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而寂靜的大雪之下,吹起了一陣狂獵的風——
正在逃跑的彭波那齊之一猛然間抬起頭來。
就在剛剛,他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威脅。
但因為自己的感官被冬天司的大雪完全遮蔽……就算彭波那齊抬起頭來,也隻能看到那漫天大雪。耳邊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果然是陷阱嗎。”
彭波那齊停止了奔逃的腳步,低聲喃喃道。
耳邊的呼嘯愈發刺耳,天空之上震蕩著的黃昏之力讓他渾身發麻。
那力量的接近速度太快。以至於彭波那齊直接放棄了逃走。
……就讓其他的“自己”去逃吧。
在那種力量的追獵之下,自己根本不可能逃離此地。
倒不如回頭一戰來爭取時間!
至少不能讓傷口出現在背後——
早在萊比錫伯爵派人傳來消息,而冬天司升格後引發的大雪降至之時……那時彭波那齊心中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根據他對那個老骨頭架子的理解,那家夥應該是不會對自己出手的。
與自己不同,馬蒂亞斯那家夥的性格相對來說要溫和而內斂許多。他不喜歡對外界進行乾涉……隻會將自己想說的話、要做的事統統都畫在畫裡。
唯有那些鑒賞畫作的人,才能聽到他心中的風暴與呼號。
哪怕老格呂內瓦爾德對自己再看不慣,他至多也隻會將自己驅逐——或是反過來,帶著通靈塔離開。彭波那齊其實早就已經做好了通靈塔會離開星銻的準備。
結果……
如今彭波那齊卻悲涼的發現,貝亞德與自己並非同道之人,而老格呂內瓦爾德也不再是過去的他。
“是我錯了嗎?”
彭波那齊的聲音乾啞。
紅相抬頭望去,卻發現自己竟沒有一人可以依賴。
愛之道途是自私的道途,他的“子女”絕不可能舍棄性命來救他。更不用說他們都隻不過是一群廢物,就算是來了也隻不過是白送。
當老格呂內瓦爾德選擇背離他之時,彭波那齊便是孤身一人。
“——不。”
自我審視過後,彭波那齊目光堅定下來。
那個答案從最開始就一直在心間。
就算再來一次,他也仍會如此——彆無選擇。
他為自己的每一個選擇而感到暢快。
沒有一絲後悔——
“我呼嘯而至。”
突然,一個陰冷而空洞的陌生聲音出現在他的背後。
彭波那齊瞬間反應過來。
他回過頭來,表情瞬間變得無比猙獰。
他渾身血氣翻湧——
鮮血從體內飛離而出,化為猩紅色的風暴,無數血蝠窸窣著從中浮現而出、吵鬨著撕碎一切。
而地上猛然塌陷下去,化為血池。如同獵犬般的頭顱自血池中浮現,便要咬向後方!
——然而這時,他身後卻是空無一人。
彭波那齊立刻反應了過來。
他的身後浮現出一對血色雙翼——這讓他以極快的速度轉回身來,右臂破裂、血色短槍噴濺而出!
可是這裡依然沒人。
突然,裹挾著雷霆的槍擊,直接從背後刺穿了彭波那齊的胸膛!
伴隨著雷霆灌入其中,黃昏之力使他的傷口石化、破碎。
——可是他剛剛才確認過,自己背後這裡絕對沒有人!
那是完全不在他感知中的攻擊!
“喝啊!”
彭波那齊怒吼出聲。
在受擊的同時,狂暴的血氣從彭波那齊體內釋放而出、無差彆的攻擊著附近的一切。
刹那之間,周圍的一切都化為了血色的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