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裡爾樞機給出了確切的答複。
老精靈有些好奇的問道:“伱的考核是什麼?”
“一次難度升高的晉升儀式……這算是簡單還是困難?”
“已經很好了,不如說是非常好。主要是要求清晰,還不算麻煩。”
西裡爾樞機苦笑道:“我當年與蛇父簽約的時候,蛇父要求我‘七次超越舊我’。為了完成這個任務,我周遊世界、旅行了整整七十年才終於完成了要求。甚至最終我被蛇父召入夢中,我才剛知道原來我已經完成了任務……我根本不知道我超越的是哪七次,任務做的我一頭霧水。
“司燭給我的要求倒是更清晰一些,他要求我幫助他人、並得到他人的感激三千次。我最開始的時候還在認真的計算次數,每天盤算著還有多少次……那時我一度非常焦慮。
“但到了後麵我突然就開悟了——根本不需要去記錄,隻需要正常生活就好了。本身我也喜歡幫助他人。於是我就乾脆扔掉了自己的記事本……在我都忘記了具體幾十年之後,突然就得到了司燭的認可。”
“……聽起來都好漫長啊。”
“不,其實也有短的……比如說瑪蒂爾達樞機,也比如說洛基前樞機。
“瑪蒂爾達樞機當年與琥珀簽約時,琥珀給她提出的條件是‘為凝珀者刻碑記傳’。於是她就去了解那些凝珀者的生平,當她刻完第九個的時候琥珀那邊就通過了。
“而洛基前樞機……嗬嗬,這件事原本應該算是秘密,但現在應該可以說了。”
西裡爾樞機意味深長的說道:“當時巨人王國阿爾克托斯已經戰敗,銀冕之龍尚未登臨柱神之位。洛基能幸存,是因為他早在破城之前就聯係了教國、背叛了阿爾克托斯。
“但在戰爭前段,他作為‘野火巨人’仍是阿爾克托斯的核心戰力。他殺死了許多人類、許多精靈……他也吃過人、更吃過精靈。他雖然有功,但身上的罪更多。他雖然有著奉獻道途的力量,但同樣也有著力量道途的力量。”
“於是司燭給了他一個機會——站在能夠不斷治療他的祭台之上,用他至今為止的罪孽化為罪棘、用自己的‘野火’將其點燃。
“每一秒就要承受等同於被火刑處死一次的痛苦,而且每一次死刑都要由自己的意誌重新執行。中間他的奉獻之心隻要有一次動搖,祭台就不會治療他、他就會徹底死去、靈魂不存。
“洛基接受了考驗任務。那時,我親眼見到洛基身上長出了大量的罪棘,他站立在原地、以野火之力反複灼烤自身的罪棘。他的軀體從十幾米高的通天巨人,融化、坍塌到不足三米。
“在短短三個小時內,他相當於死去而又複活了一萬零八百次……而這一萬零八百次的火刑,每一次都由他自己親自點火。而他在其中沒有一次心生怨恨。
“所以我寬恕了他、司燭也寬恕了他。我想其他的見證者大致也是如此,大家都對洛基非常信任。他徹底褪去了巨人之軀,在司燭的治療之下得到了新生。他伴隨著巨人之血而生的狂怒也因此而被封印。”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萬死不辭”。
正因如此,洛基樞機才能得到司燭的信任,成為第十一層的樞機。
艾華斯心中頓時生出疑惑之情——
這真的是某種扮演嗎?隻是演出的話,能做到如此真摯的程度嗎?
烈火煉心……
那種程度的試煉,就連艾華斯自己都不敢做。他真不敢賭自己會毫不動搖。而在司燭的注視之下,也顯然沒有任何作弊的空間。
這份精靈之血,來自於司燭的認可。
這不僅僅是舊死新生,更是一種榮耀。
……這樣的人,真的會為了“完人”的力量,而舍棄這份榮光嗎?
還是說……他如今的死,也是“獻身與贖罪”的一部分?
如果從這點來思考,他的死帶來了什麼呢?
艾華斯陷入了沉思。
純白聖女不再會被受控之火針對,洛基樞機自己得到了完人之力,教國可能不會再度分裂、內戰,艾華斯得到了掌握高等神術所需的經驗,第十一圓環的樞機主教位置空缺……
他漸漸睜大了眼睛。
“——事情最終會用【莫裡亞蒂風格】平安收尾的。”
回憶之中,芙蕾雅的聲音,從艾華斯的耳邊隱約響起。
艾華斯之前就在想,這個【莫裡亞蒂風格】,到底指的是教授還是艾華斯自己……
但如今,他卻意識到……他們其實是有共同之處的。因為無論是養父亦或是艾華斯,他們的計劃風格都傾向於“讓所有人都得到利益”,讓人們真心實意為自己而努力。隻是這件事的殘餘影響力會對艾華斯或是莫裡亞蒂教授有利。
而如今,洛基樞機之死,就讓所有人都得到了利益——
如果說艾華斯要成為樞機主教,就是洛基樞機的計劃。那麼他的計劃必然不止這步。
他想要推舉樞機主教上位教皇,來破壞掉永恒教國與九柱神教會內部的緊密聯係……而這必然會遭受聖女的激烈反抗。因為聖女那邊不會允許任何一位樞機主教來操控教國,他們太過極端、會導致教國失去中立性。
但如果說……讓艾華斯坐上這個位置呢?
永世教皇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