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聞言,他的母親安妮突然一驚,睜開那翠綠色的瞳孔,連忙伸手一把捂住了小艾華斯的額頭、低聲斥責道:“你怎麼不早說?”
“怎樣?”
艾華斯立刻湊了過來。
安妮眉頭緊皺,將手又在自己額頭上試了試。
她不是很確定的說道:“好像……是有點燙。但我不太確定……”
“沒事,讓我來。”
艾華斯溫聲道,從安妮懷裡把小時候的自己抱到了自己懷裡。
他伸出手來,按住了小艾華斯的心臟。
——照明之術。
下一刻,柔和如水的光芒在他掌心中浸出。溫暖的力量源源不斷的灌入“小艾華斯”體內。
幸好他們坐在後排,沒有打擾到其他人。
在用出照明術的一瞬間,艾華斯立刻就意識到……他現在用的法力池不是他父親“朱裡奧”的,而是他自己的。
一名司祭至少也應該完成了第一次進階。不可能隻有這可憐的五點光屬性法力。
他灌入了整整一點法力值,才停下了自己的照明之術。
艾華斯的心情變得更沉重了。
因為他沒有從“小艾華斯”體內感受到疾病的痕跡。
假如換個人,或許就會以為這隻是小艾華斯的錯覺、或是小孩不想待在這裡,隨口亂說的。
但正因為是艾華斯,所以他才知道“小艾華斯”不僅沒有亂說……反倒是說的很保守。
他想起來了。
當時自己的頭昏昏沉沉,腦殼裡麵像是有什麼實心的東西在撞擊顱骨。他當時渾身熱的難受,呼吸都變得困難、鼻子呼出的氣都仿佛能灼傷鼻腔。就像是感冒的時候,被人緊緊卷到了被子裡、卷成了實心的被子條一樣,心臟每震一下都很清晰、能一直震到自己的指尖。
然而小艾華斯是個很堅強的孩子。
他感知到父母心中很是焦急,因此並沒有開口說出自己遇到的麻煩、而是默默忍受。
後來,小時候的艾華斯就漸漸失去了意識。
看到這熟悉的場景,艾華斯腦中的記憶反複被漸漸補全。
越來越多的細節變得清晰了起來:
他意識到,自己“兒子”遇到的問題絕對不簡單。能讓人直接昏厥過去、失去意識,這已經是有可能導致死亡的病症了。
但是,他又確實沒有從小艾華斯身上搜索到任何疾病……
“不是病嗎?”
自己的妻子安妮見狀,有些憂慮的皺緊眉頭。
她看著自己的孩子,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隻是坐立不安的湊了過來,眉頭緊皺的思考著,提出一個可能性:“我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給你寄威脅信的那個人,用的其實是詛咒?”
聽到這裡。
艾華斯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
他深深看向自己的妻子“安妮”。
——她說這話的視角與立場明顯不對。
艾華斯將懷裡的小艾華斯抱在自己懷裡,讓他的臉埋在自己胸口。
隨後,艾華斯看向“安妮”,湊到她耳邊。
他輕輕開口,一字一句的低聲說道:“我想……你是‘璐璐’,對吧。”
看到安妮那翠綠色的瞳孔驟然變得慌亂,整個人一瞬間雙腿並緊、坐得筆直,身體下意識向著遠離艾華斯的方向挪了一下。
艾華斯忍不住歎了口氣,莫名有種欺負小孩的懺悔感。
……真好猜啊。
一看就是沒當過母親的少女。
漏洞未免也太多了吧……你不是美之道途的“全才”嗎?全才不學演技的嗎?
但反過來說。
正是因為他輕而易舉的在身邊拽出了“璐璐”,才真正意識到儀式已經開始了。
於是他立刻打起了精神來。
艾華斯不想暴露出懷裡這孩子就是小時候的“自己”。因此艾華斯完全沒有展現出自己心中的半點焦急與在意,反而露出了自信而從容的溫和笑容。
他微微用力,將下意識後仰躲開艾華斯的“安妮”輕輕拽回了自己身邊。
“彆亂動。我猜的沒錯的話,你的任務也有‘扮演’對吧……你現在可是我的妻子。”
他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在麵露驚慌之色的“安妮”耳邊一字一句的響起:
“彆害怕,我是‘狐狸’。
“我想,你肯定沒有選擇舍棄掉‘奉獻’,對吧。我會保護你的。這正是我的任務。”
……之一。
艾華斯心中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