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伊莎貝爾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飛快撲了上來——
因為太過焦急的緣故,從車廂下來的時候一腳踩滑、直接失衡向前撲倒。
艾華斯輕而易舉的一把接住了她,將伊莎貝爾牢牢抱在懷裡。
伊莎貝爾雙臂牢牢環著艾華斯的脖子,委屈的直接哭了出來。
與之前她在艾華斯懷中那抽抽搭搭的嗚咽不同。
此刻的伊莎貝爾,仍然保持著“尤利婭”的姿態,近乎歇斯底裡的大聲哭泣。
像是隻有如此,才能徹底洗淨心中的恐懼。
“我來了,不用再怕了。”
艾華斯沒有詢問伊莎貝爾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有追問她都做了什麼。在伊莎貝爾哭泣的瞬間,他仿佛感覺自己已經全部都猜到了——那哭聲如同一幕歌劇,在前奏響起的瞬間便帶來了某種預感。
伊莎貝爾似乎也從此次危機中得到了某種提升……
如此的念頭從艾華斯心中一閃而過。
他輕輕拍打著伊莎貝爾的背,低聲安慰著:“伱已經做到最好了。想哭就哭吧,無需因此羞愧。
“因為諸神都將見證,一個堅強而勇敢的女孩將在今日誕生。
“看呐,伊莎貝爾。時間到了。”
艾華斯說著,將手指向了天空:“抬起頭來——”
此時此刻,正是正午時分。
司燭祭典到了既定的高潮。
一輪無比絢爛的金紅色光輝,從太陽四周編織成複雜、輝煌而神聖的圖案。
它們如同荊棘一般圍繞著太陽,又如閃電般四散消散。
整座城市所有的燈火刹那間同時亮起,並且變得比夜間的它們更加明亮。
街頭巷尾的人們高聲歡呼著,舉起蠟燭接引光芒。聖火從所有的蠟燭、火炬、燈籠上同時點燃,聖潔的波動如同無形的海嘯、以凡人肉眼模糊可見的姿態從那些火焰中迸發。
無比溫暖的力量填充在伊莎貝爾的心間。甚至連魅魔在她心底留下的烙印都變淡了許多——那種如同陷入迷夢般的安眠,仿佛被正午的陽光所驅散。灼熱而明亮的光芒,讓冬日的正午仿佛變成了夏日般溫暖。
病人從床上爬起,被詛咒者睜開雙眼,垂死之人的呼吸變得平穩。
舊有的疤痕化為新生的血肉,疲勞與隱疾被那光明燃燒殆儘。
一月一日,正午時分的那一分鐘。
作為司燭祭典的高潮,一次主教級彆、世界規模、持續一分鐘的照明術,將隨著日光移動而以此照耀整個世界。
不需要祈禱,也不需要獻祭。沒有任何索求,隻是純粹的奉獻。
人們歡呼著,在那滿盈著的光華中毫無意義的歡呼著。
在這偉大的、沐浴光明的奇跡中,慶賀著自己又度過了一年、而嶄新的一年也將由此正式開啟。
——當六十秒過去,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唯有些許餘熱殘留在皮膚上,人們將其稱為司燭之吻。
無論是人類亦或是精靈,甚至是野獸與植物。都在司燭祭獲得了一次新生的機會。
雖然隻是恢複了正常的冬日正午時分的亮度,但天空都仿佛陰了下來。因為更為神聖的光明已然從此處移開。
伊莎貝爾也早已止住了哭泣。
她的眼神再度變得明亮,連那通紅的眼圈都被那光明溫柔的拭去;心中殘存的恐懼也在光明中被瓦解,思緒再度變得清晰平靜。
如同摧毀了肌肉再度鍛煉而使其變得更加強壯——伊莎貝爾此刻感覺自己的心靈變得如此強大、如此充實。
或許正如艾華斯所說。
這並非是災禍,而是新生之始。
看著伊莎貝爾平靜了下來,艾華斯嘴角微微上揚。
艾華斯抱著伊莎貝爾上了獅鷲,讓她抱住那不知姓名的賣花女孩。伊莎貝爾親昵而熱情的與女孩打了聲招呼,顯然是立刻就猜到了艾華斯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去哪裡,艾華斯?”
見伊莎貝爾被再度找到,語氣再度變得悠然的菲利普開口問道:“我們先去找喬治嗎?”
“先帶我們去銀與錫之殿,然後請再去把喬治接回來吧。”
艾華斯誠懇的感謝:“真是麻煩你們了,菲利普先生。要是沒有你的幫助,我絕對沒法這麼簡單就找回伊莎貝爾。”
聽到艾華斯這話,聰明的菲利普立刻就猜到了什麼:“嗬……我懂了,你想讓梅格先看住陛下是吧。”
菲利普仍然喜歡將麗姬婭叫做梅格。
“……陛下?”
那賣花的女孩重複著,眼神近乎驚恐的看向了“尤利婭”。
而伊莎貝爾隻是笑了笑,摸了摸女孩的腦袋,暫時什麼都沒說。
讓阿瓦隆的最強者將伊莎貝爾保護起來,艾華斯要做什麼已然不言而喻。
“是的,”艾華斯聲音低沉,“該有人為此而付出代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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