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啊,還是得突突啊。不突突不行啊!
大西王提出指導性意見了屬於是。
墮天司、影天司、靈珀天司、淵天司……這些被這位夢界HR主動開除的老牌天司,確實多少都有些德不配位。
與其讓祂們占著天司之位,倒不如把祂們拉下去、把力量分給眾生!
想到這裡,阿萊斯特愈發認可銜尾之環儀式了。
——要是沒有銜尾之環儀式,在沒有天司淘汰機製的夢界,要多久才能逐漸把祂們更迭下來?祂們降臨固然會招致災難,但祂們在夢界難道就沒有其他惡劣影響了嗎?墮天司這麼多年來偷竊靈魂製作惡魔,祂與祂的惡魔所行的惡事、與祂降臨在星銻引發的災難,哪個害死的人更多呢?
是否那災難本身,就是“提前爆發的惡劣影響的總和”?
要知道,在另一條世界線中,主動通過銜尾之環儀式降臨現世的燭天司,可是沒有對教國造成任何破壞的。這說明銜尾之環儀式與災難並不直接相關。
燭天司的那個副本,就是因為祂看超越道途晉升了、如果奉獻道途沒有晉升的話,就壓不住其他人了……所以祂就主動降臨了。
祂下來最初的目的是從其他天司手中守護教國,而之後的目的就是為了送死。
那個戰鬥本身,更像是鼓勵、訓練與考驗。其他天司戰中的失敗條件,是“所有玩家全部死亡”,而燭天司的副本裡則是“所有玩家全部淘汰”。
隻有一點不同……
按照一般的展開來說,專門負責“人力資源優化”的那個人,等把所有該開除的開掉之後……祂本人似乎也該被優化掉了呢。
五月五日,銜尾之環……
好像也就隻剩一個半月了。
阿萊斯特有一瞬間,腦中浮現出了養父那“提前之死”與“受控之火”的理論……她竟有些暗自期待銜尾之環儀式的到來。
長痛不如短痛——
“……不,不對。”
意識到自己心中的雜念,阿萊斯特頓時心中一凜、暫時屏蔽了自己所有的念頭。
但如今她卻有些分不清……這究竟是屬於愛之道途的雜念、還是超越道途的正念?亦或者它什麼都不屬於,隻是她個人意誌的動搖?
阿萊斯特終究還是不完整的。
沒有奉獻道途那高高在上的神性來幫她維持自我……她終究還是迷茫了起來。
——我的想法,會不會是因為見識太少而出現的天真念頭呢?難道養父與洛基的理論才是正確的嗎?我如今所厭棄的理論,日後會不會轉而奉為圭臬呢?
不知不覺間,她停止了與黑相的聊天,陷入了失落與迷茫之中。
一股沒由來的疲憊與怠惰,籠罩了阿萊斯特的精神。
她開始思考,開始畏懼,開始懷疑自己,開始停滯不前……
——當阿萊斯特進入通靈塔之後,怠惰之烙印便無聲無息的印在了她的心間。
“需要幫助嗎,孩子?”
而就在這時,一個如同在虛空中響起的聲音,突然在阿萊斯特心底響起。
阿萊斯特愣了一下,隨後驟然清醒了過來。
懷著某種感激,她禮貌的問道:“您是……?”
雖然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但必要的禮節也還是要的。
能悄無聲息的潛入阿萊斯特的心靈,甚至直到主動說話之後還讓阿萊斯特依然沒能察覺到對方的存在……這種級彆的強者,在星銻隻有兩人。
<b
r>????“我是馬蒂亞斯·格呂內瓦爾德。你可以直接叫我馬蒂亞斯,也可以和其他人一樣稱呼我為‘校長’。”
初代黑相馬蒂亞斯發出了空洞卻溫和的聲音:“見到我……不要太害怕。”
利維坦突然應激般拱起身體、發出咆哮,渾身鱗片驟然間炸起、如同炸了毛的貓一樣。
阿萊斯特剛想安撫她,就突然也感受到了一種來自心底的強烈恐懼。
那種仿佛攥緊心臟的極端恐懼,讓她之前的雜念都被瞬間清空。
而最讓阿萊斯特訝異的是,連她懷裡抱著的小烏鴉都仿佛感應到了那種恐懼、發出嘎嘎嘎的粗糙叫聲、猛烈的拍打著翅膀,陰影能量組成的羽毛四散飛落。
“——恐懼靈光!”
阿萊斯特脫口而出。
而且,能讓夜魔產生反應,也就是說……
這是足以擊穿第六能級法術抗性的恐懼靈光!
下一刻,初代黑相的身影便悄無聲息的浮現在了阿萊斯特麵前。
那並非是解除隱形、也不是瞬間傳送。而是從與現實重疊的另一個位麵逐漸“滲透”到了這一邊。
——阿萊斯特立刻聯想到了此時的艾華斯。
而顯現在阿萊斯特麵前的,是一個體型枯瘦的人形骷髏。他看上去平平無奇、沒有絲毫威嚴可言,甚至稱得上是平凡與貧窮。
從他的身上,看不到一星半點的肌肉與脂肪,純白色的骨頭外麵包裹著黑色的破舊長袍。而在他深深的空洞眼眶中,閃爍著穩定的昏黃色火焰。
他甚至沒有握持法杖、也沒有佩戴戒指。
身上唯一能稱得上是裝備的,是一條鎖鏈——墨綠色玉石製成的鎖鏈,無比隨意的鎖在了他的肋骨與鎖骨上,看上去就像是給自行車掛的鎖一樣。
由白色、綠色、黃色三種顏色製成的三塊玉鎖,看起來仿佛某種飾品。分彆掛在他的右側鎖骨附近、胸骨角、以及左側胸腔內部。
“希望沒有嚇到伱,孩子。”
披著黑袍的馬蒂亞斯溫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