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醒來(2 / 2)

心機美人 阿扶光 10834 字 5個月前

她本來還有些懷疑,站在隔扇門外,瞅見阿遠的那張臉,那張和裴鈺安幼年一模一樣的臉,昌泰郡主懷疑儘消,眼都舍不得眨地盯著阿遠。

生人直勾勾盯著自己,阿遠不害怕,隻疑惑地看向他娘,雲酈柔聲提醒他:“這是祖母,是你爹爹的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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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酈和裴鈺安在回京途中都教過他叫祖母,阿遠會這個稱呼,他重重叫一聲:“祖母。”

這聲祖母讓昌泰郡主回了神,她快步走近阿遠,細細瞧瞧他,又看看雲酈:“好孩子!”

許久後,她擦擦眼淚,問雲酈:“這兩年你都去哪兒了?”她現在才有精神關心關心雲酈的去向。

怎麼回答昌泰郡主,裴鈺安曾叮囑過雲酈,不能讓他娘知道是她自己走了,雲酈想都沒想,就將當初準備的那套說辭拿了出來。

她當初墜崖被人所救,然後失憶,和救命恩人去了西洲,這次裴鈺安恰好在西洲遇見了她,她就恢複了記憶。

這話如果仔細去查肯定能夠查到不對的事,現在昌泰郡主確定雲酈是活生生的雲酈,阿遠是她的孫子,隻要裴鈺安能康複,她不想關心太多。

看著阿遠看了許久,昌泰郡主!主頓時有了精神。自那夜宮變後,裴鈺安生死未知,昌泰郡主除了裴鈺安和裴意朵兄妹,其他事都不上心,更彆提整頓奴仆,料理事務,國公府其實一團亂。想在,想到阿遠,昌泰郡主恢複泰半精力,她要去整頓府務,處理奴仆。

阿遠雖然年齡小,不知發生什麼事,對人的情緒卻有感覺,許是國公府現在氣氛消沉,他沒從前好動。

晚上,他也沒鬨雲酈,雲酈讓他睡覺,他就乖乖閉眼。

確定他睡著,雲酈輕手輕腳地捏好被子,退出耳房,去了隔壁,她立在床前叫了裴鈺安幾聲,他依然沒反應。

窗牖外皎月漸漸升高,寂靜的廊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雲酈扭過頭往外看去,扁餘跟在個青年背後入內。

青年著暗紫常服,身形高大,樣貌剛毅。

雲酈不認識他,扁餘瞧見雲酈看來,大拇指往上指了指。

雲酈瞬間明悟,她起身準備行禮,剛屈膝,趙旭忙道:“不必行禮,我來看看臨嘉。”

他大步上前,見裴鈺安眉目蒼白,他皺眉問:“今日太醫們怎麼說?”

“太醫說世子的低熱未退,仍然處於危險期。”雲酈吸吸鼻子,儘可能語氣沉穩,“但這是第四日了,世子脈搏已逐漸平穩,太醫說平安的可能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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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旭聽後,安靜須臾,他看向雲酈道:“你是雲酈?”

趙旭雖未登基,這兩日百官已稱之為陛下,貴為天子,他竟知道她?

不等雲酈答話,他負手朝外看去,“你今日把阿遠也帶來了?”

雲酈垂下眸,遮住眼底的情緒:“是。”

趙旭情緒更複雜,他低眸看著雲酈:“臨嘉曾托我照顧你。”

雲酈微微抬頭,趙旭知道裴鈺安有個心底人,他也曾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能逼的他神魂顛倒,痛失冷靜,臨嘉平日裡性情溫和,不喜獨食。當初看中劉青燕的少年心思都和他分享過,但這位雲酈姑娘,是當初她墜崖後,他才知道她的名字,才知道他這麼在乎一個女人。

臨嘉不樂意提起她,是因為他特彆喜歡的人他就想偷偷藏起來,不被外人所知,一個人獨占。

“這次他從西洲回來後,他提起過你。”臨嘉性子謹慎,可沒法說萬無!一失,但這次因這位雲酈姑娘,他可是把方方麵麵的可能都考慮進了。

比如現在,他生死不知的情況。

“他說要我瞞著昌泰郡主,不讓她發現你和阿遠,求我能力範圍內多看顧看顧你。”趙旭歎口氣,現在情況和臨嘉叮囑的背道而馳,他看著雲酈眼下烏青,承諾道,“若是……,你可以讓扁餘尋我。”

雲酈低下頭道:“多謝陛下。”

幾位太醫就守在隔壁房間裡,大半個時辰過來瞧一次。翠屏走到雲酈身邊道;“姑娘,你睡一會兒吧。”

雲酈安靜良久,撐榻起身,去了隔壁耳房小憩。

半夢半醒間,似乎有人再喊世子不好,她急匆匆起身,太醫們臉色如喪考妣,戰戰兢兢道是他們無能。

滿屋子都是低低的哭聲,她遊魂一般挪到床頭,他臉色死白,體溫迅速下降,身體僵硬。

“雲姑娘,雲姑娘,世子醒了。”雲酈眉頭緊擰,閉著雙眼,耳邊忽地有急促聲音傳來,她身體不受控製,掙紮半晌才睜開眼。

翠屏臉上滿是喜悅:“世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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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酈略有怔愣,然後掀開被褥下床,她合衣而眠,趿上繡鞋便匆匆往隔壁去。

雲酈躺的不久,不過一個時辰,冷月依然高掛昏暗天穹。

裴鈺安這次很清醒,甚至還能說話,昌泰郡主守在他榻前問道:“臨嘉,你感覺如何?”

裴鈺安躺在床上,神智清醒:“還好。”

昌泰郡主忙點點頭。腳步聲響,她轉過頭,見雲酈站在隔扇門,忙揮手道:“雲酈,快過來前來。”她又問小公子在哪?

翠屏應話:“小公子剛剛睡著不久。”

“那先彆叫他,他年齡小。”

聽到小公子,裴鈺安眉頭微微下壓,他偏過頭,對他而言,臥室前方鵝黃色衣裙最顯眼。

雲酈緩步過來,裴鈺安手撐床榻想坐起,昌泰郡主忙道:“彆動,壞了傷,口。”

裴鈺安感受到胸口傳來的撕痛感,他再度躺好,雲酈走到他榻前,兩人目光相遇,雲酈低低叫道:“世子。”

裴鈺安想說話,但身體虛弱,!沒等死再出聲,重新昏睡過去。

昌泰郡主急急看向太醫,雲酈眼神也慌亂地落在太醫身上,太醫們解釋道:“世子能醒就是個好兆頭,若明後日,世子傷情沒有惡化,好生修養幾月,定能痊愈。”

昌泰郡主一喜,雲酈抿抿唇,看向榻上睡夢中也擰著眉頭的男人。

裴鈺安再次醒來是在黃昏,裴鈺安經不得鬨,阿遠也乖,拿著他的奶犬玩偶靠在雲酈身邊,不發出鬨騰聲音,目光直勾勾盯著他爹。

裴鈺安垂在腰側的修長手指動了動,雲酈心頭一緊,下一瞬,裴鈺安果然緩緩睜開眼。

阿遠坐在圈椅上,腦袋朝裴鈺安伸出去,奶聲奶氣道:“爹爹。”

裴鈺安這幾日時常昏迷,可有些時候雖沒睜眼,意識是有的,他能聞到他濃鬱藥味裡淡淡的桃子香,偶爾也能聽到昌泰郡主和太醫們講話,有時候還有阿遠奶聲奶氣的說話聲。

但更多時候,他覺得是在做夢,這都是夢裡聲音。

鎮國公是個好位置,物質上不能虧待阿遠,可雲酈若是留在府中,就是寡婦,熱鬨宴會靚麗衣裳在和她無緣。何況若是沒了他,他清楚比起留在京城,她定更想去西洲。

雲酈聽到他這麼問,她濃密的眼睫垂下,裴鈺安氣色不好,說話的中氣也不足,雲酈倒杯水來,拿了小湯勺吹涼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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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鈺安目光繼續盯著她。

雲酈歎口氣,現在腦子還是蒙的,裴鈺安不說她都沒去想,他現在問了,雲酈生鏽的腦袋緩慢轉動。

雲酈理智地去分析,如是裴鈺安真有個好歹,阿遠被昌泰郡主所知,她定不能帶他回西洲,回姐姐的身邊。

讓她離開阿遠獨自回西洲,她會舍不得阿遠,最好的是裴鈺安的安排。

她偏頭,眼睛黑黝黝的小阿遠盯著她手裡的開水,雲酈垂眸看裴鈺安,認真回他:“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把阿遠帶來了。”

裴鈺安臉色微白,目光鎖住她,他身上不僅有濃厚的藥材氣息,還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雲酈輕聲道:“世子,我也不是能永遠理智的。”

尤其是當你不知生死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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