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2)

辛渺一邊不好意思,一邊被拉到帳篷裡坐下。

藤頗塔吉讓那些樂師下去了,又上來好幾個年紀很小的童婢,天真爛漫,捧著花茶點心進了賬裡。

“師父喝茶。”這些孩子是這麼稱呼她的,藤頗塔吉盤腿坐在毯子上,對她一笑:“我是這喜春坊的舞姬,這些孩子都是我的徒弟。”

她這麼一說,辛渺又想起來了:“你...你是柳玉曼的妹妹?雲媚的乾娘?”

藤頗塔吉展顏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她伸出手臂將一頭厚密的長發挽起來,旁邊的徒弟立刻送上一件紗衣,她將衣服披在身上:“沒錯,咦,我還沒問你是從哪兒來的呢?我們坊裡素來少見女客。”

辛渺答道:“我是跟著朋友來的,他們來查英才會上的事,前天有幾個少俠來過,被人動了手腳比賽失利,你聽過這事嗎?”

柳玉曼這個人好像消息很靈通,藤頗塔吉卻對這些事知道得不清楚,她聽完,長長哦了一聲:“男人們都一樣,一旦落了下乘就要顧左右而言他,千方百計不肯認輸,太可笑了。”她哈哈笑了兩聲,絲毫不扭捏,甚至可以說是豪爽:“不過這件事我記得,那天晚上是我上台的日子,那幾個男人在台下拉著雲媚摸她呢,我就下去甩了他一巴掌。”

她頗為得意的對辛渺挑挑眉:“之後我就不知道了,我登台都隻跳一支舞,除非心情很好,然後我就回來了。”

辛渺本來對這幾個受害的少俠沒什麼感覺,聽見藤頗塔吉說他們對小女孩動手動腳,臉上就閃過幾絲厭惡。

“你是不是見過我姐姐和雲媚了?”藤頗塔吉拿起杯子來喝了一口,咂咂嘴,回頭對徒弟說:“彆給我喝這個,去我房間裡拿一壺金蜜酒來,還有放在格子裡的大眠花粉也拿來。”

辛渺點點頭:“嗯,我朋友在前麵問柳老板話。”

她低下頭去喝茶,因此錯過了藤頗塔吉臉上一閃而過的思慮之色。

小童到帳後拿來了一壺酒,倒進杯子裡就聞見了一股醉人的甜香:“你放心,這是我家鄉的特產,用蜂蜜所釀成的酒,喝了也不醉人。”

藤頗塔吉親自為她斟酒,辛渺連忙接過,輕輕一聞,果然有點蜂蜜的香味,她喝到嘴裡,也是一股甜滋滋的酒味。

藤頗塔吉則用個陶瓷小瓶,為自己的酒杯中撒了一點紅色的粉末,紅色的粉末飄在微黃的酒液中,味道反而變得辛辣嗆鼻,又有一種複雜的香味。

辛渺沒有在意,藤頗塔吉是個胡人,也許風俗不一樣,喜歡往酒裡加調味料佐味也不足為奇。

她低下頭去喝酒,頭發卻忽然散了下來,瀑布似的落在了肩背胸前。

辛渺連忙伸手一抓,原來是頭上的發帶散開了。

藤頗塔吉忽然湊上前來,饒有興致的拈起她幾綹黑鴉鴉的發絲:“咦?你怎麼連發油都不用,你剛剛進來,我還以為城中什麼時候流行起了如此簡陋粗糙的發式,哈哈哈哈哈。”

她把辛渺的臉都給笑紅了:“...說來慚愧,我不會梳發髻。”

她至今為止還隻會用發帶把頭發紮成馬尾,再繞兩圈打個結,平時沒人對她的簡單發型發表意見,但她偶爾上街,看見的女孩子無一不是梳著有模有式的發髻,最次也得紮個紅頭繩。

她放下酒杯,臉頰緋紅,抓起大把豐茂的烏發,試圖再用發帶把頭發紮起來。

“哎呀!你可彆糟蹋自己的頭發了!我都心疼了。”藤頗塔吉一把按住了她的手,順勢坐到她身後,用手指為她輕柔的梳理頭發:“真是又多又密的好頭發,在我故鄉,女子以多發為美,可沒有任何一個姑娘不會梳頭的!”

她動作特彆輕,手指如同暖玉,梳得辛渺酥麻,藤頗塔吉就叫她的徒弟:“把我的鏡子和梳子都拿來,還有我所有的首飾,都拿過來。”

“我今天非要好好教教你不可~”藤頗塔吉嬉笑著,辛渺又是不好意思又是好奇,她倒是也想學學,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和藤頗塔吉相處起來融洽自然,仿佛一下子就成了閨中密友一樣,讓她心生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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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渺這邊氣氛和樂,大廳那邊,展昭和陸小鳳已經將那幾個陪酒的姑娘審查盤問過一遍,結果是一無所獲,眾人供詞都對得上,並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姑娘們也都是瑟瑟縮縮,問什麼答什麼,不敢造次,也就不存在什麼串供遮掩的嫌疑了。

柳玉曼暗自鬆了一口氣,強裝鎮定,故作愁苦哀怨的說:“如何是好?我們坊中姑娘清清白白,若查不到,豈不是我們要背黑鍋,以後誰還敢來!”

幾人都覺察出柳玉曼有些蹊蹺奇怪,但隻憑著一點懷疑,又不能將她抓走審問。

何況就算認定了是她,當然也該找出佐證疑點的證據,如此才能順藤摸瓜水落石出。

展昭仿佛已經偃旗息鼓了一般:“看來還要等回府衙再將那幾個人盤問一番,也許是我漏下什麼也說不定。”

柳玉曼不敢得罪他,立刻笑道:“哎喲!展護衛英明決斷明察秋毫,必然能查個水落石出。”

“今日叨擾了,柳老板。”顧惜朝對她一笑,仿佛真是謙謙君子似的。

柳玉曼畏懼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怎麼敢受他的禮,趕快站起來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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