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相睜開了眼睛,眼中流露出明顯的欣喜:“這是你問到的……還是親眼所見?”
“我親眼所見。”
拉西米教授斬釘截鐵的說道:“她戴著編號002的‘赫拉斯爾之光’,搭乘從教國前往星銻的那艘輪船。她輕而易舉擊敗了一頭‘海新娘’,並將其封印在了一張塔羅牌裡。
“除了我之外,還有許多人都知道——是‘阿萊斯特小姐救下了他們’。而阿萊斯特·克勞利這個假身份,就屬於維涅斯·埃米爾·左拉·貝亞德。她如今應該就住在西雅爾多王子的府邸中……我認為先前的道恩伯爵就是被她殺死的。”
“太好了……”
彭波那齊感歎著,露出了靜謐而滿足的微笑:“終於能再見到了……昔日的老友。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巴希爾,當初我們是碰過麵的。那是我第一次帶巴希爾去弧月莊園,也是最後一次見到貝亞德女爵……貝亞德集團當年在帝國尚存時可是鼎鼎有名……”
他像是個懷舊的老人一樣,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已經重複過許多遍的過去,變得越來越興奮、而露易絲的叫聲也越來越大。
可突然,他的表情卻陰沉了下來,他的動作也驟然停滯。隨後一把將露易絲推開。
“——血鑽。”
彭波那齊走上前來,慢悠悠的說道:“你為什麼不知道這件事呢?”
“大人,密室這邊的確接到了關於‘阿萊斯特短暫出現在萊比錫’的情報,但事關重大,我們想要先核對一下……”
巨大的壓力襲來,血鑽額頭上滿是汗水。
“那結果呢?”
彭波那齊反問道。
“還在核對……不過結果應該也差不多。”
血鑽硬著頭皮低聲說道。
“哦……”
彭波那齊恍然:“意思是,你知道。但是沒告訴我。”
——要是我直接告訴伱,但事後查出是假情報的話那麻煩更大了!
血鑽腹誹道。
可她卻知道不能和不講道理的紅相解釋,隻能狠狠瞪了一眼拉西米教授,隨即認錯道:“是我的工作有疏……”
她話音未落,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就突然傳來。
血鑽捂著自己的胸腹,慘叫著連連後退——她剛剛物理意義上的“肝腸寸斷”。
“——你還想對奧德瓦爾出手?”
彭波那齊陰惻惻的說道:“他給我帶來了我想要的消息……他就是我朋友。你對我朋友出手,意思是想要篡位嗎?”
血鑽滿頭冷汗,說不出來一句話。
而彭波那齊轉而麵向拉西米教授,臉上帶起了和煦的微笑:“非常感謝你,奧德瓦爾。你想要什麼獎勵,直接跟血珊瑚說……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去與老友敘舊了。”
“父親……”
瓦倫丁八世頓時睜大了眼睛,感受到了強烈的不安:“如果您離開的話,我或許會……”
——或許會被刺殺。
畢竟誰都知道,他是紅相的傀儡。但說不定會有蠢貨以為,紅相需要他才能維持統治……
“那正好轉化成月之子了,不是嗎?”
彭波那齊樂嗬嗬的拍了拍路西恩的頭,毫不在乎這位傀儡國王的安危。
“要不讓萊比錫哥哥把人帶回來?”
快速收拾好衣服的露易絲王後提出了一個想法。
“不,不不不……那不靠譜。”
紅相否決道:“要是他不小心把人惹怒了怎麼辦?那家夥辦事也沒那麼牢靠……還得是我親自去一趟。
“至於獅心城這邊,就交給——算了,也無所謂。你們隨便吧。我現在就要去。”
反正他本來也不在乎權力。
拉西米教授補充道:“我推測,貝亞德女士這次前往星銻,可能與‘銜尾之環儀式’以及‘完人’有關。”
而彭波那齊聞言,更是歡欣鼓舞:“太好了!你帶來的每一個消息,都是我喜歡的!我愛你,我的朋友!自從看到你,就全是好消息!”
他原本其實沒那麼想見貝亞德,至少沒想到這種程度。
那不僅僅是懷念……更是誰都不想告知的迷茫。
——這個時代,沒有任何人能理解他。
也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去嘗試理解他。
昔日摯友死去以後,這個國家已經逐漸偏離了以前的方向。
這讓他對星銻的興趣越來越淡。甚至因愛生恨。
於是他親手破壞了星銻的傳承,又打算親自斷絕昔日摯友的血脈……他原本以為自己會解脫,如同推倒精心蓋了許久的沙堡的孩子,快樂的進行下一場遊戲。
可他心中卻隻有名為“無意義”的空虛。像是終於看完了一本看了很久的書,明明迎來了結局,可卻並不開心。
而貝亞德,或許能解答他的疑惑!
過了這麼多年,她到底是如何維持“心靈的活性”的?
彭波那齊不打算等火車——他直接化身血蝠,向著萊比錫城的方向便極速飛馳而去!
他的速度雖然並不算快,但勝在可以走直線。
隻需不到半天時間,彭波那齊就將親自抵達萊比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