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裡爾。”
西雅爾多王子突然開口打斷了芬裡爾。
芬裡爾也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即使擋住了大半張臉,也能看出他的臉色頓時煞白了一瞬:“哦、哦……抱歉,阿萊斯特小姐,我的意思是……”
“無妨。”
阿萊斯特卻反倒是滿意的笑了出來:“你說得對啊……月之子就是不可信任的。無論月之子表現的再好,也要始終做好月之子背叛的準備。因為月之子就是這樣沒有道德與感情約束、如同寄生蟲一般純粹自私的種族。”
“您……”
這反倒是讓西雅爾多王子整的有些不會了。
幸好在這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坐立難安的芬裡爾幾乎是瞬間鬆了口氣,立刻抓起了電話並高聲詢問道:“請問——?”
而他的表情很快就難看了下來,原本僥幸逃脫的興奮表情也漸漸變得冷靜下來,顯露出悲傷與痛苦的神情。他的嘴唇動了動,但最終還是閉上了。
“……彆怕,我們很快就到。”
芬裡爾麵色複雜的安慰道。
他緩緩將話筒掛下,回頭看了看阿萊斯特,又看向了西雅爾多王子、輕聲彙報道:“殿下……”
“誰的電話?”
“維納警督,殿下。”
芬裡爾說道:“市政廣場上發現了好多具被吊起來的屍體。”
“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那應該是警察署負責的案件吧。”
西雅爾多王子反問道:“難道是之前那個儀式還在進行?”
“並非如此。這些屍體全部都被吸乾了血,能看出他們都是被月之子所殺……
“但關鍵是他們的身份。他們全都是薔薇十字的成員,其中包括兩位子爵、一位知名律師、三位記者,以及……弗蘭克·舒馬赫老先生。”
芬裡爾說著,順便向阿萊斯特與蜜獾解釋道:“老弗蘭克是一級警督,等級很高。他是王立治安警察署在萊比錫的最高負責人,同時也是介紹維納警督加入薔薇十字的介紹人。而他被殺,也就意味著……”
“——紅相的計劃已經開始了。”
蜜獾斷定道:“我猜他已經被軟禁了——月之子總有著強烈的控製欲,不喜歡任何敵人從自己眼皮底下逃走。這是一種從獨占欲延伸出來的被扭曲的欲望。”
“沒錯,”芬裡爾點了點頭,“維納警督是在請求幫助,殿下。他被自己在警察署的同事關在了自己的辦公室裡,如今已經沒法離開房間了。門口還有荷槍實彈的治安警察在看守他。
“意料之外的是,他們並沒有封禁辦公室的電話……”
“嗬,沒有剪斷電話線,隻是為了竊聽而已。”
阿萊斯特嗤笑道:“你不會以為是他們遺漏了吧?”
雖然阿萊斯特也覺得月之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被芬裡爾莫名其妙噴了一嘴之後、也變得有些記仇——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月之子一樣。
“——他們是想要看,維納警督會把電話打給誰、又有誰會來救他。”
“也就是說……”
芬裡爾麵色一白。
“我們的星象學家,你是不是太依賴自己的眼睛、以至於忽略了大腦的鍛煉呢?”
阿萊斯特諷刺道:“這明明是很容易就能猜出來的事……你居然還敢替你的主子下決定?能力不行,膽子倒是很大啊!像你這樣的笨蛋,我甚至都懶得吸你的血。感覺喝了智力會下降。”
“……我可以把我的血給伱,阿萊斯特小姐。”
西雅爾多王子向著阿萊斯特低下了頭:“我想求您救出維納警督……他是我的朋友。”
“即使他把電話打給你,就是想要利用你的能力與人脈?”
阿萊斯特反問道。
“那也是他信任我,勝過其他所有人。”
西雅爾多毫不猶豫的答道:“那我就要拯救他。我這是自願獻出之血,即使按照最傳統的月之子的習俗來說也屬於允許飲用的‘淨血’。”
“……嗬。”
聽到這話,阿萊斯特卻莫名有些不爽。
但她仔細的審視了一下自己的內心,卻找不到自己為什麼不高興。
她隻能有些焦躁的應了下來:“血就免了,我隻會吸一個男人的血。嘗過了他的血,我對你們這些所謂的‘淨血’根本就沒有興趣了。
“但看在你們友誼與信任的份上——我還是答應你吧。畢竟我也有一個這樣總能彼此信任的朋友呢。”
想到夏洛克,阿萊斯特努力遏製住自己內心的焦躁。
說起來也諷刺……她最開始還以為有人在用儀式攻擊自己,所以自己才會憑空暴怒。
可如今阿爾馮斯早就被自己殺掉了,他的儀式也被阿萊斯特破壞掉了,可是那種突如其來的狂暴情緒卻沒有消失、反倒是變得更加頻繁了。
換句話來說,阿爾馮斯當初根本就沒有攻擊阿萊斯特、也沒有把她納為祭品。
隻是阿萊斯特出的問題,與阿爾馮斯搞的事情恰好撞上了而已。
從那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意外。
……奇怪,到底是從哪裡開始變得不對的?
阿萊斯特眉頭微微皺起。
但她一時想不到答案——不過反正涉及到她的計劃全部都會崩盤,於是阿萊斯特乾脆先擱置不亂想了。
“……總之,救人要緊。我們走。”
阿萊斯特興致勃勃的站起身來:“我們攻入警察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