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縣在上牆之時嘗到了蛋蛋之痛,但是稍作整頓之後,想到後麵的事情,他又覺得這點痛不算什麼,一點也不會影響他今日的行程。
因此,在看到胡安也跟著上來之後,向來隻能跟在他身後喝口湯的趙縣覺得,他得下下手為強,畢竟這次的麼人可是他先發現的。
於是他一臉囂張地盯著下方的院子,因著天色比較黑,他也沒盯出個什麼,但是夜黑風好,正好方便他行事。
整理好心情,趙縣就帶著囂張從牆上跳了下去,臉上滿滿都是對於這個高牆的不屑。
修這麼高又能怎樣?
他還不是就這樣進來了
跳下來的一瞬間,趙縣就感覺不大對勁,這腳下率先碰到的觸感,可不像平穩土地的感覺,還來不及思考,趙縣就發出一聲慘叫。
有什麼尖銳的東西直接戳進他的腿上,除了那很是明顯的尖銳物戳痛的感覺,他還宛如生在一片刺海當中,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尖刺戳進肉了。因著沒預料到下麵的場景,他整個人此刻躺在一片刺刺草的中間,除了這個,就是那尖銳的而直立的木棍了。
“啊啊啊啊啊”趙縣驚聲尖叫,嘴裡發出讓叫聲。
他想要去抱著自己被戳穿的腿,但是到處都是刺,他一動,整個人就能感受到刺痛的劃拉的感,隻能無助地發出哀嚎,也顧不得此刻的環境了。
“救命,啊啊啊,快救我,老胡”
外麵因著他的慘叫聲而摔倒在地的胡安和段誌傑也聽到慘叫聲了,兩人也顧不得什麼了,連滾帶爬地跑到江家的大門上重重拍打。
“快開門”
“開門”
這邊叫嚷著,那邊被吵醒的鄉親們自然也是聽到了這些聲音,一個個翻身起床,就跟著往這邊跑過來,生怕這是哪家遇到賊娃子了。
這偷一家,那可是就能偷幾家呢,這大隊上每到收獲的時候,總會有些這些不安分的人的,這下子,總算是要逮著了,大家如是想到。
不管外麵如何叫嚷,也不管江家裡麵的人如何慘叫,江家人就像是不在一般,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唯有那透過窗若隱若現的人影,證明了,裡麵是有人在的。
這在這的人,自然就是江斯年了。
從一開始他們說話的時候,江斯年就聽到動靜了。
他這些年遇到過各種形形色色不懷好意的人,晚上自然是不敢睡得太死的,一點動靜,都能把他吵醒,更彆說這外麵幾個人囂張的不加掩飾的聲音了。
江斯年從房間起來以後,拿起放在窗邊的尖頭木棍,就站在窗邊往外麵看去。看到牆頭上的趙縣,他隻是不動聲色的斂下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的具體想法,不過周身的冷意已經證明他的怒意。
等到這人從上麵跳了下來,十分精準地跳進了他栽好的刺刺草和那他專門樹好的用來讓豇豆攀爬的架子上時,他沉默了一會,將手中的棍子扔到一邊,嘴裡冷冷地到了一聲‘蠢貨’。
接下來他冷冷地便聽著外麵的慘叫聲和敲門聲,向旁邊的牆壁走了過去。
他和舒語的房間是連著的,為了保證真要是遇到什麼事情他們能夠及時發現,他專門把這邊牆壁砸開了個洞,平日就用木塊擋著。他這時候拿下木塊,果然看到那邊舒語驚恐中帶著焦急的臉色。
看到兒子過來了,舒語總算是安心了幾分,她小聲說道,“怎麼辦?要出去嗎?”
江斯年搖了搖頭,想了一下,這回外麵的人看上去傷得不輕,這人還是革委會的人,不管怎樣,他們都討不了好。
不過他還年輕,身體還好,他娘就不行了。
“你等會就去床上裝病,要是有人問,你就說白天碰了水,有些發燒,什麼都沒聽到。”
“那你呢?”舒語看著江斯年冷靜的模樣,心裡很是難受,再怎麼,這都還是個孩子呀。
“不知道,但是我們沒有其他辦法”江斯年冷靜解釋。
這些人大半夜過來,本就不安好心,就算是不掉進陷阱裡,他們也討不了好。
再說,他們現在已經遷回大隊上了,就算是到時候縣裡麵她們家人想要找麻煩,也不是那麼容易。
“娘,快回去躺著,我出去看看”
“你小心些”舒語也明白江斯年的意思。
她們孤兒寡母,尤其是自己的身體還很是虛弱,要是真的出什麼意外,隨隨便便一點病都能要她的命。她到是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是如果自己的犧牲沒有半點作用,那就得采取犧牲少的辦法。
江斯年再次用木板將牆壁封好,在裡麵呆了一下,聽到外麵出現更多的聲音的時候,開始打開門。
“有賊呀”他臉上突然出現焦急的神色,然後跑到門口,窸窸窣窣地開了半天門,就是沒打開。
一邊磨蹭,他的嘴裡還一邊叫嚷著有賊。
弄了一會,他終於把門給打開了,門外就站著不少的人,有胡安他們,更多的是摸不著頭腦,臉上帶著興奮勁和睡意的鄉親們。
外麵的鄉親們本來也在等著裡麵開門,等裡麵終於有動靜了,大家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誰知道裡麵窸窸窣窣老半天,這可真是沒用的人關鍵時刻就犯傻,連門都開不了。
等到們終於打開,就見那江家一米七幾一米八的大高個滿臉害怕地跑了出來,摟著最前麵胡安就在那裡尖叫。
“啊啊啊,裡麵有賊,你們是聽到了嗎?好可怕...”
語無倫次的,大家這也才想起這孩子雖然個頭高,但是年紀還小,遇到這種事情害怕也是正常的。
正常個鬼
被江斯年扒拉著的胡安滿臉通紅,整個人都快要喘不出氣來。這麼個大高個衝出來,胡安簡直是腦袋都要暈了。
就這?就這?
十三四的不足為慮?
這他媽的比他個子還要高了,誰叫小孩長這樣。長這麼高就算了,重點是快放,開,他,呀。
胡安開始手舞足蹈,雙手往手肘抓,結果什麼都抓不到。
媽的,他不會占便宜沒死,結果死在這種緊抱之上了吧?
江斯年自然是想要把人給弄死的,這些人,就是欺他江家無人,欺他孤兒寡母,欺他無權無勢。但是真要是把人給弄死了,他自己也是討不到好的,他也隻能後麵放開力道,讓胡安給掙脫開來。
此刻的胡安那是一點形象都沒有了,一張臉漲得通紅,雖說在夜色下看的不是很出來,但是他的狼狽那是眾人看得出來。
一時之間大家都去關心胡安去了,完全忘記裡麵那還在嚷著的趙縣,直到他又一聲叫嚷。
“快救我呀”趙縣忍痛再次大聲吼叫,這些人就在外麵是看熱鬨嗎?趙縣心中充滿怨言。
眾人這才急匆匆地進去,不過因著角落太黑看不太清楚,那些拿上煤油燈的人就把油燈朝著牆角,這下子可算是看清楚了。
“嘶”
大家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實在是場麵確實有些淒烈。
除了剛開始那會,大家還真沒有人過來江家這邊看過,也就沒人知道他們這牆角竟然種了這麼多刺刺草,一叢一叢的把整個牆角都圍了起來,長勢十分喜人,直有半個人高。
而趙縣這麼一跳,剛好就跳在這刺刺草叢裡麵。真厲害專門用木棍搭起了夾子,這木棍又長又直,上頭還是尖頭,上麵爬滿了豇豆藤。
眾人還有幾分意外,這江家小子還是下地的好把手呀。
不過這會也不知準一這個的時候,最主要的是那躺在刺刺草草叢裡的趙縣了,那一根木棍直接穿過他的小腿,鮮血不住地流了下來。
“就是這有賊”不給大家思考的時間,江斯年帶著些驚恐地開口,“我大半夜才睡著,就突然被這嚷嚷聲給吵醒了。”
“大家可得為我們做主,我娘這回還病著呢,沒錢沒看病,你們看得讓這人給我賠多少?至少得夠我娘看病的錢吧?”
江斯年巴巴地看向段誌傑,臉上帶著驚恐傑諾,還有幾分要錢的貪欲,看上去就是個長相姣好的普通鄉下貪婪人,完全沒有以前的高潔樣子。
“滾滾滾,要個屁的錢”段誌傑把江斯年給扒開,一臉氣急,然後趕緊往菜地裡麵踏過去。
“我的菜”江斯年大叫。
“給老子滾一邊去”段誌傑吼他。
“就是,這人都受傷了,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大夥也跟著說江斯年。
“那這也不是你家的菜地,再說了,這賊娃子可比不上我家菜地”江斯年開始在人群中絮絮叨叨。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大夥瞪眼。
“一邊去,彆妨礙我們救人”
“去去去”
...
這邊扒拉一下,那邊扒拉一下,江斯年很快就被排擠到最後麵了,排到最後麵也不能阻止他在這邊嚷嚷著賊娃子,要賠償的,倒是讓大家都對著賊娃子有了個先入為主的印象。
“這城裡來的人,也偷東西?”
“這咱們鄉下人可都麼有做賊的呢,很,看來,這城裡人也不咋地。”
“你懂什麼,這可是江家,肯定是想著有什麼好東西,哪成想這傻愣子還栽著刺刺草”
大家夥救人的救人,在這邊竊竊私語說閒話的說閒話。
“這刺刺草不是能結果子嗎?這當初還是大隊上的人和我說到我才種的”江斯年狀似不經意間地氣憤開口。