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一路,布置了一路。因為手頭的材料並不多,沒法布置太有攻擊性的陷阱。
再考慮到有可能結伴進入密道的可能,所以直接布置昏睡陷阱有可能被同伴叫醒。所以哲人最終選擇了脫力儀式。
那是會讓人四肢無力、因而難以行動的詛咒儀式。
如果對方是臨時隊友,那麼踩到陷阱的人就有可能被其他人突然動手殺死;而如果他們是不能放棄的同伴,那麼就會選擇攙扶、背負之類的方式來與對方一同行動,或者乾脆留下來嘗試解除詛咒。
無論是哪種,都能給她爭取大量的時間。
而在中一次陷阱之後,之後大概就會變得謹慎起來。甚至有可能準備好詛咒對策。
所以哲人布置的第二個儀式,是用膽汁、胃液與鮮血製造的“強酸箭”儀式。
當對方走進一個又長又窄、什麼都沒有的狹長甬道的時候,在他們走過三分之二、漸漸變得放鬆警惕時刻、就會有強酸箭自前方飛來。這種第一能級的儀式或許無法直接殺死一個人,但卻能造成巨大的痛苦,削弱對方的行動能力與戰鬥能力。
之後哲人拆出了帽匠的脊骨與肝,布置了一道能夠遮蔽光源的幻影牆,上麵還有幾個符文。他們或許會以為自己走到了死路,認為這是一個陷阱而掉頭離開;也可能會不死心的嘗試調查這麵牆。而哲人在這遮光的牆體下麵布置了一個絆線、用於觸發牆體後麵的毒刺陷阱。
當有人試圖湊近調查這麵牆的時候,就會被牆後麵的毒刺刺入身體——為了讓身高可能會比較高的男性晉升者也能被命中,她特地調低了文字的高度、讓對方要在這昏暗光源下能看清的話就必須低頭下來。而她調整之後的毒刺就會刺入對方的眼睛。
——這三個儀式陷阱,至少也能減員三人吧?
哲人心想。
算上已經死亡的鑄爐和帽匠,加上自己……
再去掉三個人的話,基本上就不會有多少人追過來了。
而且第一個無力化儀式,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同伴們提醒的——儘管突然找不到他們了,但哲人還是友善的給他們留下了線索。看到了有布置的儀式陷阱,那麼就應該想到前麵是自己布置的陷阱,就稍微小心一點。
她剩下的材料已經不多了。
原本還想走到沒力氣就再補充一下體力的。
但現在她突然開始遲疑了。
——因為哲人不確定,這密道的儘頭需不需要開門。
假如是什麼密碼、謎語還好。通過智慧道途對智力的開發,他還是能很快就想出來的。但如果是她不知道的口令甚至法術符文,那麼她就隻能通過儀式強行開啟了。
而前麵每用一份材料、都有可能導致後續的門缺了這一份材料而打不開。
“……隻有一份屍體,完全不夠用啊。”
哲人咬咬牙,覺得還是再省一省吧。
就不給自己恢複狀態了。
原本她覺得新月儀式如果完成不了、大不了就找個地方藏起來。哪怕無法通關,但隻要還活著就不會承擔懲罰。
……可是她在承受那種遭遇之後,突然覺得如果自己沒通關的話就太吃虧了。
可就在這時。
她突然感覺到了一種陰冷的惡意——哲人毫不猶豫從地上撿起一個包裹,將其用力拋向了一個方向。
“食其心嚼其肝,以青年的強力之血命令你!向他們現身吧,酒醉的公牛!”
她同時高聲念誦著。
那個包裹中的心肝燃起火焰,隨後裹著強烈的酒味、火焰驟然變大。
就像是用酒浸的稻草裹在公牛的身上,並用火點燃——金紅色的火焰洶湧燃起。在這狹窄的空間中,一道如同公牛般的焰影對著她所指的方向一閃而過。
但讓她心中一沉的是,她卻並沒有聽到慘叫聲。
“——你是……阿萊?”
隻有一個陰冷乾啞的聲音響起。
如同一團破布般的黑袍在空中抖開,裡麵空蕩蕩的沒有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