理乾淨,串在烤架上,這期間,常餘利用輕功去了趟廚房,摸了些鹽回來。

偷鹽的舉動,自然又被裴鈺安的眼神盯著。

常餘往雲酈身邊湊了湊:“是雲酈讓我拿的鹽。”主子要盯也得盯她才是。

雲酈小小聲地說:“我姐姐烤魚都放鹽。”

半刻鐘後,烤魚便熟了。

雲酈將烤魚遞到常餘跟前,常餘迫不及待地撕下一塊腹部魚肉,嘗了口然後誇道:“真好吃。”

雲酈笑笑,又抬頭看向遠遠地站在一側的裴鈺安,“世子要嘗嘗嗎?”

雲酈選的是中等個頭的鯉魚,適合烤炙,雖隻用了鹽,但軟嫩適中,味道鮮美,何況她燒烤技術好,鯉魚兩麵都泛著金黃的光澤,聞起來也香氣繚繞。

裴鈺安嗅著那香味,堅定不移地搖了搖頭。

雲酈不再多勸,她低下頭咬了口烤魚,隻嘗了幾口後,雲酈眼眶便漸漸濕潤,她眨了眨眼,似要把那股酸澀忍住。

可眼淚似乎還是忍不住,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雖距離隔了幾步,但裴鈺安聽力觀察裡過人,他很容易便注意到雲酈失態,他擰著眉道:“怎麼又哭了?”

常餘也好奇地看著雲酈。

雲酈吸了口氣,似乎想將眼淚憋回去,半晌後她才略帶哽咽地道:“以前姐姐怕我不小心掉進水裡,都不讓我下池摸魚,都讓我在岸邊看著她們。”

說完她擦了把眼淚,又笑著說:“沒想到自己捉的魚味道還挺好。”

裴鈺安沉默了下,壓低嗓音道:“雖你姐姐不在,但我現在也是你的哥哥。”

他話一出,雲酈徹底愣了下,呆呆地望著裴鈺安,裴鈺安迎著她的眼神,終究沒把他現在可不就是徐秀秀的哥哥這句話說出來。

她現在不過是傷心,他作為她的主子,安慰下她無妨。

! 半晌後,雲酈衝著裴鈺安笑了笑,墜在眼睫上的淚珠將她的一雙美人眸顯得越發晶瑩剔透。

“世子,你真好,奴婢真是撞了大運能伺候你。”她說的認真而虔誠,澄澈的杏眼裡印出他的身影,仿佛他就是世間最與眾不同的那個人。

裴鈺安卻有些想避開她的這雙眼。

這時又見雲酈堅定地道:“奴婢也要做個和世子一樣的好的人,以後再也不偷魚了。”

吃完烤魚,裴鈺安便不想在後山多留,索性此時差不多也到了午膳時間,便用了素齋,而紫金山上的素齋的確美味,這之後一行人準備離開,卻瞧見正殿門前不知何時支了張小攤子,上麵寫解簽二字,攤子後坐著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和尚。

雲酈想了想,便回正殿求了一隻簽。

她的簽是第四十八支,大和尚問她解什麼,雲酈解的是尋人。

大和尚搖搖頭:“根據簽文,近期應是不能如你所願。”

雲酈也察覺到近期二字,她皺了皺眉,不過她其實並不信神佛,隻是為了在裴鈺安麵前豎形象才有今日種種,此時她她恰到好處地流露出失落,又強忍著失落道:“多謝師傅。”

而後她笑著對裴鈺安道:“哥哥,我們走吧。”如今有外人在,稱呼自然是哥哥。

大和尚聽到雲酈這樣說,抬眸忽然叫住雲酈,“姑娘等等。”

雲酈扭回頭。

大和尚目光落在她和裴鈺安臉上,神色嚴肅:“他是你哥哥?”

雲酈點頭。

大和尚眉心緊緊皺起,“可不對啊,貧僧觀你們應該是夫妻相。”何為夫妻,丈夫和嫡妻。

雲酈神色微變,神色驚愕:“大師傅,你可不能亂說,我們是兄妹,親兄妹!”

說完她看了眼裴鈺安,卻見麵色冷靜,毫無異樣。

大和尚看看雲酈,又瞅瞅裴鈺安,歎氣道:“那就怪了。”

而後他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麵色慈悲地道:“不過寧可是貧僧錯看,姑娘和公子雖麵有姻緣,但良緣孽緣皆在一念之間,若是良緣,自然是天作之合,但若是一念之差,說不準會不得善終,誤害對方至親。”

作者有話要說:是良緣孽緣裴狗子現在不知道,不過他馬上就要知道已經有人準備好當他妹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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