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華斯起身向著屋外走去。
舞女,或者說……“蜜獾”小姐的話中,其實並沒有透露太多有用的情報。除了讓他大致明白自己絕不是一名老師之外。然而這其實也是艾華斯早就已經猜到的東西。
不過,她的言語中無意識的透露了另外一個情報。
那就是這些人的確都不記得自己為什麼來到這裡——不隻是艾華斯所扮演的綁架犯。再結合那對夫婦的異常,艾華斯基本可以確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隻有扮演這些角色的晉升者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他們收到的台本上,隻有他們“努力扮演的身份”,卻不知道自己的底層身份。
然而在其他幾層噩夢中,自由行動的這些人就會無意識間暴露出自己的真實情報。
也就是說,每個人都在竭力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就像是作為綁架犯的艾格尼,就像是作為間諜的蜜獾,或者作為咒儀法師的“記者”雅各布。但他們的扮演都有其漏洞,唯有另一個人在扮演“扮演著這些角色的他們”時,才會扮演的更像——而這就是破綻所在。
第二件事則是……每個人的記憶都有問題,而並非是他們故意在隱瞞什麼。而這種錯亂的記憶,就會作為台本寫給他們這些晉升者。
謊言與錯覺交織在一起,如同幻夢。欺騙他人的同時,也在被什麼東西欺騙。
“……有趣。”
關上門,艾華斯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有什麼關鍵情報嗎?”
記者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給我們講講?”
“怎麼,”艾華斯反問道,“你沒聽見?”
“我可不會聽牆角。”
記者理直氣壯的說道:“那未免太難看了。”
“他確實沒有趴上去聽。”
一旁的老監察者也點頭佐證:“雖然這裡的隔音不太好,即使就這麼站在這裡也聽到了一部分……但也模模糊糊的。尤其是後麵——在你們拉低聲音之後,這邊就完全聽不到了。”
“沒想到,你還蠻體麵的。”
艾華斯有些意外的看向記者。
記者得意洋洋的說道:“那當然。”
“確實有關鍵情報。”
艾華斯看向老監察者,又深深看了一眼記者:“我想,我們得去201號房看看。”
這不是新月儀式,而是有劇情、有探索、有解密的滿月儀式。
它會出現這樣重重疊疊的夢境、每個人的記憶都出現了些許漏洞……這總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正如梅林所說——
“偉哲創意式的使用了極少的場地、最少的模擬靈魂,製造出了層疊式的結構。”
艾華斯複述著梅林進場前所說的話:“也就是說,這裡的空間的確就這麼大。我們幾個的房間,加上一樓大廳。最多加個201號房。”
“——甚至連廚房都進不去。”
一旁的老監察者雙手抱胸,冷靜的補充道:“我入場之後就去調查了。廚房的門根本打不開。我使用暴力手段才將其強行打開,結果發現門的後麵是磚牆。”
“一共六個房間,一個大廳——大廳裡麵也沒有什麼隱藏秘密的空間。”
艾華斯靠在牆上,也不壓低自己的聲音,隻是用正常的聲音說道:“那麼我們隻能去201號房看看了。”
“201號房我已經看過了。”
記者連忙說道:“那裡就是一個空房……似乎是旅館主人的女兒住的房間,但是裡麵並沒有人。”
聽到這話,監察者突然眉頭微微緊皺。他看了一眼記者,又深深望了一眼艾華斯。
艾華斯隻是笑著看了看他,沒有回應。
他輕快的說道:“伱在上一層沒有看到東西,未必這一層就沒有。越是接近底層,也就越是接近現實。任何東西都有可能發生改變……反正一共就這麼大。總有再度調查的必要。”
“說的不錯。”
“真是可靠啊,狐狸先生。”
就在這時,204號房突然開門,從中走出了那對夫妻。
與之前畏畏縮縮,甚至不敢看艾華斯的樣子不同。他們的眼神清澈,脊背挺拔、走路平穩。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藍花楹……現在是一名藥劑師。”
那女人笑盈盈的伸手抵在胸口,禮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